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空荡荡的街上,屋檐上惨白的灯笼伴着冷风摇摇欲坠,透露出阵阵凉意。
屋内,只见纳兰笑从衣中掏出一个竹筒型的卷布,将卷布打开,是一排排用作针灸的针,有细有粗,有长有短,有白有银。纳兰笑将针先后取出,一根一根的缓缓插入禾言欢的不同穴位。
辰北安站在床边,眉目紧锁地看着,刚才的情形一幕幕从眼前闪过,心里,是难以言说的愧疚。
是为何,她愿意那么拼命地,跑过来救自己?
离漂和夜泽站在他身后看着唇色发紫脸色苍白的禾言欢,心里也是担忧得不行,再看看身前手指骨攥得发白的辰北安,心里更是一阵无奈。
已是半夜,纳兰笑仍为禾言欢施着针,眼中的担忧之色却也未减半分,见着禾言欢脸色稍微有了些气色,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转头看了眼仍站在一旁的三人,一脸好笑道,“这都半夜了,几位站着不累啊?我都在这坐累了呢。”
“不累。”辰北安淡淡道,却未看纳兰笑一眼,直盯着床上的人,“她可是好些了?”
纳兰笑吸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这毒妇下的毒着实毒的很,好不容易是把积压在胸口要往心脏攻去的毒给分散到四肢了,但还得要足够的内力把这毒给运出来才行,不若这毒还是会回到胸口处,往心脏逼去。”
“有劳纳兰公子散毒。”辰北安说着两步走过来,“接下来的运毒,本王来吧。”
想着刚才的笛声恐对辰北安有影响,离漂赶紧上钱阻止道,“王爷,还是属下来吧。”
“无妨。”辰北安简单两字,语气中却是充斥着强硬。
跟了辰北安十几年,他的脾气离漂和夜泽再清楚不过,此等语气,便是命令,不容更改。两人互看了一眼,未再言语,便转身出了房。
纳兰笑看着辰北安,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满,但也没说什么,耸了耸肩便起身出了屋。
众人离开,屋里安静的呼吸声也听不见,唯有桌上的灯光缓缓摇曳,衬出几分暖意。
辰北安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手绕过她的肩,缓缓将她从床上扶起来。看着她仍苍白的脸,有一瞬的感觉,自己竟不敢碰她。感受着她冰冷体温的手,伴随着心里的难在,竟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将禾言欢位置坐定,辰北安上了床,坐在她身后,随即开始运功,为她运毒。
另一屋内,纳兰笑不知何处寻来了一杯酒,拿着便是毫不客气的往嘴中倒,还边喝边不停赞扬道,“好酒啊好酒!”
另一旁的夜泽不屑的看着,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纳兰笑看了他一眼,嘴角玩味的笑了笑,“两位要不来一点?”
“那倒不必了,看这酒少,还是留给纳兰公子自己享用的好。”夜泽身旁的离漂淡淡道,话毕眼中又突然多了几分警惕,“不过有一点,纳兰公子不在纳兰国,反而千里迢迢来这禾安国,这倒是让我有些许诧异。”
霎时,纳兰笑倒酒的手停了下来,抬起眼看着离漂,嘴角笑意却未减半分,“都说辰北王手下的第一大将军离漂不仅武功厉害,还言少话却直,如今一见,倒是体会到了。”
夜泽眉目立刻皱紧,眼中满是警惕,走到离漂身前将她护在身后,“你知道我们的身份?”
纳兰笑无奈摇头笑了笑,又继续拿起酒壶,往嘴中倒去。
旁边屋内,运毒了许久的辰北安缓缓将内力收回。而禾言欢则顺势往后一倒,躺入辰北安怀中,他低头看着她已恢复气色的脸,心里的大石头终究是落了地。虽和她
辰北安又继续轻轻的将她往床上放,替她盖好了被子,便坐在床边瞧着她,虽和她相处得有些许日子,却还未曾如此这般正眼看过她。
细细一看,细梅如柳,睫毛又长又黑,高挺的鼻梁,圆圆白白的小脸蛋,可爱中又略带着英气,到真是如了传言中那般,是位美丽又英勇的女将军了。
辰北安无奈叹了口气,“倒是有几分你娘的神韵。”可又想了想她的脾气,辰北安又赶紧否认的摇了摇头……
崔连国边境,奔波了数日,众人确实是累了,且也入了了崔连国,再跨一座山便可入城,于是沐竹清决定让众人在山中平地处休息片刻。
突然,远方传来一阵巨响,“砰——!!!”
刚下了马车的崔连里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是城中方向,于是心里不由得慌了起来。
沐竹清也是心里一紧,皱着眉看向一旁的禾思政,“阿政,去看看情况,注意安全。”
禾思政一脸严肃的点头,“好的师哥。”于是又转身摸了摸大王的头,“保护好师哥。”于是便起身离开了。
看着一旁担心得要命的崔连里,沐竹清走上前去,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略微颤抖的手,轻放在她的肩上以示安慰,柔声道,“公主切莫担心,不会有事的。”
只见崔连里身子僵了僵,转过头去看着他,担心的神色上浮出些许羞涩,随即垂下眼眸,淡淡笑了笑,“嗯。”
沐竹清看着,这才放下心来。
前方,禾思政使轻功迅速跃上山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崔连国紧闭的城门外,是不断向城门攻击的几万大军!只见前方士兵将准备好的大炮缓缓推上前,看样子是要用大炮攻城。而抬眼望去,城墙上竟一个士兵也没有!除了紧闭的城门,这座城从外表上看去,简直就像一座空城一样。而且不论是城墙还是城门,都有被大炮炸击过的痕迹,如此看来,这军队,已经不是第一次攻击城门了。
禾思政没再多留,赶紧转身回了去。
“什么?!”听过之后,崔连里被吓的踉跄了两步,“大军压境??怎……怎么会……”
一旁的丫头赶紧上前扶住她,眼带泪花,“小姐……”
沐竹清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此等情况,心里也是一紧,“怪不得我传信于国主,也一直未有回信。”说着又看向禾思政,“可有看清楚军队来头?”
禾思政摇头,“上战场以来,其余五国的军队服装我都分的清,可这支军队,服装我完全没见过。而且城墙上并无一人,这情况,未免太奇怪了些。”
“不,不可能……”一旁的崔连里晶莹的泪珠从脸庞滑落,“父王,父王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去救他!救他……”
只见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沐竹清点了穴道,晕了过去。接着便顺势将她搂入怀中。
丫头看着不由得心里一惊,“小姐!”
“她去了,只能是送死。”沐竹清皱着眉道。
丫头虽是担心,却也不由得闭上了嘴。
“师哥,送公主来之前父王说过崔连国朝堂局势不稳,只怕是崔连国此时内忧外患啊,这可怎么办。”禾思政在一旁道。
“用最快的速度传信回师父,告知他此处情况。”沐竹清说着看了眼怀中的崔连里,“公主我们必须马上带离这儿,留在此处,若是被这军队发现,只怕是凶多吉少,她也会成为敌方的人质。”
禾思政点头,“是,师哥,我这就马上准备行李离开。”
丫头看着情况紧张,也不敢闲着,立即跟了上去,“我来帮忙吧。”
沐竹清抬头看了眼远方,眼里,是万分的沉重。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