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稚简单收拾后,躺在床上打算先重新理一下角色的故事脉络和情感走向,不小心看入了神。
新接的这部戏叫《共生》,故事线明了,主要就是围绕谭似锦和谭似钰姐弟和谈景仁与谈景松兄弟展开一系列说不清的牵扯。
11年夏,晴,似钰高考顺利结束,我大学毕业找到了第一份工作,爸妈身体康健,逛街的时候捡到了一只流浪狗,之后家里多了一位成员,它叫小花。好吧,其实这个名字和它的性别、形象可能不太符合,但是,在我的据理力争之下,它正式成为小花。
11年夏,晴,今天天气很好,但是总觉得阴沉沉的。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似钰今天出成绩,他考的特别棒,能上重本,我们都为他骄傲。坏消息是前几天医院复查,医生说似钰的身体有出现排异反应,需要住院观察,明明这几个月似钰状态都还挺好的。
12年春,晴,似钰住院很久了,感觉状态还不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遵照医嘱服药后,他胸部以下腹部以上总会隐隐作痛。有一次我下早班上医院,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父母疲惫的神情,心里的不安愈发明显。
12年夏,晴,今天似钰出院,我们兵分两路,我负责下班以后下馆子端菜回家庆祝似钰出院,那天晚上,一家人和和乐乐。
12年秋,雨,今天爸爸上外地出差,妈妈陪似钰去医院复查,妈妈来电说似钰恢复的很好,我想的是下班回家买菜,晚上等他们回来一起庆祝。
12年秋,雨,这一定是一场噩梦,今天……今天……今天,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明明一切都在正轨上,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似钰……爸爸……我该怎么办……
……
梁稚抽回神,故事止于15年秋,将剧本自掀开的样子倒扣在脸上:又是一场避免不了的伤筋动骨。
就着这个状态没过多久,梁稚就这么睡过去了,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还是向贝叫的她,打算简单收拾过后,直接从安排的酒店去往剧组。
因为离得近,时间有还早,所以她们打算先找个店解决了早餐再说,饿着肚子等开工,可讨不了好彩头。
梁稚还在洗漱的时候,让向贝整理一下可能会用到的日用品后跟她说:“贝贝,你先上网上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早餐店,一会儿我们路过的时候顺便买点吃的垫垫肚子。”
向贝边整理边回复她:“姐姐有什么忌口吗?”
梁稚边拿毛巾擦脸边指正她:“非必要场合我们就以你我相称,离太远的时候你就叫姐姐,要不然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听得我耳麻。”
向贝:“嗯嗯。”现在老板都这么随和的吗,阶级感呢,都不要的吗?急问:老板对我太好怎么办……
趁着梁稚去洗手间的空隙,向贝网上看了下附近的早餐店,等梁稚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选的也差不多了:“姐,我看了一家好评不错的,可以吗?”
梁稚纠正她:“来,我说什么你说什么。”
向贝:“……好。”
梁稚:“跟我念“你你你”。”
向贝:“你你你。”
梁稚:“很好,隔得太近不要叫我姐。”
向贝:“哦哦。”
梁稚一边穿鞋一边对她进行“敦敦教导”:“这种事情你安排就好了,好吃就行。我收拾好了,你呢,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向贝拿上两人的包,掰着手指头数:“嗯嗯,我数数啊……化妆品带了,水壶装水了,钥匙也带了,伞也带了,好了,都齐全了,走吧。”
梁稚接过她手里的包,附带一顿夸夸:“贝贝真棒,第一天就这么称我心意,以后让你大老板给加薪。”
向贝莫名其妙的就被打了一顿鸡血,心里的不适应算是彻底消除了,其实她之前来的时候,就有担心新老板会不会好相处巴拉巴拉的一些问题。
总之就是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从一个地狱到另一个地狱,但是现在真的是无比的庆幸自己当初的慧眼识珠,这来到的跟地狱毫不沾边儿,简直就是上帝的寝宫,一整个早上都在云层上飘着,美死了。
感觉现在就是老板让她下场怼喷子,她都不带眨眼心软的,这种日子再过个几天,估计忍着痛下油锅她都不在话下。
简单吃过早餐后,两人步行到距离剧组不足百米的地方,向贝看着走在前面的梁稚:一顶黑帽,一个腋下包,一身休闲装,这就是她的老板,一个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不管怎么看都比她年轻的人,居然让她给遇见了。
梁稚关注着剧组的群消息,侧身一看发现不见向贝人,回头叫落下的她:“是不是东西太多了,重吗?”
