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舒宜刚到十四阿哥府门口,就见胤禵与一女子在门口迎宾客。
那女子着一身烟罗紫缕金缎织氅衣,外搭一件累珠百蝶穿花洋缎窄银袄,旗头梳的一丝不乱,头上的红翡滴珠海棠金步摇甚是夺目,迎来送往间,礼数周全得心应手。
胤禵看舒宜只行了礼,看都不看他一眼,知道今天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了,好久没见着她哭的样子了,还有点怀念。
完颜罗察、明泰与胤禵在门口寒暄起来。舒宜盯着那侧福晋细细端详了一番,她生了一张尖尖的瓜子脸,眼睛细长眼尾上扬,看着十分妩媚。
得知舒宜的身份后,二人互相行礼时她瞥了舒宜一眼,笑容有些停滞在嘴角,转而又笑眯眯的拉着舒宜入府。
行走说话间,才知她就是德妃给十四纳的那位舒舒觉罗敏敏。
进了内院,舒宜看见八福晋、九福晋、十福晋也来了,还有一众的王公贵妇,正坐在一起说话,舒舒觉罗氏提议带着大家逛一逛,舒宜便与要好十福晋搭伴同行。
这套府邸不是很大,布局却很讲究,分中东西三路,由多个四合院构成。中路三座建筑为府邸主体,有大殿、后殿、延楼,主要殿宇均覆以绿色琉璃瓦,空间轩敞,气派非凡。
最后部分是花园,亭台楼榭,湖山奇石,盆花桩景,一应齐全。园内遍植松柏,东北角栽种了许多腊梅,正在这凛冽冬日里傲寒而开,别有一番景致。
九福晋毓秀羡慕的说了一句:“这府邸可真气派,不知道以后谁有幸成为这府里的女主人。”
一位与舒舒觉罗氏要好贵女谄言道:“大侧福晋已有两个月身孕了,又蒙德妃娘娘器重理府上事务,倘若诞下世子,必然要晋为嫡福晋的。”
怀孕了还这么拼,舒宜心想,看来这位侧福晋很喜欢打理家事,以后自己可以当个闲散福晋,逍遥自在。
不想十福晋琪琪格心直口快:“冰嬉大典那日,明眼人都看得出十四阿哥喜欢舒格格!”
舒宜呆愣的原地,我的小祖宗,有些话可以憋在心里不用说出来的。听见身后众人的议论声,琪琪格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惜为时已晚。
不想此时又有一位福晋来添乱:”我怎么听说九阿哥也瞩意舒格格,要纳为侧福晋呢!”
九福晋毓秀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只是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发一言。
八福晋蕴绮此时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奉劝各位慎言。舒格格得太后娘娘宠爱,她的亲事日后自有太后安排,你们在这给人家乱指什么亲!”
说罢,八福晋拉着舒宜和琪琪格远离这是非之地。舒宜听着身后的八卦声不绝于耳,且越说越离谱。
有几个贵女嗤笑着谈论:这舒格格想攀高枝想疯了,不就是仗着太后娘娘喜欢,整日缠着十四阿哥教他射箭。
还有人说她家姊妹在宫里当值,亲眼见着九阿哥牵着舒格格的手。
这样下去,恐怕过几天她的闲话在贵妇圈里就被传遍了。
她们三人来到前厅,围坐在暖炉旁。
“谢八福晋为我解围。”舒宜想,这八福晋看着桀骜冷漠,实则还满热心的嘛,又霸气又明理。
“我不是为你,是为老九和老十四,这个传闻以后在京中发酵下去对谁都不好,你以后最好离他们远些。”
终于到了快乐吃席环节,发生了刚刚那种事舒宜不想再节外生枝,特意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认真吃席,不想理会旁人,自顾自的还灌了两杯酒。
此时舒舒觉罗氏端了一杯酒来到舒宜这桌,她走到了刚刚被指给十二阿哥的富察忻佩身旁:“恭喜妹妹与十二阿哥,今日怎么不见你二人说话。”
一位福晋接话:“富察妹妹向来知书达理,又怎会不知道避嫌。”
舒舒觉罗氏接话:“是我失言了,富察家名门望族,不像有些人小门小户,连亲都没议就勾搭完这个又去勾搭那个,也不知道造作给谁看呢!”
一旁又有人帮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阿玛捡漏袭了个二品官,被个蒙古人养大的盛京丫头,也敢妄想做嫡福晋!”
琪琪格先怒气冲冲的站起来道:“蒙古人怎么了,我也是蒙古人!”
调侃调侃自己也就罢了,这些人贬低玛嬷和阿玛,舒宜真的忍不。自古书中穿越来的女主就没一个能被这么欺负!
