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吃过饭后,梁稚就开始思索这个床戏该怎么演,她和向贝找了一些电影片子观摩,本来想着能从中找到感觉,谁能想到等这感觉的到来就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可望而不可即,最后,还是求助的姚静。
梁稚视频一通就开始各种“造作”:“静静,你在干嘛呢?”
姚静看了眼手机时间,晚上十点半,这个成年人夜生活开始的好时候:“没干嘛,这不准备睡觉来着,怎么了。”
梁稚看着她一脸精致的妆容,还是新鲜出炉的,她感觉自己再凑近点,都能感受到这股新鲜出炉的热气:“你忘记卸妆了。”
姚静:“……正打算卸来着,这不你就来电话了,当然是你放第一位啊。”
梁稚选择毫无留情的拆穿:“骗人,在我因为床戏夜不能寐的时候,你居然还想着外出蹦迪,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姚静:“当然不可能出去蹦迪啊,这都睡觉的点了……等等,床戏,什么床戏,你要演床戏了,不,夏总知道吗?”
梁稚一声浑厚狮子吼:“……这是重点吗?”
姚静:“我能说当然吗?”
梁稚:“你可以试试。”
姚静:“咳咳咳,人家只是出于关心嘛,干嘛呀,这么冷漠,这么凶。”
梁稚:“勉强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要还是不要?”
姚静:“要要要,当然要,您只管吩咐,小的一定马到功成。”
梁稚:“看你一副功未成,身先死的样子。”
姚静:“你卜的卦就没准过,换个师傅吧,我一定让你啪啪打脸。”
梁稚:“好啊,那你就说,这个床戏该怎么拍,我的。”
姚静:“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演……不,我掌嘴,掌嘴,还得麻烦您开开小金嘴儿,给小的讲讲这其中的由来。”
梁稚:“也不是不可以。”
一开始呢,是因为谭似锦的父母还有她弟弟谭似钰因为车祸事故去世,在简单的葬礼和开庭过后,她因为低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能就是整个过程就异常的“顺”,让她总觉得这整个事件哪里不对,她尝试去医院,重新调查一下。
开始的时候没有人搭理她,她还以为只是因为别人觉得她神经病,后面偶然一次在医院洗手间隔间里听见别人讨论这件事,才发现别人都躲着自己,只是因为怕惹上麻烦。
“你看见刚才那个小姑娘没有?”
“怎么没看见,最近天天儿来。”
“唉,忒可怜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就搁她身上了。”
“都说有内幕,你们听说没。”
“不是说车祸吗?还能有什么内幕。”
“我也是无意间听说的,真不真不知道。”
“说说呗,都说无风不起浪,指不定就是动了谁的奶酪。”
“就是就是,咱们也就听着玩儿,不当真。”
“那行,大家就听听,不许瞎传。”
“行行行,快说快说。”
“知道院里最近开除一个女护士的事儿吗?”
“知道啊,不是说是因为工作失职开除的吗,跟这有什么关系?”
“对啊,我也是听说了。”
“有传闻说就是因为这个小护士不小心看到了什么,收买不成才被开除的。”
“有证据吗,万一是撞破了领导的好事儿呢。”
“对啊,感觉离这件事儿十万八千里地儿呢。”
“所以都说了,就当一乐听,当不得真。”
“唉,你们说,如果这事儿要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恐怖了点吧。”
“你这么说得我后背发凉,头顶发麻,以后都不敢听墙角了。”
“你还敢呢,都被护士长训几回了。”
“就是小时候的习惯嘛,就觉得挺刺激的。”
“你还是趁早改了吧,当心哪天喝西北风。”
“快快快,到点了,该查房了。”
“走了走了,还洗手呢,皮都快红了。”
……
她听到那些人小声的讨论,在她们交谈的过程中她听到了“护士”“女的”“车祸”,这些跟她家至关重要的,不论真假,都得试一把。
都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于是她花了钱,从人嘴里买信息,终于,她找到了她的家,见到了那个被开除的女护士。
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女护士看见她,眼光有些闪躲,她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想就这样与她擦肩而过,但是谭似锦叫住了她。
谭似锦看着她,脸上透露着一种莫名的疲惫:“你认识我,对不对?”
