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两份出使信函,魏小天一伙人告别其他战友,换上使者服装,每人牵一匹马,在来福的带领下,走出邦域大门。
若飞调侃来福道:“来福哥,这趟出使惊险异常,你很勇敢,主动请缨陪着大家,哈哈哈。”
来福没好气的抱怨说:“我是带路的,其他护卫都没考上防卫军,只有我即熟悉去迪赛尔邦域的路,又是防卫军,我是不想来,但有什么办法呀。”
汤骏接话道:“来福兄能考上防卫军,说明能力胜过其他护卫,是荣耀的事,怎么听不出高兴呢,再说,咱们这么多人,都会保护你的,没有性命之忧,这点完全可以放心。”
来福很怕汤骏,立即收起懒散的态度,回复道:“不、不劳烦大家保护,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说实话,我这人没有大抱负,混个护卫挺好,真做不来防卫军,天天刀口舔血,我胆子小,考核过程中吓没半条命,实属赶鸭子上架,稀里糊涂就被选拔上了,是进、退两难,哎!”
魏小天相信来福这段话没掺假,他确实不愿意冒险,都是受人指使,不得不违心做事。魏小天不知道神师要监视什么,大家做事坦坦荡荡,没什么好隐瞒的,如果是派他来保护自己,来福的实力不敌代其伟,只能做个炮灰,想起来福之前的所作所为,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此人没啥好评价的。
出了拉乌邦域地界,竟然越走天越黑,到处杂草丛生,没有清晰的道路,此前接麦考官时,魏小天去过一次迪赛尔邦域,但那时一心想着回家,尾随一群护卫快马加鞭,来不及观察周围环境和地貌,连七扭八拐的路也十分模糊,可这次不同,他作为出使代表,是使团最高长官,所有出行计划都由他制定,任何环节出了问题都由他全权承担,为大家的安全考虑,他不得不关注每个细节,以免掉入陷阱。
魏小天问来福:“我发现除了拉乌邦域,其他地方都是昼夜交替的,这个不是错觉吧。”
来福习惯了白昼,看到前方黑漆漆的,心中顿感压抑,说道:“因为爱神的庇佑,拉乌邦域是唯一只有白昼和美好的地方,黑暗会藏污纳垢,所以爱神为民请愿,驱散了黑暗......”
魏小天依稀记得这段话是邦域文志里面的内容,没想到来福背得这么溜,他是真心服从爱神的统治,信仰比较纯粹。魏小天其实是想知道爱神是如何办到的,看来福呆头呆脑的样子,估计都要归结到神力上,问也是白问。
越走天越黑,大家正犹豫是否继续赶路,突然前方灯光刺眼,迎面驶来两架驾马车,走到大家近前停下来,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从车厢窗口探出头,好奇的张望片刻,说道:“你们要去哪里,后面的路上有个大坑,里面布满积水,天黑怕是过不去,建议你们等天亮了再往前走。”马车明显要去拉乌邦域方向,但没听神师说有客人来访,魏小天对来者的身份产生狐疑,试探道:“请亮出你的邦域盾,否则不能再继续往前走。”男子冷笑道:“这里是无权地带,我的身份还轮不到你们来检验,好心提醒完毕,爱信不信。”说完男子缩回头,两架马车再次开动。
魏小天看着马车的背影问汤骏:“你看像反对派的车子吗?我总感觉这伙人不是普通邦民。”
从刚才开始,汤骏就一直打量这架马车,没有任何配饰和花纹,说话的男人是生面孔,判断不出对方身份,他回答:“不认识,但也不像反对派,反对派虽然武器较多,但物资匮乏,马匹都少,更别说马车,所以才会到处抢劫,看对方彬彬有礼的态度,应该有一定身份背景。”
若飞调皮道:“他们不会也是访问大使吧,同样是出访,这规格待遇差距够大的呀,咱们连车厢都没混上。”
魏小天没再言语,带着大家继续赶路。来福在一旁说道:“过去当差走无权地带,从来碰不上行人,这里除了树木和草地,连果子都很少,十分贫瘠,万一迷路,不饿死也得渴死,现在可好,刚出城门口就遇到过路的,身份不明、去向不明、意图不明,真有点不适应。”
潘华丝毫没有顾虑,当上防卫军的新鲜劲儿还在,能第一批参与行动,心里满是自豪感,他说道:“也许是大家太敏感,无权地带岔路和弯路很多,四面八方的人经过,没准在哪里遇到,咱们认真执行任务,其他的都不相干,何必多想。”
走着走着,天空开始轰隆隆作响,抬头望去,一条条闪电若隐若现,借着闪电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层层叠叠的乌云向头顶压下来,树叶被冷风吹得沙沙作响,马匹迎风前行,放慢了脚步,大家都压低了身子,用手按住头上的帽子,怕被风吹走。
来福抱怨道“什么破天气,太倒霉了,一会儿下雨,连个躲避的地方都没有,要不咱们先回去吧,等这边天亮了再走......”
