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禾言欢变成了另一个女子,叫万茵茵。万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而她,是唯一的千金。她虽然总被家里惯着,也有些大小姐脾气,却知书达礼,礼貌懂事。
只记得某日的路上,坐在轿子里的万茵茵百般无聊,看见一个走在路边一边笑着一边数钱袋里银两的傻书生。反正此刻也无聊,便想要逗他玩玩儿。于是她拿出自己最爱玩的弹弓,对准了书生手里的钱袋便射过去。
“哐——”只见钱袋丛书生的手中被弹弓上的石头打掉到了路旁的水中,洒落于流水之中,被一个个冲走了。
书生一脸惊恐的看了眼轿子里得意洋洋的万茵茵,什么也没想的立即跑向河中,逆着水流慌乱找寻着他的银两,边找边慌张道,“不行,不行,不能丢!”
看着书生找寻的慌乱背影,万茵茵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玩的过分了。于是立刻让下人停了轿子,跑下去,有些担心,“喂,你先上来嘛,水里不安全。”
书生没理他,继续往水深处极速摸索着。
见他没理自己,她又道,“别找了,已经被水水冲走啦,找不回来的,快上来吧。”
只见书生望着不停流动的水,愣在了原地。半晌,他失神道,“那是给阿娘治病的钱,给阿娘治病的钱……”
万茵茵听着愣了愣,心里懊悔起来,“对不起啊,我,我不知道那是给你娘治病的钱。”看着书生,她一脸愧意,“这样吧,你家在哪?我让下人给你把钱送过去可以不?”
书生抬了抬眼,转过身去惊讶看着她。
泪眼朦胧的书生在夕阳下的身影晃入万茵茵的眼帘,她颤了颤眼眸,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在揪着一般。
不日,数不清的银两便被送入了书生家。
“不行,这银两太多了,我只要那天丢的那些就可以了。”书生看着屋里晃的亮眼的银两,心里有些慌乱。
“小姐说了,你那些钱根本就不够治你娘的病,这些银两,就当是她为那天的无理赔罪了。小姐这人本就心善,平时小猫小狗的都救,更何况您母亲呢。”丫鬟道。
书生怔了怔,“这……”
丫鬟笑了笑,“小姐还说,若你真想谢她,那便好好读书,考个状元,然后去娶她便是了。”
“啊?”书生惊讶的哑口无言。
丫鬟没说什么,笑着带着下人离开了。留下书生呆呆站在原地。
后来,万茵茵总凭借自己不会的题,去请教书生。书生成绩本就很好,也有耐心,便一句一句的给她解释着。
书生忙碌时,万茵茵也总会来替他照顾母亲,家里不让她来,她也会偷着跑来,纵使回家是一顿责骂,她也很开心。
这一切,都被书生看在眼里,他知道,他是一个好姑娘,他,逐渐也动了情。是,他要考状元,然后娶她。
可是,屡次未中。直到他看见了考中的书生拿着银子去贿赂考官时,他才明白了这一切。可他不想那么做,也不会那么做。经过打探了解,他了解到,当今丞相所掌管的区域,都是如此腐败。于是他要去更高的平台:慕宗国考,这里政治清明,官员两袖清风,公平公正。若他考上了,就有机会选择自己想去的地方当官,届时他选择回到这里便可。
可慕宗国遥远,这一去,遥遥无期,定是个几年。
万茵茵听完他的话,心里不由得是难过,但还是露出笑意,“傻书生,没事,你放心的去,你母亲这,我替你照顾着。”
心里有众多不舍,书生垂着眼眸,心里万分难在,“茵茵,对……对不起。”
“哎呀,说什么对不起呀!”万茵茵有些生气,“你想的,我都知道,说实话,我也不想你去贿赂在这考上状元,那样,就不是你了。这样刚正的沈郎,才是我最喜欢的。”
书生欣慰的笑了,轻轻将她搂住怀中,“茵茵,谢谢你能懂我,这些年,感谢一直有你在我身旁。等我考上状元,我定下聘书,八抬大轿,把你风风光光的,娶回家。”
听见他第一次说得这么郑重有声,她欣喜的留下了泪,“好,我等你。多少年,我都等。”
便如此,在万茵茵的注目下,他踏上了遥远的征程。
万茵茵淡淡笑着,眼里尽是泪花,“沈郎,我一定等你。”
一去路上,经历过艰难困苦。书生走过春夏秋冬,也不忘定时寄信回家给万茵茵和母亲,告知自己一切安好。
幸老天有眼,书生一遇辰北王,一身正气被赏识,考上状元后被提拔为侍郎,而书生婉拒,他说,他只想凭此文凭,回家乡赴任太守,建设家乡。
由此,整整三年半,书生终于踏上了归途。
半途中,下马去酒家吃饭时,他遇见一个双目已瞎,双腿已断,又已哑的在街上落魄的女乞丐拼命爬过来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看着被打的浑身是伤的女乞丐,他不由得心疼,想着离家也不远了,于是把自己身上所剩的银两都给了她,又赎了自己的衣物,把换的钱给酒家的小二,请他帮忙照顾一下这位女乞丐。
之后由于对万茵茵的迫切思念,便赶紧上马离开了。
匆匆赶回来,却已不见万茵茵。
母亲哭诉着告诉他,万茵茵的家中为她定了一门亲事,她极力反对,可那是有权有势的人家,他家中又怎敢拒绝?她无奈,她绝望,她日日在门前望着,只愿书生的影子能再次映入她的眼帘。
她若不嫁,受冷脸的,便是父母。她不得不嫁。
凤冠霞帔,失神的拜别父母,坐上花轿。缓缓拉开车帘,望向马车外。
夕阳西下,晃入眼帘。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书生在河水中慌忙失措寻找着银两的背影。
后来,花轿送到了亲家,新娘却不见了。众人找寻,也无半点结果。至今已过半年。
书生听母亲讲述着,内心一沉,他知道,她终究是舍不自己,偷偷跑去寻自己了。于是二话不说,驾上马便去寻她。突然,他想起什么,他归来时,有个紧紧抓住他衣角的女乞丐!
他内心一紧!绝望涌上心头,是,是茵茵,那是茵茵啊!
“茵茵,等我,我来了!”于是,马长嘶一声,向着原路返去。
夕阳下乐山,夜幕已至。老母亲杵着拐杖,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唯有无奈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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