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妇出嫁前不允许出门,也不能见未来夫婿。
还好有婉仪和玉姝来闺中陪舒宜说说话,玉姝如今已有了身孕,正值炎炎夏日身子不太爽利,只一把又一把吃着那青梅。
“姐姐可别吃太多,看得我牙都酸了。”婉仪打趣她到。
“没想到舒宜这么快就要出嫁了,想起我出嫁前一日的场景,总觉得近在眼前。”玉姝将手中的梅子放在果盘里,用一方丝帕擦了擦手,身边的丫鬟轻摇玉扇为她扇风。
婉仪好奇地问:“你们在塞外发生了什么,怎么进展如此迅速?”
“你的选秀的事还未定,这样打探的我的事做什么?”舒宜把话又递了回去。
玉姝伸出手来轻轻戳了一下舒宜的脑门:“你看这丫头,现在有事都不与我们说了!”
一提到选秀,婉仪难以掩饰对舒宜的羡慕:“你与十四阿哥情投意合,又有皇上赐婚,真是惹人羡慕!”
“你若是在选秀上赐给哪位阿哥做侧福晋,也能有这待遇!”玉姝打趣她。
“姐姐还是不了解婉仪,重要的哪是赐婚啊,该是情投意合!”舒宜一语道破真相,也不藏着掖着,把那日元宵灯会上看见她和明泰的事一同说了。
玉姝这才知道:“那以后舒宜不是要管你叫声嫂子了!”
舒宜、玉姝二人笑作一团,哪管婉仪脸羞的像是多点了几方胭脂。
八月初七,完颜府将舒宜的妆奁回到十四阿哥府中,只待明日大婚。
月朗星稀,晚风习习,汀兰说:“格格明日大婚,看这天色明日一定是个艳阳天!”
舒宜来到博尔济吉特氏房中,在得知舒宜的婚讯后,玛嬷的气色竟也日渐地好了起来。
她坐在床榻上紧紧握着舒宜的手:“玛嬷一直盼着看你成亲,如今真要嫁出去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孙女不孝,出嫁后再不能日日承欢膝下了。”
要说舒宜来到穿越后最感激的人,一定是她的玛嬷。她以前从未感受到的父母之爱、祖孙之乐,都是在穿越后由眼前这个慈祥善良的老人给与她的。
“莫要说这些话,他是个可托之人,玛嬷很放心。你之前同我说过他宫里那位额娘对你多有刁难,日后嫁为人妇,要多多忍耐。况你们分府别住,应该也不会有太多交集,至多是传你入宫伺候、回话,规矩谨慎些,总不会挑出什么大错。”她叮嘱道。
“孙女记下了。”
舒宜本不是个爱伤情之人,此言次景,眼中的泪还是如断线的珠子般忍不住。
她起身下地,后退两步轻抬裙摆,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向博尔济吉特氏拜了三拜。
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
舒宜坐在镜前,看着镜中头戴凤钿的美人,竟一时认不得自己了。
身侧娶亲太太是德妃的庶出妹妹,是议政大臣阿灵阿的嫡妻,这阿灵阿也是八爷坚定不移的支持者,他在康熙年间去世,其子嗣却在雍正年间悉数获罪,未得善终。
舒宜想着历史,一时出神。
这位乌雅氏福晋倒是十分和蔼,夸赞道:“格格生的好看,我没少做各府福晋的娶亲太太,您真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了。”
被这么一夸,她颊上霎时添了两朵云霞,绣着鸳鸯的大红盖头落在头上,遮住了的视线。
能历经一回清朝的大婚,也算不虚此行,何况嫁的是自己真心喜欢之人。
舒宜的兄长明泰要将她抱到喜娇上。
她低声对明天说:“兄长,我只待你和婉仪的好消息了。”
明泰并不想问她是如何得知的,此刻宾客众多,娶亲太太就在身旁,他局促道:“不要说话,不合规矩。”
“吉时已到,起轿!”
十里仪仗,红奁铺地,长街之上浩浩荡荡。
爆竹连天,星落满地,天地之间流光溢彩。
晃了一路,舒宜都快要睡着了,可算到了十四阿哥府上,她原以为能下轿了,不想喜轿跨了火盆,穿堂而过,又走了许久才停在了新房之外。
胤禵手持弓箭出来,对着轿帘虚射三箭,后娶亲太太拿了一个苹果伸进轿帘,舒宜虽然饿急了,却还是把持住了只咬了一小口。
此时,红盖头晃晃荡荡的她终于得见一点天光,有人递了一个瓷瓶进来,沉甸甸的也不知装了些什么。
舒宜就这样抱着宝瓶,由娶亲太太和递宝瓶的人搀着下了轿。
拜过天地的舒宜如释重负,如今礼成,自己回到婚房也可以轻松些了。
可是她这个没结过婚的人还是想了太多。进了婚房,胤禵用一支箭挑起了她的红盖头,二人还没看清对方的样子,就被嬷嬷们推搡着盘腿并肩坐好,将胤禵的衣袖压在了舒宜的衣袖之上。
舒宜不解,非要放在胤禵上面。
娶亲太太厉声说;“不可。”又将二人的衣袖调换了位置。
舒宜只得撇撇嘴,安静地坐着。
嬷嬷们把炕帘一放,世界忽然变得漆黑一片,门外似有人在念一些听不懂的话。
胤禵在黑暗中轻轻握住了舒宜的手,她的心情瞬间放松许多。
轻声问:“这是干什么啊?”
“祈福。”
“我以为拜过天地就结束了。”
“还早。”
“你怎么说话只说两个字?”
“你今日真好看。”
她不禁笑出了声,此时炕帘又打开了。
嬷嬷们拿了酒过来,舒宜秒懂,不就是喝交杯酒吗,她在一众人诧异的眼神中接过了贴着喜字的小酒盅。
嬷嬷刚要阻止,胤禵说:“无妨。”随即也接过了自己的酒杯,与她勾换手臂,一饮而尽。
舒宜是几年后见了明泰和婉仪成婚,才知道古人这交杯酒可不是这样喝的!
紧接着,又有仆人端来了一碗迷你饺子,夹起来喂二位新人。
此时门外有一个男童大声喊道:“生不生!”
舒宜并没有解其意,没等胤禵答话,转头对娶亲太太说:“嬷嬷,我没尝出来,再喂我一个!”
啼笑皆非的合卺仪式结束以后,婚房里就只剩下舒宜一个人。
舒宜又困又饿,嬷嬷们叮嘱她抱着那个半瓶不能撒手。她终是没有奈住好奇,将手伸了进去,竟掏出了许多金银小饰、黄白粟米、花生果脯核桃之类的。眼看四下无人,她如仓鼠一般挑拣着大快朵颐起来。
吃着吃着,腰间那玉佩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舒宜,是我!”
吓得她一愣,才明白怎么回事。
顿时怒气值拉满,却不得不顾忌门口的下人们,压低声音说:“唐宁,我以为你要等我病死,才会出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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