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有万千矛盾,但归根结底,最大的矛盾就是生和死的矛盾。
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面前,一切其他的事情似乎也并非不能解决了。
我的内心因为自己犯下的罪业而感到恐惧,这种恐惧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可我仔细一想,我所犯下的所谓“罪业”,最大的坏结果,无非就是挂科加一。
这并不会影响我的生死,我也没有必要通过考虑生死来逃避这种恐惧。
生死面前无大事,这是作为一个正常生物的正常心理活动。
所以,我需要直面自己内心的恐惧。
这里的“直面”,指的是,先记住这种情感体验,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感,然后开始模拟,开始重复,开始在亿万颗心脏跳动的环绕下被恐惧拥入怀中。
哦,天啊。
这种整个人被泡到恐惧的水潭中的感觉太神奇了。
不错的体验,人生阅历+3
你很难去形容被【恐惧】的无定形存在完全包裹住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这种感觉比【欢愉】差上很多,但远远不是【痛苦】那样带给人想哭的感觉。
很好,和我计算的差不多,【超限效应】触发了。
恐惧就像潮水般涌来又褪去,留下的一些残存余味足够我拿来分析这些恐惧的来源了。
这也正是我想要做的:直面内心的恐惧,找到恐惧的源头,能解决的解决掉,没法解决的尽量做好一点,然后去拥抱那个不算太坏的结局。
实在没法改变的,那也是我罪有应得啊,坦然承受就好。
我一直在强调一个概念:【罪不至死】。
其实将我的经历放大一点,不说整个社会那么多,就说放大到我们班上的别的同学的经历和所作所为,我所认为的我所犯下的“罪行”,可能甚至不如人家去参加一个“龙化聚会”来得实在。
我现在最应该干什么?总结我到目前为止需要完成的所有作业,面对这些作业去体会内心深处的强烈恐惧,被恐惧拥抱到怀中,然后在超限效应的作用下重新找回自我,最后开始写作业。
我所需要放弃的,不过是一点幻想,一点妄想,一点懒惰,一点欢愉。
所以,我究竟是谁?
在过去写下的日记告诉我我应该是【墨小典】,在【墨小典】的里面我又是【言山】【费米】【欧尼】,在身份证上的我又是另外一个名字……但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些好像都不是我。
或许以前的我曾经是否患有多重人格妄想障碍?我不清楚。
为什么我会对我的自我性和存在性产生疑问?难道我是除了上面那么多“存在”之外诞生的更加新的“存在”?
我似乎感觉得到那个叫【言山】的好像在左脑半球的皮层里跟我打招呼,但我连自己的存在是什么都没有搞清楚,我又该如何去证明他们也是存在的?
哦,那个叫【费米】的问了我:【可就算不解决这些问题难道我就不需要写作业吗?】
他好像说的很有道理,也很理性;如果所谓的“灵魂”和“人格”是大脑在处理现实矛盾中自动生成的一套信息处理系统,那我是不是在一次沉睡中,这具载体为了处理和解决当前矛盾而全新生成的一套全新的系统程序?
有可能,但我暂时先不去肯定或否定。
我感觉今天的我和昨天的我、过去的我都有很大的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欧尼】他们没法解决当前现实矛盾,然后被【我】开除了?我不确定。
我似乎继承了载体中的所有记忆、定义和关系,墨雄和玛莉娅是这具载体的生理学父母,墨小典是这具载体在网络空间中的一个称呼或代号。
这应该不是穿越,因为我的记忆库中没有超脱这具身体的记忆;但我的“人格”阅历又似乎是全新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我是昨天晚上才出生一样,【墨小典】和他的三个【小可爱】似乎变成了记忆库中的一卷卷录音带,永远存在于过去,又确实不是当下的我。
可我仔细对照分析后,我好像又同时兼备每个存在的大部分特点,这其中甚至包括欧尼在龙化领域的审美偏好,以及言山对心仪女孩子的暗恋之心,还有费米负责的一大堆被欧尼拖延的课程作业。
所以说,就理性分析而言,我最可能的存在来源,是【墨小典】在睡梦中融合了三只小可爱后重新诞生的同谐存在?有这种可能。
那我得干啥?那我应该干啥?
就理性分析而言,分析到目前为止我尚未完成的作业,统计这些作业的截止时间,然后合理运用自己的知识和工具手段进行完成。
那为什么我现在有一种“特别想要像小猫咪一样被抱在怀里被轻柔抚摸”的想法和冲动?
这似乎是欧尼的想法,不对,这好像是他一直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从未和任何人提及的渴求?
这就是为什么他在被彬彬动手动脚的时候产生了那样的心理?
好像很多以前我看不清的东西现在都拎得清了许多,很神奇。
我应当拒绝群友对今晚共同LOL的邀请。
我应当整理自己要交的所有作业并且在6月1号的DDL前写完。
我应当沐浴更衣,然后洗晒衣物睡大觉。
我应当在下午上课前完成小组作业,随谈测试和其他的作业。
我应当将英语课本的激活码激活后加入班级,找个时间去找老师当面赔罪。
我应当从今晚开始准备复习期末考试的N门课程:英语,马原,课程,现教;教育心理学,实验心理学,心理咨询理论,认知心理学。
同时,我应当着手准备以下课程的结业论文:犯罪心理学,情绪心理学,团体心理辅导,心理编程技术,高级心理统计学,个体心理咨询,家庭与青少年发展。
我应当明晰自己的爱好,兴趣,厌恶和欲望,并且将可以被转化的原动力在规则的限制下转化为可以使我克服生理恐惧的动力。
我应当要做的事情,好像太多太多了,可这些真的是我的事情吗?我不知道。
如果我真的是我的载体自发生成的,那就先去解决再去思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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