舒宜端起一杯酒就冲那人脸上泼去:“这杯酒是罚你失言,当今太后也是蒙古人,皇上都说满蒙一家,你算什么东西!”
紧接着,她又端起一杯酒走到舒舒觉罗氏身边:“希望敏福晋明白,就算我身份不如在座的各位贵重,今日我仍是十四阿哥请来的座上之宾。完颜家曾祖博尔晋也曾随着太宗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才袭的官。我完颜舒宜虽算不得名门贵女,也是皇上亲封的固山格格!容不得你们在这闲言闲语的编排诽谤!”
舒宜这一番操作和话语镇住了在场的女眷们,大部分转过身去继续吃酒,还有像有像八福晋、九福晋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继续端坐着看戏,琪琪格给舒宜使了个眼色脸上写满了钦佩!
只有舒舒觉罗氏还要继续挑衅:“舒格格是不是太敏感了……”
舒宜想,给我来pua这一套,立马打断她:“敏福晋牙齿上好像有东西,要不要找块镜子瞧一瞧。”
舒舒觉罗氏羞得花容失色,牙齿都快咬碎了。
舒宜又给她来了个下马威,将杯中酒倒在了她面前,众人皆大惊失色,这可是祭祀死人的方式!
敏福晋脸上挂不住,扶着腰装肚子疼。舒宜看她这副样子,赶紧说:“没眼力见的,还不来扶你们家主子一把!”
说罢,她伸手召汀兰过来,拿上自己的披风,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临行前,舒宜扯着门口的帷帘回眸一笑,清了清嗓子,对屋里低声议论的女宾客们说了一句:“诸位慢用,我先告辞了。”
真没想到这位大侧福晋竟然是这样一个爱挑唆嘴又毒的人,舒宜想起德妃在御花园时的做派,又好像能理解了。看来自己以后的日子难咯。
舒宜气鼓鼓的往府外走,这种时候可千万不能有人来安慰,自己是个泪失禁体质,虽然不想哭,但是受了委屈再被人安慰很容易控制不住情绪。
当然此时也别有人来触霉头,不然很容易也被劈头盖脸骂一顿!不想才走几步那个触霉头的人就来了!
汀兰默默的跟在舒宜身后,她家格格虽然行事乖张,可从来没发过这么大脾气。
她看见十四阿哥冲她摆手示意她先回避一下,汀兰只得三步一回头的躲起来,她在心里默念,希望主子气消了,别再和十四阿哥吵起来了。
“今天怎么闷闷不乐的?”胤禵跟在舒宜身后,原因他是心知肚明的,只是装模作样的询问道,
舒宜假装没有听见他的声音,继续往前走。胤禵快步跟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舒宜甩开他开始讲气话:“别碰我,一屋子人都说我是不识礼数想攀高枝的野丫头!您可得离我远点,小心他们也说您的闲话,到时候风言风语的谁也不好过!”
他看着舒宜原形毕露的模样,安慰道:“咱们又不是活在别人闲言碎语里的,他们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你若真气急了,我去宗人府告他们个诽谤造谣皇室之罪!”
“那一屋子的诰命贵女,您倒是先告哪一位啊!有在这打趣我的功夫不如回去陪陪你那个大着肚子的侧福晋!”
胤禵不在说笑,低声道:“我知你为何生气,可我那两个侧福晋并不是我自己要娶的。咱们也多日未见了,你都不愿与我多说说话吗。”
“有话对你那位侧福晋说去,都有身孕了,还帮您操办这么大的宴席,才应该多关心关心!”
“我听你这话间好像吃醋了?”而后过来拉住舒宜的手,一本正经的说:“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若你同意嫁给我,明儿我就向皇阿玛求了你做嫡福晋!”
舒宜又用力甩开了他:谁要做你的嫡福晋,花心大萝卜!”
两次被甩开手的胤禵,有些恼了:“你让九哥拉你的手,却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
他怎么知道就九阿哥拉自己的手,也是听信了那些闲言闲语?舒宜听了这话气的抬起手,想打他一巴掌……可这以后是要做夫妻的,打了未免伤情分……
莫生气,生气生上一分钟,六十秒钟没福气,她在心里默念着莫生气的口诀,松了一口气放下自己气势汹汹的小手转身走了,我若打了他好像真是我吃醋生气;若是不打他则是不在乎,他必然要生气~
反正以后注定嫁给他,现在装作不在乎,气气他又何妨呢!
胤禵呆愣在原地,这次怎么没有打自己呢?他明明清晰的记得每一次她都是结结实实的打了自己一巴掌的!
当晚舒宜晚上做噩梦,梦见自己又坐在席间被奚落嘲笑,胤禵追出来安慰她,被自己结结实实地打了他一巴掌……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