大家坐在飞艇上都不说话,因为魏小天还会用紫色火焰,如果具化出翅膀驮着包法利飞至高空,然后将她仍下来,很容易造成死者跳飞艇的假象。
魏小天坐在飞艇副驾驶位置上问副将:“我的杀人动机呢?我为什么要杀包法利?”
副将直言:“应该跟地图有关,你拿包不凡做诱饵,要以地图为交换,将包法利囚禁,后来她发现你根本没抓到他哥哥,被骗了,于是趁你不在偷偷逃走。结果你在麦将军这里知道了包法利出逃,所以才在今日凌晨再次出手,将她杀害。在危机情况下,包法利不愿意交出地图,干脆用吞咽的方式销毁地图,捍卫了最后的尊严。”
若飞小声呢喃道:“真是一板正经的胡说八道。”
副将冷笑道:“人证、无证俱在,任凭怎么抵赖也没用意义。”
飞艇在半空中绕了一圈,缓缓落回麦高林宅邸后院外的停机坪上,大批兵士已经等在那里,魏小天一只脚刚踏上地面,两个兵士就上去把他捆住,麦高林走上前,宣读了双王要求逮捕魏小天的旨意,然后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挥手让兵士将他押入地牢。
整个过程及其短暂,最后一人田斌还没来得及走下飞艇,魏小天已经被带走。麦高林也没想到双王反应如此迅速,连结案汇报都没看就匆匆收押魏小天。
麦高林再次将其他人请回府邸,命兵士沏茶给大家压压惊。麦高林不说话,在客厅内来回走动,仔细观察墙角和橱柜边沿,然后又低头看桌子底下,一番折腾后,他走到落地窗前,拉上巨大的绒布窗帘,再次检查刚才几个地方。
作为麦高林的学生,非常了解老师的做事风格,大家都没出声,跟着一起四处寻找。不多时,若飞盯上了吊顶灯,他拉着梓禹抬头看,悬吊无数水晶挂链的灯拖底座上,装饰着颗颗饱满的小珍珠,正中间那颗珍珠却是黑色的,显得格格不入。他们观察半天,越看越觉得有问题,最后才叫来麦高林。
就这样,大家在客厅内一共找到四处安装监控和窃听设备的地方,麦高林思索片刻,没有直接拆除这些设备,而是要带大家到室外去研究。
麦高林跟宅邸内的兵士交代,要带宾客到集市上逛逛,一会儿回来,有重要事情可用通话器联络。说完他转回过头,阴沉着脸,从车库里提出自己的面包车,拉上所有人向集市开去。
有了前面的经验,无法确定面包车上是否安全,大家不敢乱说话,只针对街边的建筑和行人简单沟通,直到在集市门口停下。
麦高林假装热情的说道:“我今天就当把导游,带你们到处转转,先看看我们的集市跟暗市比如何,喜欢什么尽管提,今天我请客。”
几个人在一个服装摊位上挑选了合身的衣服,然后去试衣间换好,将原来的衣服装在一个大口袋里,直接丢弃。
麦高林这才敢开口说实话:“憋死我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双王摆明防着我,可我还是想不通,区区包法利,怎么搞出如此大的动静,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梓禹让其他人继续逛街,他将麦高林拉到一边,将有关地图的所有情况讲述了一遍,抱歉道:“关于电极的事小天不方便说,因为是爱神的嘱托,我们几个人里也有不明情况的,只是没想到阚王和瑞王能直接抓小天。”
麦高林听得认真,有些难以置信,说道:“高僧的梦境,实验场,六个电极,六幅地图,阚王和瑞王人手一幅......这些信息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但又由不得我不信,明显有瑕疵的案子,直接就定了罪,根本不符合流程,而且我也被利用了,这还是我敬爱的双王吗?地图也好,电极也好,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嘴上说的信任呢?”
