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舒宜贪睡,是因为嫁到这府里,胤禵可以偏袒自己护着自己。
今日早起,是因为又要去那虎狼窝走一遭了。
二人身着朝服入宫行礼,舒宜一路上都在背规矩:太后娘娘、皇上六肃三跪三拜,德妃娘娘四肃二跪二拜。
虽然忙活了一上午,除了太后娘娘那里舒宜和胤禵都没得什么好脸色。皇上一贯严肃,德妃一脸不满。
出神武门的时候,舒宜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今儿这阳光都分外的好!”
“你是怕皇阿玛和我额娘吗?”
“我不是怕,只是紧张。”
二人刚回到府中,将将用了些午饭,侧福晋伊尔根觉罗锦绣就来敬茶了。
舒宜看着她跪在地上总是觉着别扭,接过茶来,就让她赶紧起来。
“姐姐不肯喝我的茶吗?”
“我喝我喝,只是叫你先起来,看别人跪着总不习惯。”
舒宜轻抿了一口那茶,茶汤滚烫,小嘬一口就烫的她长吁一口气,她心里暗道幼稚。
胤禵看她神色有异,才知锦绣定时又搞这些小伎俩,冷漠道:“她愿意跪就叫她跪着。”
又问:“敏敏呢,怎么不见她?”
“姐姐她月份大了,身体不舒服,说是后面再补···”锦绣不敢看胤禵的眼睛,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回道。
舒宜忙打圆场:“没事,她怀着孩子,我总该先谦着些,不如一同去她房中看看吧!”
这位敏敏侧福晋的孩子是舒宜的一块心病,赶巧是她刚嫁进来这段时间生产,总觉得要生什么岔子。
虽然历史记载弘春顺利长大,可她总是心有余悸,梦里却又预知不到。总得想个法子,让自己离她远远地才好。
“哪里有你去看她的理。”胤禵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清了清嗓子又言:“折腾一夜今个又早起,咱们回房歇息歇息去。”
什么叫折腾了一夜,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好吧!舒宜知道这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红了脸。
她站起身来,用力扯着胤禵的衣袖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走吧走吧,就当是去看看小阿哥!”
大侧福晋住的这西偏院不大,倒也雅静,舒舒觉罗氏见二人进屋刚要下床,就被舒宜拦下了。
“如今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劳烦爷和嫡福晋来看我,是敏敏礼数不周了。”她实在想不到二人刚刚新婚会来自己房里探望,脸上的惶乱也是真的。
“无妨,既然嫡福晋让你坐着,就不必起了。”
胤禵就在正厅坐下不再说话,舒宜则是走到卧房去看她。
“茹儿,给爷和嫡福晋看茶。”见二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赶紧吩咐下去。
丫鬟茹儿搬了一个方凳给舒宜,舒宜坐在床头,客气地说:“你怀着十四爷的孩子,才是这府里的功臣。”
她那张妩媚的脸蛋圆润了不少,到底是快做母亲的人,看上去也温和了许多,没上次见时那样刻薄了。
舒舒觉罗氏见舒宜这样说,忙回到:“敏敏从前多有对不住嫡福晋的地方,望您海涵。”
她并不是在做戏,看着面前娇俏可人的新福晋,有些卑于自己的体态姿容。又想起那日宴上当众给舒宜难堪,又怕又悔,她自知一切已成定局。自己能指望的只有腹中的孩子,自然想与舒宜求和好好相处。
可那日的事舒宜并未放在心上,被一位空降的嫡福晋夺了宠爱,放在谁的身上能好受呢。
舒宜笑吟吟的看着她:“我既已经嫁进来,以后咱们好好相处就是。我看你这胎,该是个男孩吧!”
胤禵端着茶,终于开口:“你还会看这个?”
“我也是听人说的,这肚子尖尖的,该是个男孩的。”舒宜说的头头是道,头上衔珍珠的金凤步摇轻轻摆着,随手接过茹儿端来那茶品尝起来。
舒舒觉罗氏抚摸着肚子,满脸期待:“若真如嫡福晋所言,是个小阿哥就好了,我也没白糟这一回罪。”
舒宜只想给她透透题,因为她这一胎确实是男孩。没成想她说出这样重男轻女的话,一时竟不知怎么去接。
胤禵忽然沉声说:“我与嫡福晋刚刚大婚,府里迎来送往的人多怕吵了你,我想额娘那永和宫离太医院也近,你去那里待产会更好些。”
“十四爷,我……”舒舒觉罗氏刚要说什么。
他直接打断:“我已经让府里长史派人送信去问额娘的意思了,她若同意,这几日你就搬到宫里去吧。”
这人怎么好似在自己心里安插了间谍似的,她想离这有孕的舒舒觉罗氏远些,他就着手将她送进宫里了。
管他呢,正好省的自己操心。
出了侧福晋的西偏院,舒宜困意袭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主子们白日里歇下了,锦绣给东院拨过来几位嬷嬷没事做,暗地里唠起闲话来。
“到底是新婚,也不分个白天黑夜的。”
“要我说这嫡福晋也是个不贤惠的,哪有白日里还缠着爷们的。”
“你们没看她在正堂里拉扯十四爷那个样子,一点规矩都没有,哪里像高门大户的嫡女啊!”
舒宜的奶妈刘嬷嬷抱着几匹锦缎刚巧路过听见了:“府里主子的事,也是你这么这群腌臜婆能议论的!”
胤禵听着院里吵闹,怕吵醒眼前睡得正酣的人,帮她拢了拢凉被就出去看。
“一群奴才在这吵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胤禵斥责众人,一抬眼寒光乍现,吓得一众仆妇惊恐失色,跪了一地。
刘嬷嬷是个直性的人,说道:“我们格格刚嫁进来,就被着府里的婆姨们说三道四的,那话若是传出去了,对爷和福晋的名声都不好,望十四爷明查!”
“是哪几个说嫡福晋的闲话?”他搓着拇指上的翡翠浮雕兽面扳指凛声质问。
先前议论那几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烦请刘嬷嬷去通禀府内长史,这几个爱嚼舌根的割了舌头,送到城外庄子上去。”
刘嬷嬷一时惊愕,恍神片刻才回道:“是,老奴这就去。”
胤禵转身准备回房,后又补了一句:“还有,这事不要被嫡福晋知道。”
刘嬷嬷在一片求饶声中惶惶退出了东院,一路上不禁胆寒。
她原以为这位爷是好性的,从前也见过几次,看起来清朗俊雅,倒比完颜府的大公子还温和些。想着告状,无非是对这些老嬷嬷小惩小戒一下,也维护了舒宜的名声。
如今这结果,竟有点不知是对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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