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打算直线驶往奥尼克的路线因为圆桌军的到来而偏移到了伦蒂尼恩。
但事实上,并没有偏移多少,从诺里奇到奥尼克本就途径伦蒂尼恩,在此停留一段时间也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马车报废,那些护送的士兵只得徒步走回诺里奇。珀西瓦尔还需要他们向斯普里根传达【预言之子在伦蒂尼恩】的假情报。只是那样一来,就注定了阿尔托莉雅不会在伦蒂尼恩停留太久。
而在伦蒂尼恩的会客室内。
在经历了短暂的寒暄过后,珀西瓦尔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正事:“阿尔托莉雅大人,我如此急切地来寻找你,也是因为最近近畿的局势也不太平。”
“在说明情况之前,我希望您先看这个。”说着珀西瓦尔便已经从桌子的抽屉中取出了厚厚的一叠纸张。
“这是……信纸?”达芬奇最近几天一直在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因此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为何物。
“这是博格特写给我的信。”珀西瓦尔将信纸交给阿尔托莉雅,在后者查看的同时做了一个简略的总结:
“最近一直有传言,女王摩根要对谢菲尔德出手了,还有未经证实的消息说,摩根之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才对谢菲尔德出手,是为了等重伤的牙之氏族族长伍德沃斯伤愈。”珀西瓦尔言语中透露着担忧:“在听说了可能会是伍德沃斯亲自带军后,城中的厌战情绪很高。博格特的威望还是差了一些。”
在阿尔托莉雅前往诺里奇退治灾厄的日子里,珀西瓦尔频繁的和博格特交换着书信,原本高傲不可一世的城主居然开始关心询问起了阿尔托莉雅的行程和伦蒂尼恩的军备情况。但仔细想来这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博格特只是谢菲尔德的领主而非牙之氏族的族长。
“所以,珀西瓦尔,你是想让我在伦蒂尼恩多停留些时日,最好等到谢菲尔德的危机被彻底点燃,对吧?”
阿尔托莉雅看了一眼藤丸立香,她惊异地发现藤丸立香居然没有显露出焦虑的神色。她本以为对方会因为行程的耽误而感到急躁。
‘不愧是经历了五个世界冒险的御主。’
“我答应过她们要去一趟奥尼克。”阿尔托莉雅选择了拒绝。如果是在敲响第一口巡礼之钟前,她或许还会犹豫。但如今,知道巡礼之钟对预言之子作用,以及对摩根正式宣战后,她必须要充分利用这一段空档期。
“这样也对,还请您在途径爱丁堡时和诺克娜蕾领主说明伦蒂尼恩的情况。”
“不过,这边的情况也需要考虑。”阿尔托莉雅皱起了眉,为这件事而发愁。
即使是巨龙也无法在奥尼克的上空飞翔,也就是说,她们得走过去,这一来一回间就是四天,若是中间再发生些什么,当谢菲尔德真生变故,根本来不及救援。
“我留下吧。”
这是因为音调没有起伏而显得情感淡泊的声音。近乎是要与阿尔托莉雅形影不离的妖精米奈歇尔此时居然一反常态地要留下。
“你?”因为过于吃惊阿尔托莉雅一时没组织好语言。
“有我留在伦蒂尼恩,阿尔托莉雅也会安心吧。”
“可是……”阿尔托莉雅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独自一人真的可以吗?”
“阿尔托莉雅大人不放心的话,我也留下好了。”这一次发声的是加雷斯,自封为阿尔托莉雅骑士的她这一次却选择留了下来,她站起身把胸前的铠甲拍得吭吭作响:“我能约束住她l,不让她做出一些奇怪的事。”
“加雷斯怎么连你也……”
“对不起啊,阿尔托莉雅大人,我知道这样很失礼,明明之前还自说自话的想要留在你的身边……”加雷斯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之前我就有这种感觉了,无论是你还是米奈歇尔前辈,还是新晋的妖精骑士后辈,都在战斗中分神保护我。”
“不是的,加雷斯,我们从没觉得不是累赘。”阿尔托莉雅立即辩解,她猜测是先前在诺里奇她把加雷斯一个人留在金库城给孩子自尊心伤到了。
但面对灾厄之手,普通妖精只是靠近就会被污染同化成摩尔斯。
“我知道,阿尔托莉雅大人很善良,从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不允许我依靠阿尔托莉雅大人的善良来自说自话地满足我自己的虚荣心。”
“我并不是什么擅长战斗的妖精。但我依旧想为阿尔托莉雅大人做些什么,而非是想成为累赘。”
“虽然伦蒂尼恩多我一个也未必能帮上多少忙,但是我想在这里总归还是有一些我能做的事的,那样比起自我满足般的待在阿尔托莉雅大人你的身边充当吉祥物,一定更能帮到你。”
“所以,虽然很突然,但这样的想法在很早之前我就有了。但阿尔托莉雅大人,我想留下来。”
珀西瓦尔想要说些什么,但无论他向着哪一方说都会对另一方而失礼,张张嘴选择两边同时失礼,愣在原地着急。
阿尔托莉雅看着前所未有认真的加雷斯,看着对方因为鞠躬而低下的头。
“加雷斯总能说出一些很棒的话呢。”
“阿尔托莉雅大人,你同意了?”
阿尔托莉雅无奈但宠溺地摸了摸加雷斯的脑袋,后者立刻舒服的用头顶去蹭阿尔托莉雅的手掌。
“你都这么说了,我只能顺从你了。”
……
众人的身影逐渐消失。
伦蒂尼恩城墙上,加雷斯站在那目送着自己同伴的离开。
“加雷斯。”
这时她的肩膀被一只手掌拍了拍,转过头就见到妖精米奈歇尔正以一种极为罕见的较真目光盯着她。
“你能为我留下来,我很感动,绝不会忘了你。”
“欸?”
妖精米奈歇尔突然之间的自说自话让加雷斯不知所措,她不忍心直接回绝只能以尴尬语气委婉说道:“哈哈,也有一部分……啦——”
话还未说完,脸上便传来了巨大柔软挤压的触感。
“这就是年轻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吗,真是美好到让我不忍心打破。”这时在伦蒂尼恩的城墙边上,不合时宜地响起了爽朗的笑声。
加雷斯挣扎着摆脱了“怀中抱妹杀“。
“埃泽奎尔先生?”加雷斯眨眨眼,反复几次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又看看城下,也并没有人发现团队里少人而折返回来。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阿尔托莉雅大人她们已经走了!”
“年轻人还是太年轻了。”埃泽奎尔摇头露出深奥微笑:“我当然是和你们一样,是留守伦蒂尼恩的人员喽。”
说是留守,但其实也就是为藤丸立香传输情报。
他露出了腕表,其实那是达芬奇给他的一次性通讯礼装。
但听着埃泽奎尔牵强的解释,即使是加雷斯也能察觉出不对。
于是加雷斯脸色愈发古怪。
——该不会这个埃泽奎尔先生是真的如奥伯龙所说的,是看上妖精米奈歇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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