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牛大他抢我的太阳草!”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对另一个年龄稍大的男孩哭诉道。
男孩霍然起身,气冲冲地道:“牛大跑哪里去了。”
“他在村口。”
“你在这里等我。”男孩说完,就向村口跑去。
叫牛大的小孩正在把玩一根长草,一不留神被男孩冲过来抓住了后领。
“你敢抢我妹妹的东西?”
“放开我!”牛大一边挣扎一边将太阳草扔到地上,大声说道:“谁希罕,还给你!”
“我们不要了,你赔新的!不然我打你了!”
牛大生气道:“马波!敢打我?我可不怕你!”拉扯间,刺啦一声响,牛大衣领被撕开一道口子。
牛大大哭道:“你把我衣服弄坏了,我要告诉妈妈去!”
“……我不是故意的。”叫马波的小男孩松开手讪讪地说道。突然,马波露出恐惧的神色,撒腿就往回跑:“快来人呀,有疯子!牛大被疯子抓了!”
牛大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就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就是疯子的打扮,顿时吓得双腿发软,迈不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上下两排牙齿交战,嘚嘚直响。
罗成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这身打扮被小孩当作疯子也是合情合理,便向后退开一点,对吓倒在地的小孩说道:“别怕,我不是坏人。”话音出口,罗成自己都皱了皱眉,一个月没跟人交流,发音都不清晰了,连自己都觉察出来了,那其他人就更难听清自己说什么了。
牛大见来人说出自己听不懂的话,越发坚信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神经病,却又不敢跑,生怕自己一跑,对方神经病发作追上来。
不一会儿功夫,几个大人持着铁叉跑到村口,叉头都对向了罗成,罗成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其中一人喊道:“牛老大,慢慢过来!”
有了大人撑腰,牛大一骨碌爬起来就跑开了。
罗成也松了口气,牛大安然无恙离开,倒避免了村民对自己的误会。一个村民见罗成举止正常,不像精神有问题之人,便问道:“你打哪里来?是干什么的?”
越来越多的大人围了过来,远处还有人大声问道:“怎么了?是土匪来了吗?”
“是个疯子,他还把牛大的衣服撕了!”
村长来了后,毕竟有了主见,此事总算讲清楚了,罗成并不是疯子,只是个迷路的猎户,想来讨点吃喝衣物,只是这个年轻的流浪猎户说出的村名大家都没听过,这倒也不重要。村长看出罗成年纪不大,便说道:“小伙子,以后不要自己逞能,多跟长辈学学再独自出来打猎。阿育嫂子,你就收留他几天吧,有大哥不穿的衣服也给他几件。”
阿育嫂子答应了,问道:“大伯他们啥时候回来啊,人能请到吗?”
村长回答道:“估摸着就这几天了,没问题,阿爹肯定有办法的。嫂子,弄完了叫这个后生也早点回去。”
在丰坪村的帮助下,罗成总算吃到了一顿加了盐的热饭,觉得人间美味也不过如此,以前衣食充足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粗茶淡饭能有如此美味,很多时候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罗成躺在柔软的褥子上,幸福地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罗成在丰坪村白吃白住了六天,吃的虽然多是杂粮咸菜,睡的是柴房,但好歹能吃饱睡好,比起难以下咽的生肉树叶、提心吊胆地睡树杈草地强太多了,慢慢地罗成拾回了人间烟火,体重也渐渐增长过来。只是让罗成奇怪的是,除了未懂人事的孩子,大人们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而且每天都会聚在一起很长时间商量着什么。
这一日,用过早饭以后,阿育嫂对罗成说道:“陈四啊,嫂子不能留你了……”
这些天自己吃住的舒服,都忘了离开的事情,丰坪村对自己仁至义尽,无可挑剔,罗成惭愧说道:“给大嫂添麻烦了,我今天就走。”
阿育嫂点点头道:“嗯,今天就走吧。不是怕你吃穿,只是恐怕要不了几日,土匪就要来村子了,你一个外乡人,早点回去吧,晚了可就误了自己。”
罗成疑惑道:“土匪?”
阿育嫂叹了口气,给罗成解释起来。
原来在丰坪村南面有一伙土匪,每年丰收的时候都会到周围村子抢粮食,丰坪村也不能幸免。土匪并不过分,虽然抢粮食但也会留足村民的口粮、种粮,还有应付主城的税粮,而且一年里再不会来打扰。土匪骚扰村落的事情对大小多田河数万村落来说是很常见的,除非实在是偏远或者贫穷得捞不到一点油水的地方。而对村民来说,只要不断了活路忍耐忍耐也就算了,多年来双方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
但是今年,土匪要丰坪村交出两倍于往年粮食的量,打破了默契,这就引起了村民极大的不满,土匪态度十分强硬,限期月底前交粮,否则将血洗丰坪村。
村里老者觉得反正是挨饿,与其将粮食交给土匪,不如用这些粮食来请武者消灭了这伙土匪,永绝后患。附近被这伙土匪光顾的村子今年也遇上同样的事情,唇亡齿寒,土匪对付完丰坪村下面就轮到自己了,大家都暗地里出粮支持丰坪村聘请武者消灭土匪。现在距离月底只剩五天时间,佣兵还在路上,而土匪们随时都会过来。
听完阿育嫂的话,罗成问道:“大嫂,我要是不走,还能继续管饭吗?”
阿育嫂愣了一下道:“管几顿饱饭算得什么?小伙子你还年轻,这可是要命的事情。你还是听嫂子的话,早点走吧!”
罗成笑道:“只要大嫂管饭就行,我自己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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