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来信了!”一偏僻小路上,禾思政拿着白鸽送过来的信,递与沐竹清。
沐竹清立刻接过打开看着内容。
“师哥,师父在信中可有说如何打算?”禾思政在一旁焦急问道。
沐竹清一边将信看完一边将信放在身旁篝火中烧掉,又严肃道,“师父说,已让陈将军领三万人马,速去崔连城支援了,就看这崔连城能不能再撑些时日,等援军到来了。”
“那我们要回去帮忙吗?”
沐竹清摇头,“师父说纵使我们有这心,可公主一千金之躯,怎得让她同我们一同冒险?再说这敌方如若一发现公主未在,恐是少不了这追杀令,故现在之急,是赶紧将公主护送回禾安国,有皇上庇佑,那敌方也不敢对公主如何。而且就算我们现在前去救助,仅你我二人之力,你觉得有多大胜算?”
禾思政听着才慢慢理清这其中要害,于是明白事理地点了点头,“那我这就准备准备,立刻上路。”
突而,崔连里的丫头跑了过来,一脸焦急,“沐公子,禾公子,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沐竹清心里一紧,惊恐之色布于脸上,立刻从所坐的石头上起身,却又因起的太急,没稳住假肢耳崴了一下,幸好禾思政立刻过来扶住了他。
“怎么回事?!”他问道。
“回沐公子,自从您给小姐点了穴,她就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刚才我是看她额头有汗,就想着去弄点水来为她擦擦汗,可谁知这一回来……小姐就不见了!”丫头说着,泪珠不停在眼眶中打着转。
沐竹清看着她说完,心里却已是焦急万分,声音有些颤抖,“阿政,你赶紧照着原路回去,她肯定是想回去救她父王,才这一会肯定没走远,你速速去寻她!定要把她寻回来!我这腿走不快,便和丫头随后赶来!”
禾思政自是不敢多耽搁,应声之后便速速去寻。
“阿政,注意安全!”一边赶一边看着他似风般离去的背影,沐竹清担心提醒道。
“知道了师哥,放心吧!”
这几日,通过夜泽,离漂以及纳兰笑的“拼命”照顾,禾言欢的伤势逐渐恢复了许多。
这不,在纳兰笑的“威逼利诱”,禾言欢又只能憋屈着乖乖把药灌进嘴里……
“对了,这几天一直休息,还没来得及问你,兰阿姨一切都还好吧?”禾言欢边擦刚喝完药的嘴边好奇道。
兰阿姨名为楚兰,是纳兰笑的母亲。也是禾安思政的夫人尹毓安的好友,多年前曾来禾安府中居住过几年,因此纳兰笑才得以与禾言欢相识,并成为青梅竹马。
禾言欢这一问,倒让纳兰笑怔了怔,一时失了神。
看他怔怔的模样,禾言欢皱了皱眉,心里担心起来,“怎么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纳兰笑回过神来,立刻摇了摇头,略带苦涩地笑道,“哪有,母亲好着呢,有我这神医在,你还瞎操心啥。”
他的这神色,与之前落差太大,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于是禾言欢一脸不信道,“纳兰笑,你……”
“哎呀好啦,本公子啥时候骗过你,给灵姨治腿的偏方,还是母亲找到的呢!”纳兰笑边笑着说边收拾着禾言欢喝完的药碗,“你好好给我继续休息啊,我把药碗端回去。”
他笑得勉强,禾言欢打小便了解他,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眼里是道不尽的沉重。
“哟,难得啊,这好小子肯走了。”只见夜泽双手叉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脸不满道,“亏我还想着找什么理由把他给支开呢!”
禾言欢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吃饱了撑的啊,有病。”
“吃饱了倒是真的,”夜泽一边坐在不远处的饭桌上一边好笑道,“但有病这个,我可不承认啊。”
“对了,我都忘记问你了,沈太守呢,没事吧?”禾言欢担心道。
夜泽恢复了严肃,摇摇头,“放心吧,王爷早就察觉不对劲了,在刚进城里时便把沈太守掉了包,让另外一位死侍来代替,果不其然,那个死侍最后还是死了,沈太守自然就在另一个地方平安无事了。”
禾言欢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所以是,王爷早就察觉不对劲了?!”
夜泽看着她,默认地点点头。
这下禾言欢是真有点生气,“那他觉得不对劲都不跟我们说一声的啊,害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
“哎哟喂大将军,”夜泽急忙解释道,“咱家王爷又不是故意不告诉咱们的,只不过你要掉大鱼,就得放长线不是?”
