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狐仙赢了,野狐院赢了!”
山下野狐个个兴高采烈,反观云端华亭中,先前还一阵叫好的狐子个个默不作声。
这边剑光飞回宝船上,现出云嵩身影。
一众野狐便都围了过来。
“正院好生威风!”
“正要叫他们看看,我野狐院不比他狐庭差!”
云嵩微笑着点点头,最后看向胡抱璞,肃容躬身一礼,“云嵩不负大人所托!”
胡抱璞也是欣慰笑着,“你做的很好。”
说话间,宝船继续往狐庭进发。
又离得近些,这才得见山中亭台真容。
只见金碧楼台连绵不绝,半掩奇花异树之间,俱放霞光,又有白云如带,悬浮其间,端的仙气盎然。
最奇是在山顶。
此处有玉殿,足有十丈高,占地四五十亩,玉柱金庭,瑶阶翠槛,珠光宝气,耀眼生颗。
殿前一座白玉平台,高约丈许,尤为壮丽。
殿外有大片花林,树不甚高,只二三丈,枝干遍生纤长,四下蜿蜒生长,若是落在地间也萌生新枝,彼此嵌套,恍若一体。
其上琼枝碧叶,繁花无数,形似桃梅,千叶重重,若天上云霞一般。
不多时只见一道水光自殿中冲出。
到了宝船近前,现出一人。
只见其面若冠玉,眉飞入鬓,一双桃花眼灵光湛然,身着雪青长褂,上有海水江崖纹饰,足下一道水波荡漾。
其人身后隐有青狐之相,离阴神小周天也不过临门一脚,功行还要高过涂罗。
“涂山明沉见过前辈,此回便由在下应战,不知野狐院哪位高足前来。”
听到涂山这个姓氏,胡抱璞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如今狐庭之主是涂姓,可非涂山,盖因其为青丘分支,并非主脉。
“却不想是个能容的,我还以为涂山狐应当灭绝了。”
心念百转千回,胡抱璞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他看向朱离,“便由你去罢,切记不可拼命。”
朱离点点头,身化剑光而去。
胡抱璞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第一局落败,第二局狐庭见识过飞剑厉害,势必会有所准备。
大殿之内,涂沧海目光微凉,“这次就看我那好徒儿的了,若他赢不下这次,涂山一脉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毕竟这眼前不正有一个的么。”
他看着宝船上立着的胡抱璞,狞笑一声。
“上次既是我狐庭先出手,此次道友便先来吧。”
朱离闻言一拱手,“还请道友留心了!”
话音落地他目光一凝,“出鞘!”
“铿锵!”
只听一声剑鸣,赤焰剑光便从他灵府中飞出。
剑光环身一绕,他便与之相合,剑光随之暴涨至十余丈,若赤虹经天一般。
未及身前便有澎湃热力直冲面门。
涂山明沉不敢大意,大袖一展,清澈法力涌出,一旋便化出涛涛水流。
他所修为水法正与朱离赤焰灵剑相互克制。
云嵩在宝船上看到这一幕,心下有些紧张。
虽说朱离自归附胡抱璞座下便得赐秘法,然而此前终究蹉跎许久。
如今虽也到十二元楼,却不曾圆满,不比涂山明沉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登临阴神小周天。
随着法力不断涌出,丈许水流一下漫开数十丈,正将涂山明沉环绕其中。
他是颇为精通水法的,水幕之中水流不断变化,并不规律环游。
赤虹剑光接连斩下剑气,阵仗颇大,激起水花无数。
然而剑气一旦深入,立时就叫水流化去,压根就无法触及涂山明沉分毫。
朱离显然也是沉得住气,赤虹剑光环绕水幕,偶尔散落几道剑气,试图寻出破绽来。
涂山明沉亦是如此,站定水幕中,丝毫不慌乱,水幕流转通畅,不给剑光一丝可乘之机。
如此就这般过了一炷香功夫。
“他们这样转来绕去是做什么,我脖子都仰酸了。”
“难不成是比拼谁先将法力耗空不成?”
就连大殿中,涂沧海也是一脸不耐烦,“这涂山狐子在做什么怪,一力将他拿下就是,非在此间徒耗时间。”
周遭如何议论,二狐皆不得知。
他们彼此都心神凝定,全神贯注。
涂山明沉依旧紧守水幕,朱离仍在外间盘旋。
值此第二场比斗,可谓至关重要,因此二狐不敢有一丝懈怠,至于耗时良久,他们并不在意。
一直到金乌欲垂,天际昏暗的时刻,赤虹剑光忽而分作十八道,从四面八方斩向水幕。
眼见朱离率先发动攻势,在场群狐不由精神一振。
涂山明沉沉着冷静,虽有剑光在前,也不见丝毫慌乱。
只把袖一摆,沉喝一声,“浩浩汤汤,横际无涯!”
话音落地,水幕立时化开,如同天河一般在天际奔腾。
成百上千顷水流一齐冲起,委实不同凡响,轰隆奔流之声宛若雷鸣一般!
天河后发制人,一下将十八道剑光反制住,尽都被浩荡河水镇压住。
“好道法。”
远处赤光一闪现出朱离身影,只他心念一动,法力散去,一十八道剑光倏尔散去,又瞬息在身前汇聚出来。
飞剑之道固然威力无穷,前古曾有剑修一剑断江河。
只是朱离终究修行时日尚浅,算是临阵磨枪,不比涂山明沉入道以后就精修天河水法。
此消彼长,故而天河能横压赤虹剑光。
场上局势已有些明了,只是朱离并不曾认输,略缓了片刻,再度身化剑光,一道燃燃赤虹再度飞出。
涂山明沉亦是将袖一摆,清澈法力裹了他,化作天河一挂,不闪不避,正与朱离撞在一处。
天河涛涛,赤虹炎炎,二者相撞一下激发无数白色雾气。
在无人得见之处,涂山明沉并指如刀,破开剑光,飞快将一玉牌塞到朱离怀中。
随即在他疑惑眼神中,又是一掌落下,天河之水汹涌澎湃,一下将赤虹打落天际。
赤虹灵光中只见朱离嘴角淌血,差点就架不住剑光,要一头栽倒落地。
如此局面就很好理解,是狐庭赢下了这一局。
大殿之中涂沧海见此面上也没什么喜色,反而有些悻悻,“算这小子好运,竟赢下了这一局。”
听他语气似乎很遗憾狐庭赢了,叫自己没有理由对涂山明沉出手一般。
“天色不早,第三场便在明日罢。”
胡抱璞一边说着,一边挥袖落下云气一道,将朱离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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