她目光闪躲,揪着水果袋的手似是挣扎:“不认识。”
谭似锦知道她的处境,知晓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但还是忍不住笃定道:“你骗人。”
她垂下紧揪着水果袋的手,松了松:“……对不起。”
谭似锦总觉得还是有希望,不肯就这样放弃,为了见到她,她已经费了太多的力气:“告诉我,好不好。”
她的拒绝一次比一次难以启齿,她也就只是个,在那些院领导面前,如同刚出学校不久的孩子,抵不过社会的残酷,自己都在挣扎,她尝试过了,帮不了任何人:“抱歉,我得回家了。”
谭似锦看着她同样一副无助不忍的眼神,觉得自己一次比一次开口难,抓着她的胳膊:“就打扰一会儿,求你了。”
她重新把水果袋拎了起来,紧了紧手:“……我得回家了。”
谭似锦松下了她的手,她知道,自己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知道她明明没做错什么,却意外的为别人买了单:“抱歉。”
在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说一句了让她眼眶一红的话:“来我家坐坐吧,不远,就在楼上。”
谭似锦反手掌心擦了擦左眼角的泪:“……谢谢。”跟着她上楼。
……
一场对话下来,谭似锦脑子里只剩下她的一句话:“当时你弟弟被你妈妈保护着,不是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
她知道了小护士被医院辞退的真正原因,也推断出了事情的源头。
小护士先是撞破了医生领导的对话,听到了医院伪造器官捐献同意书签字,之后的事情不得而知。
接着谭似锦辞了工作,在网上挂了卖房消息,接着去了医院一趟。
“我能和我弟弟心脏捐赠的对象见一面吗,我想最后在离开之前再看看。”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离开?”
“没什么,打算换个环境生活。”
“也对,这样你也好受些,以免触景生情。”
“我就想能见一面,就当是最后再见一面弟弟。”
“这样啊,别担心,我到时候问一下主任,应该能给同意的。”
“谢谢,这是我电话。”
“嗯,有消息我通知你。”
……
当天晚上谭似锦就接到医院电话,大致内容就是:主任说,因为患者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有段时间了,但人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没醒呢。所以这事儿得先咨询一下患者家属的意见,才能做定夺。让她先不要着急,有好消息会通知她的。
小护士还安慰她道:“肯定能见的,再怎么说他们才是受益者,于情于理都该见见你,当面给你说声谢谢不是。”
确实,于情于理。
两天后谭似锦见到了“新弟弟”,隔着重症监护室的加厚玻璃。她也终于知道了这个新弟弟的名字:谈景松。
她上网搜了下,看着网页上华丽的简章,确实有撼动一切的资本:家族是全市经济的龙头老大,祖上三代就没穷过,哥哥谈景仁,出了名的弟宠。尤其是弟弟心脏病发以来,没日没夜的跟着往医院跑,弟弟谈景松,更是天之骄子,人都说这娇滴滴的病只会给他多加一层迷人的滤镜,让人更加喜欢。
哥哥从商,弟弟从文,一段佳话在别人口中就没断过,据说谈景仁这宠弟的毛病,还让自家企业的股票涨了不知道几波。
谭似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家还有这么“高攀”的一天。
谭似锦把房卖了以后,买了机票出了国,留下大有“一去不复返”的迹象,打消了不知多少没来由的顾虑。
……
下一年的春天,她回国了,微调过脸和以前略微不同,“周梦”,这是她的新名字,花店老板外加医院定向类志愿者,她的新身份。
同期,谈景松醒了。工作日,她就卖花,休息日,她就去医院做做公益,只不过服务的对象,针对性太强,好在都算在计划内。
半年以后,她和谈景松确定了关系,她肯定了一件事儿:他确实够天之骄子。
之后,赶在谈景松出院之前,他向她暗示要带她回家见家长,见见他哥,她以过段时间为由拒绝了,他爱她还不够深。
半个月以后的早上六点,谈景仁出现在了花店门口,她早上一开门儿就见到了。
他也确实如同传闻的那样,很爱他的弟弟。一见面就要她自觉离开,甩出一堆了如指掌的证据,毫不留情的指出她的假名字,假身份,假脸,他带着这些来,她一点都不惊讶,只不过时间长短而已。
她平静的问他:“喝点什么?”
他坐下来,突然又一副不急的样子:“小看你了。”
她见他坐下:“雨前龙井怎么样?VIP专享。”
他手指在桌面轻敲,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行啊。”
她给他倒茶:“你弟弟呢,说分手还得哥哥出面儿,谈情说爱那会儿可不见哥哥来替。”
只见他转动茶杯,手指逆着茶杯边缘抚摸:“如果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她坐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儿,剪着手中的花茎:“你这么乱来,不怕弟弟伤心?”
谈景仁轻笑:“弟弟大了,就该懂事了。你说对吗?谭似锦。”
她指尖一顿,玫瑰根蒂在剪子口滑落,掉在桌上,像是在向谁表达歉意般:“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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