想着他说的是有些道理,禾言欢闷了口气,却也没再说什么。
“对了,”夜泽看了看纳兰笑离去的方向,“看那个纳兰公子刚才出去的时候有些愁眉苦脸,切——这倒不像他平时啊,吊儿郎当又傲娇的样儿。?”
禾言欢看着夜泽,又垂了垂眼眸,有些无奈道,“大概,是因为他母亲吧。”
这一说,倒突然让夜泽脑海里浮现出一些事情,神色突而凝重地叹了口气。
看他突然变了神情,禾言欢有些疑惑,“怎么啦?难道……您母亲,也不太好吗?”
夜泽看向她,摇了摇头,“打我不记事时,我父母便早亡了,所以啊,我对这些都没多大伤感的。”
听他这么说,禾言欢自己倒放心了些许,“这样,其实也挺好的,起码你想起来的时候,不会那么伤心难过。所以,刚才你又是为何叹气啊?”
夜泽看着她,眼里越发的沉重,“倒没什么,只是让我想起了王爷的母亲。”
禾言欢心里骤然一紧。
“其实王爷这个人啊,远比你从表面上看到的,要好太多了。”夜泽淡淡道,“就像外人只知他带兵打仗,守卫边疆,击退敌人。却不知他暗里发粮,救助贫困百姓。杀敌军,也只将其打伤,给他留一条活下去的命。对投降的一方,总是以礼相待。对觉得参军辛苦的士兵,也总是会特意派人去鼓励一番,激起他的信心与意志。也会私底下找另一些理由借口多给士兵们一些俸禄,好让他们能够更好的照顾自己的家人。”
这些,禾言欢倒还真没听说过,以往是知道辰北安厉害得很,也威风得很,被夸赞和羡慕众多次,可这些,都只呈现于他的身世和战绩上。
“那他做这些,总有人知道吧。”禾言欢疑惑到。
“哎,”夜泽无奈,“你觉得,他会让人知道吗?就像你身体里的毒,是他用了整个下午花了多大精力才给你运出来的;你喝的这药,每一碗都是他苦苦守在灶火旁一晚上熬出来的;还有每次都要等那个纳兰笑离开了,你熟睡了,他才敢轻轻走进你屋检查好你身体是否真的有在康复,才会放心离去等等等等,你看看,要不是我告诉你,他会让你知道吗?”
惊讶地听完,禾言欢整个人都呆住了,心里不可置信:我的老天,他他他他他……我不过才救了他一命,这这这……值得他如此做吗????某一瞬间,她心里竟是感动的,可更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感觉心跳的有些快!我去!我去!要命了!疯了吧!禾言欢赶紧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顺便换另一个话题,“好吧好吧,我记在心里就好了,就当多欠他个人情咯!不过,你给我说这些,关他母亲什么事啊?”
“王爷母亲还在他身边时,也不过六七岁光景,那时的他,也如你一般,活泼开朗,爽朗自在,那是最快乐的日子。”夜泽说着看了眼门外凄凉的风,“可自从她母亲离开了之后,王爷就不再如此了,就像你现在也不总是骂他总拉着一张脸,冷冰冰的,还不近人情。对谁,都永远隔着那么一堵冰冷的墙,谁也打不碎。”
禾言欢垂了垂头,无奈叹了口气,“对啊,其实他这人,心真的挺好,就是总把人距至于千里之外,一副高高在上的鬼样子。”说着又撅了撅嘴,“不过她母亲那么好,离开了他,让他失去了母爱,性情大变,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夜泽立刻认同地点头,“对对对!……不对!”夜泽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质疑之色浮现于脸上,“你怎么知道王爷的母亲性格非常好?!”
禾言欢脸色立刻僵了僵,心道完蛋,又立刻尴尬道,“废话,当然是听别人说的啊!道听途说,总会知道点的嘛!”
如此,夜泽这才放松了警惕,没追究下去,“哎,不过,王爷如此,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些吧。”
“啊?还因为啥啊?”禾言欢正欲问下去,突而传来不远处离漂的叫喊声,“夜泽!死哪去了?!”
自是不用猜,夜泽一溜烟儿便没了影……
禾言欢一脸懵地看着,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道:“也只有你会这么听她的话了。”
不过笑完之后,禾言欢打卡自己床边的窗户,瞧着对面辰北安的屋,神色却是凝重……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