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遗嘱了吗正文卷第571章好歹……好歹,他也该说一声不是!两年后。爀帝崩,年轻的新帝登基。
不少皇亲、官员,除爵革去官职。
朝堂需要新鲜血液,帝王于三年大比之外,特开乡会恩科荐举贤能。
八月乡试在前,次年二月会试在后。
这是沈婳头一回来盛京。
赴京赶考的青衫学子,于从五湖四海而来。客栈早就人满为患。
姬誊俨然极为看重这次恩科,街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
客栈内更是不可喧哗,保证不影响学子读书和歇息。便是路过的百姓,都下意识的放低说话声。
手里有钱的,自然不可能去挤客栈,沈家早早派了家仆前来,盘下一座清静宅子。
“三日后会试,等放了榜,若中了,四月便是殿试。郎君的同窗和夫子都在怀济客栈,共六人。我想着我们总要用饭,便让厨娘多做些,给他们也送去。自家总比客栈干净。”
萧瑟瑟折着衣裳,嗓音轻软。
她是过来陪考的。
能来参加会试的全是过了乡试的举人老爷,同窗情谊在前,举手之劳和人情世故在后。
她面面俱到。
“这些小食存不长久,漾漾,你阿兄又备考在即得在家温书。不如你帮阿嫂跑一趟。咱们在丰州得崔公子庇护,总不能来了盛京,没半点表示。”
沈婳是过来……游乐的。
她一身藕色锦裙,披着雪白的貂毛。小脸瓷白,唇色嫣红。
外头随便打听一下,就能得阳陵侯府的地址。马车停下崔府门前,沈婳拾级而上。
被拦下。
守卫冷硬:“拜贴。”
容貌精致的沈婳,无所谓的懒懒散散:“刷脸行吗。”
守卫正要赶人,但越过女娘看见了女娘身后的影五。
守卫沉默片刻,二话不说:“行!”
沈婳:???
她退后一步,严肃的抬头去看那光线下金光闪闪的门匾。
“没找错吧。”
沈坠:“是阳陵侯府。”
“那他们府邸进出有些随便。”
沈婳凝视守卫:“你看着也不像玩忽职守的。”
守卫:……
影五:……
好在,沈婳低头去踢地上的石子:“崔二公子可在府上?”
“回娘子,我们二公子在大理寺。可我们主母在府上,您既然来了,不妨见见?”
沈婳漂亮的眼儿一眨。
她见崔韫阿娘做甚?
以至于沈婳有种荒谬的感觉,她去皇宫溜一圈!都能靠着刷脸!进去抱盆花出来。
她让影五将吃食递到守卫手中。
“都是些丰州特产,我阿兄和崔二公子相识,今儿我就不叨扰夫人了。回头再同阿兄阿嫂正经登门拜访。”
“谁啊!”奶声奶气的嗓音传来。
崔绒小小一个,走路也不慎利索,她蹭蹭蹭走的飞快,让身后的婢女吓得脸白,深怕小郡主给摔了。
她人小个矮,但会拿鼻孔看人。
她仰头打量沈婳。口齿不清道。
“又是想嫁我二叔,跑来献殷勤的。”
崔绒:“歇了你的小心思。”
她想了很久,又磕磕绊绊憋出一句话来:“我阿爹都说我二叔心里有人了。”
沈婳抿了抿唇。崔韫那种人不应该孤独终老的吗。
合着他一年来两回丰州,几月前就写信让自个儿来盛京转转的同时,一边还不得闲,要和别的女娘卿卿我我?
她由生升起一股烦闷。
女娘扯着帕子。
好歹……好歹,他也该说一声不是!
可真是见外!
“我怎么不知?”
崔绒见她板着脸,语气不太好。当下莫名其妙:“那人又不是你,难道还要特地通知你一声?”
她指着沈婳的脸:“真大。”
沈婳面无表情的听她说完。
“崔绒是吧。”
崔绒伸出食指警告:“没大没小,且叫我郡主。”
沈婳看不惯她这个德行,凶神恶煞的将她的食指按了回去。
崔绒:???
她的头被女娘不清不重的拍了拍。
沈婳骂她:“小矮子!”
说着,她面无表情快步转头下台阶。
崔绒抬起胖乎乎的手量了量自己的头顶。一时间乌云笼罩,她难过的蹲下身子。
“我才不矮,人……人家今年才三岁。”
她去看沈婳气势汹汹的背影,忽然又高兴了,摇头晃脑,头上小揪揪跟着一摇一摆的:“又是被我二叔伤了的女娘。”
说着,她摊开手指,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认真数了数:“这个月,是第三个了!”
————
盛京街道的繁华是小小丰州城没法比的。
沈婳这是头一次出远门。
她心不在焉。
来时迫不及待,可如今人在此处,也不觉得天子脚下的盛京有多特别!
街道,随处可见背着放笔墨纸砚,书籍箱笼的书生。或青衫间三两成群切磋,或埋着头背着诗文。
经过一线天时,影五再也挪不动脚步。上回吃一线天的鸡腿,还是两年前。
她!好苦!
“我打听过了,这是盛京最出名的酒楼。”沈坠眼里星光闪烁。
“想吃就吃,阿兄科考,你和嫂嫂倒好,瘦了一圈。”
沈坠:“阿姐就不紧张吗?”
“又不是我考。”
沈婳没好气道:“你看阿兄紧张了?”
要不是念萧瑟瑟整日忧心忡忡,沈雉兴许早就带着他们几个去云想阁挑最时兴样式的衣裙了。
“他等了两年,可见早已做足了准备,倒不必考前战战兢兢。”
“考中了,是咱们家祖上冒青烟,回去定要摆上几日流水席。便是名落孙山又如何,他也是丰州城内出了名的郎君。
沈婳心平气和的示意沈坠看向一处:“瞧见没,那白发老者,也是来考的。阿兄他还年轻,再等几年又何妨?”
她谦虚的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是。
哪个不长眼的考官,会瞧不上她阿兄做的文章!
若这次没考上,肯定是科考里面有水分!绝对不是她阿兄学问不好!
往后不考也罢!
阿兄回去继承家业也是好的!
“一线天吃饭最是昂贵,哪里是咱们这些寻常学子吃得起的,别的客栈可没这么黑!”
有人愤愤出了酒楼。
沈婳锁定一个字。
黑。
她毫不犹豫走进去。
倒要看看,谁能黑的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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