又一声雷鸣巨响,掩盖了来福的声音,只见走在最前面的代其伟,连人带马都栽倒在地上,吓得若飞大喊:“我的老天,是电击,一定是电击......”大家赶快勒住马,下马跑过去一探究竟。
代其伟双手和膝盖着地,从水沟里支起身子,旁边的黑马一只腿插进石缝里,已经扭断,痛苦的呻吟着。魏小天扶起代其伟,安慰道:“代兄弟没受伤吧,刚才那个男人说的对,这里有个大水坑,地面被浸泡后露出石头,形成天然陷阱,不适合马匹奔跑。”代其伟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可是我的马伤势严重,怎么办。”
魏小天不想再折返耽误行程,让大家牵着马匹都聚拢在一起,远离树木,用吸附法释放紫色火焰,张开一顶帐篷,暂时稍作休息,等风雨过后再继续赶路。
汤骏伸手触摸帐篷的边缘,什么也感受不到,但里面却完全密闭,把风雨都隔绝在外面。田斌看着汤骏奇怪的举动,问道:“你在干嘛?雨水进不来,放心吧。”
韦祥笑道:“上次在沼泽,骏兄凭自己的速度在沼泽上自由行走,我和若飞可都站在小天张开的脚蹼上,跟这个帐篷一样,当时感觉什么都没踩到,但就是掉不下去,哈哈哈,要不是对小天的信任,我真以为自己要命丧沼泽了,哈哈哈。”
魏小天把手伸到外面,接触到几滴雨水,内心顿感五味杂陈,烦闷和痛苦交加,虽然说不出怎么回事,但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恶劣天气的哀嚎,感慨道:“这不是普通的雷雨天,似乎裹挟着无尽痛苦和忧伤,要跟我们述说着什么,被撕裂的人格,被扭曲的现实,被无视的生命。”
若飞在一边抽泣起来,呜咽道:“我想爸爸妈妈了,我想小青姐姐了,我想回家,这场雨让我全身不舒服,内好痛苦。”
来福也哀伤道:“怎么回事,不是普通的雷雨,我好难过,想起了自己是孤儿,无依无靠,寄人篱下,弱小可怜,没人在乎。”汤骏不愿再听,他始终拼命克制内心的恨意,脑海里都是师傅和爱人惨死的画面。
魏小天看大家意志消沉,极力缓和气氛:“正如来福所说,拉乌邦域有爱神守护,气候温暖宜人,迪赛尔邦域想必也有守护者,所以无权地带居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虽然鲜有人至,但也不曾经历这样的天气,我猜测,是邦域治理出了问题,不论是哪边,都会打破原有和谐,寻求重构和新的稳定,这场雷雨好似动荡前夜的寓言,包含着太多痛苦,但愿这场浩劫不会波及太多邦民,作为防卫军,邦域守护者,我们未来的担子不轻啊!”
韦祥生来对外界事务不敏感,是个意志力很坚定的人,连他都感觉不舒服。大家没想到事态如此严重,在神域国度里,竟然累计出如此巨大的悲痛和哀伤,虽然被挤压到邦域外的无权地带,但从没有消失,惩罚着被淋雨的过客,意识好似被困在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潘华费解道:“可是,可是邦域一切如常,邦民也很安乐,我不明白,这些悲怨到底从何而来,我心里好难受,难道邦域还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魏小天怕汤骏扛不住,也担心大家的状况,于是开启良知火焰,通过内心交谈,与所有哀怨通灵,把痛苦吸引到自己身上,不多时,大家都顿感轻松,只有魏小天一人满头大汗蹲着在那里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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