向贝一瞬间,回顾自己从业一年的经历,立马就有一种快要哭的感觉,眼中有那么一会儿被充斥着无色液体,眼睛有点胀痛,视线短暂模糊,忍不住对着这个仅相处一夜的陌生人胡乱发了一通脾气:“你为什么不早一点红,为什么不早点招人。”
梁稚被眼前小助理突如其来的“质问”弄的哭笑不得,看来还是东西背的有点多,那下次少带点吧,给孩子都累哭了。
梁稚走向她,绕到她的身侧,提起她的书包挂口:“别哭了,嗯……下次不带这么多了,是我不好,别哭了。这还没出工呢,怎么就先替我先演上了,大老板跟你说过这个会算在工资里吗,哭这么带劲。”
向贝感觉到双肩包腾空,背上一轻,再配合着老板一番笑话,刚有的情绪算是平复下来了,可算意识到自己刚才没睡醒的行为,立马低头俯身认错第一名:“对不起,老板,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我平时不这样的,真的,我发誓。”
梁稚安慰她:“刚才谁说我不红来着,还敢哭,信不信都给录下来交给姚静,让她也看看你这消极怠工的样子。”
向贝抱着她的臂膀撒娇:“老板别啊,拜托。”
梁稚见她还能撒娇,那应该是没事儿了,拎着书包的手突的一丢,揉了下她的头:“傻样儿,再哭就把你卖了,别傻愣着,走啦。”
……
好的剧本大海捞针,很多时候对于导演和演员来说,小制作家底儿抓住机会说不定也能炸出个遍地开花、可喜可贺的翻身牌。
爆米花片,赌对了,叫天时地利人和;赌错了,那就明年明年复明年。
这次的团队显而易见的都是新鲜的面孔,整个剧组上到导演,下到主演,整个人都透露着两个字:年轻。
梁稚记得自己听到过的一句话叫什么来着:“说好听点叫初生牛犊不怕虎,说难听点那就是初生牛犊不靠谱。”
今天这个算是一个开机仪式了,剧组一切从简,简单聚个餐,吃顿饭,讨论讨论剧情,交流交流想法。
都是年轻人,秉承着茶过三巡算朋友,杯过五盏是兄弟的原则,所以才敢有人“畅所欲言”。
人比衣服还新的导演:“大家都有什么说什么,今天就算初入江湖,不论对错,不分你我。”
“既然您这么说了,我就直言了,其实说实话,看到导演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电影扑街的打算了……导演您,看着比我还年轻……”
“这么年轻就这么会拍马屁,日后肯定前途无量弼马温呐。”
“就冲咱导儿这肚量,这胸襟,我提议,咱得走一个。”
“瞎说话,哪来的肚,就咱导儿这标准的男模身材,亲自上场也不在话下。”
“对对对,瞧我这嘴,该打,该打。”
“可别,这脸还得留着,男主角可不能毁容了,这场还未登,戏还未唱呢。”
“对对对,不打脸,得留着,那就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对嘛,对嘛,这才像话。”
“女主角,来讲两句儿,这好赖话都尽给你们一群糙老爷们儿说了。”
梁稚接过导演的话,站起身道:“聚到一起多少是种缘分,我提议,大家一起干一杯,祝《共生》开机大吉。”
“开机大吉。”
“开机大吉。”
“票房大卖。”
“急切了啊,这还没拍呢。”
“他这是一不小心把杀青宴的话给说了。”
“哈哈哈。”
“那就……提前预祝《共生》票房大卖。”
“对对对,开机大吉,票房大卖。”
“干杯。”
……
某年某月某日,晴,《共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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