梓禹提醒道:“老师,您那位副将有点问题,在飞艇上直接认定小天是凶手,还编出了一套关于杀人动机的逻辑,反正是死无对证。”
麦高林点头道:“我也发现了,整个事件都太完美,太凑巧,不是说我的兵士执行能力弱,而是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关键证据,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给,只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梓禹安慰道:“两个邦域表面上关系很好,实际还有些利益纠葛,老师跟我们走得太近,难免受猜忌,也是人之常情。”
麦高林不服气的说:“什么人之常情,你可知道我为迪赛尔付出了多少?能坐到这个位置都是用的忠诚和血泪换来的,摆了这么大的局偏偏瞒着我一人,根本没把我放在心里。我现在年岁大了,不如年轻人中用,副将想上位可以理解,直接找我谈即可,我不是顽固不化把着位置不让的人,何必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他也是我的学生,完全颠覆了我心里的师生之道。”
麦高林的怒气透露在字里行间,任凭梓禹怎么安慰,他都难平心中的苦闷,梓禹担心魏小天的处境,强行打断麦高林的自怨自艾,道:“老师,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您本不想搅到两个邦域的纷争中,但已经阴差阳错的参与了,不如我们一起分析下当前的局势,也好为您以后做打算。”
麦高林用双手来回揉搓了几下脸,让自己打起精神,说道:“听了你刚才的讲述,事情已经很清晰,原来的实验员是神师和爱神,实验还没结束,爱神却让位换成了魏小天,然后六福地图事件浮出水面,小天秘密带着一波人潜伏在迪赛尔,企图令人怀疑,双王不准备坐以待毙,选择了主动出击,以魏小天杀人为名,占得先机,让拉乌失了国体,处于政治上的劣势,逼着原来的爱神和神师出面,看他们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乱局,更重要的也想知道萨曼拍卖的地图到底是谁的?魏小天在这里面扮演怎样的角色?”
梓禹没想到麦高林在悲伤痛苦之时,对事件的分析依旧脉络清晰,称赞道:“不亏是老师,看问题有格局、有高度,不是学生能匹及的。如果老师愿意,我想聘请您到拉乌的防卫军任职,可以做防卫军总参,职位跟我平级,您意下如何?”
麦高林谦虚道:“都是职业病,心里再乱也要对局势有清醒的认识,因为我不只代表自己,还有无数将士等着我发布命令,头脑一昏就要献出无数生命,责任在此,身不由己。有你的邀请我很高兴,但还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咱先把眼前的事办好吧。对了,你说你和若飞都见过真地图,那刚才从包法利身体里取出的是不是真地图?”
梓禹跟随着麦高林的思路,回复道:“我确实无法辨认,地图已经被胃酸侵蚀的面目全非,地点标记也模糊不清。真地图一看就是老物件,跟新羊皮差别很大,但被酸浸泡过的应该是什么样子,我无法想象。不过这幅地图确实是事件的关键,如果地图是假的,说明包法利第一次被绑架就丢失了真地图,然后凶手故布疑阵,让她吞下了假地图,引后来者上钩;如果地图是真的,说明小天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第一次绑架没得手,才实施第二次谋杀。”
麦高林笑道:“就算有人把小天杀人的视频给我看,我也不相信他是凶手,哈哈哈,一个人再怎么变其本质也不会变,更别说像你们这样有本领在身的,不屑于使用卑劣手段,一条路走不通可以再换一条,没有比杀人解决问题再低级的了,哈哈哈。我都明白的道理,双王怎会不知?我生气也在这里。”
梓禹就知道麦高林有自己的判断,不会相信那些所谓的人证和物证,他再次佩服道:“老师分析的很对,以小天的为人不可能用杀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也就是说这幅地图必然是假的,真地图也许还在萨曼手里,或者在双王手里,关键点还是寻找萨曼。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麦高林想了想说:“我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做我的将军,方便得到情报,观察宫里的一举一动。以我的身份,可以提审魏小天,只要见到他,后面的事就好办了,你们继续找萨曼吧,我会派人及时把消息传递给你。”
梓禹“嗯”了一声,与麦高林分开,快跑几步跟上大家,继续逛街。
麦高林仔细观察这周围的动静,看是否有人跟踪,确定安全后才慢慢悠悠的离开。他仍对双王的不信任感到恼火,不明白自己的出生入死和绝对忠诚为什么换不回信任,即使下套也该用更高明的手段,对一名心怀荣誉的防卫军简直是奇耻大辱。当初让他去拉乌当教官的人是双王,作为东道主款待一下自己的学生也有错吗?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迪赛尔的整体防御体系都是麦高林亲自搭建,想耍手段避开他的察觉非常困难。回到面包车里,麦高林开启了车载自我扫描系统,瞬间发现汽车后视镜、座位下、雨刷和车胎等几处安装了监控设备,然后轻蔑的看了一眼车内悬挂饰物上他跟副将的合影,将音乐声调至最高,哼着歌曲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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