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五章:静修观城新气象,忽闻蔷薇香有怨(6000字)

  ,从野狐开始求道

  朱离点点头,“正院尽心竭力与我是一样的,自然也得赐法。”

  一听这话,赤狐们心情就不那么开心了。

  有一只赤狐撅起嘴都囔着,“那云正院虽说尽心竭力,可比起族长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就是,要我来说,云正院也就是运气好,大人又是个顾念旧情的,不然他哪里有机会当正院。”

  朱离一听这话便无奈叹气,随即肃容道,“这样的话以后少说,我已说过多回,下次再犯,就都给我去挖石头料,不挖满六个月不许回来!”

  一听这话,赤狐们个个缩脖,纷纷朝着朱离一礼,一下就各自散去。

  野狐院扩建大兴土木,便要往附近出过双石尸精的石头山去挖石料。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风吹日晒的,都是群狐轮班去挖。

  若真去挖六个月,凭这些修为还不到家的狐狸,只怕要累个半死。

  朱离摇摇头,继续往里走,一会儿就看到自己的的院子,上书清风小筑四个字。

  一道火红身影站在门口等他,走近看是一个翩翩少年郎,正是景修。

  “你可回来了,一年苦功可有了结果?”

  朱离笑着点点头,带着他进到院中。

  “来了许久也不见你有几个同伴,只知道来找我,小心其他狐在背后编排,说你只知道攀附巴结。”

  景修一仰头哼了一声,“随他们说去,我懒得理他们就是。”

  朱离便也笑笑,把手一张,只见一点火苗升起,其中有万火真形一一显化。

  “哇!”

  景修看着赤真玄炁,也不由吃惊一声,“这便是大人赐下的么,好生玄妙。”

  朱离便笑道,“那你努把力,早日通过考校,学会摄炁诀把修为提升上来,过几年说不得也有这样机缘哩。”

  “嗯嗯。”

  景修狠狠点头,既然踏上修行,没有哪个生灵不想追求更高的境界,小小赤狐自然不例外。

  一边的灰狐聚居地,也是上演了同样一幕。

  只不过云嵩脾气可不比朱离,一通臭骂,骂得灰狐族人个个夹着尾巴一阵风似的跑开。

  如今才只过几年,狐族这才泾渭分明,若是百年以后血脉融合,想来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不管你们怎么争,只要不伤野狐院根基,不动刀兵诡计,那我还可只当不知,若越了界也不要怪我无情。”

  遥遥看了一眼野狐院方向,只见此处气象蒸蒸日上,胡抱璞便收回目光。

  “舟车劳顿又枯坐一夜,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一挥袖,云雾再生,胡抱璞便进到静室中潜心修炼起来。

  灵府之中,五尾白狐悠游自在,晶虹月相如影随形,两尊神祇法相悬在上方,各自放无量神光。

  白狐所过之处朵朵银莲化生。

  这正是导引术修炼到上境的象征。

  随心所愿,步步生莲。

  此前数年积累已经在接连凝聚两尊神祇以后耗尽,如今还需继续积累,早日凝聚最后一尊神祇。

  五尊神祇法相圆满后便可沐浴天雷,炼化阴渣,成就纯阳元神。

  胡抱璞静心修炼以后,庭院小楼便安静下来。

  如此日升月落一连过了三日,石童便有些憋不住了。

  “噔噔噔。”

  门外一连串脚步声由远及近。

  “砰砰砰,玉蝉你在吗?”

  “吱呀”

  房门打开,白玉蝉侧着身子,叫石童可以进到房里来。

  “你这么急匆匆的过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桂启拿出一碟桂花糕放在桌上,石童先道了一声谢,小胖手一手一个,抓着就往嘴里塞。

  听白玉蝉问话,他囫囵吞下糕点,这才回道,“二哥如今越发的没趣,一回来不过两日便去闭关修炼。

  我还想着叫他带我去广安城玩哩。

  他自修炼他的,我们去广安城玩好不好?”

  白玉蝉知道石童天资甚高,天生不耐修行,被关在此处头一日也就罢了,一连三日他可就受不了。

  想了想,白玉蝉点点头,“说起来我也还没逛过广安城,左右也不缺这一两日功夫,便一起去看看吧。”

  “好耶!”

  石童拉过白玉蝉就往外冲。

  突然他又折返回来,把桂花糕都吃下肚,这才继续拉着他往外走,桂启也不阻止,微笑着跟在身后。

  阁楼法阵不禁往外,只是出去就再不能进来。

  出了庭院范围,白玉蝉就把楼船放出来,虽远不如壬水宝船,却也是难得的代步法器。

  三人坐着楼船一直出了十万大山范围,石童便央着白玉蝉降到白浪河上顺流而下。

  “青黎姐姐,你送我们一程吧。”

  石童扶着栏杆大声喊着,不多时,只听哗啦一声响,河水中浮现一张面孔,正是青黎神力所化。

  “你不好好在小青山待着,怎么又跑出来,也有几百岁了怎么还这般贪玩。”

  石童听着也不反驳只是嘻嘻笑着,都嘴卖萌。

  青黎便摇摇头,“真是怕了你了,待胡弟出关,我定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谢谢青黎姐姐,下次,下次我一定好好修炼,绝不贪玩。”

  石童信誓旦旦说着,青黎丝毫不为所动,这一年里这话他说了不下十次,青黎早就心如止水。

  “去广安城玩也罢了,莫做那欺行霸市愚弄凡人的事,你可记得了?”

  石童连连点头,“我又不是傻的,当然知道啦。”

  青黎这才点点头,面孔融入河水中消失不见,一双大手紧跟着浮现,推动着楼船往前。

  “怪不得你不愿飞过去,偏要顺水而下,这景色着实宜人。”

  白玉蝉扶着栏杆,望着河岸两侧如此感叹。

  原来河道两侧正生着诸多花树,红的粉的黄的,汲取白浪河水,在这盛夏尽情怒放!

  炎炎夏日下,花瓣枝叶尽皆挺立,盎然的生机格外引人注目。

  若在之前,这些花树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夏日下不至于萎靡不振,但也没有这么生机盎然勃发。

  这不是水虞氏搬到了李家村,为表明不再为养珠熬尽心血,也为了向胡抱璞示好。

  先前的两螺壶壬水明珠,尽皆叫水虞傲投到河水之中。

  明珠沉积在河床上,壬水精气便顺水而下,河道两侧林木便尽得好处,生机越发旺盛。

  “沙沙。”

  顺河而下,不多时便能看见广安城的模样。

  此时两岸也不再花树林立,反而大地一片金黄。

  有一着棉麻布衣的少女正站在河边稻田陇上,微笑看着越来越近的楼船。

  少女不是旁人,正是采音。

  “采音姐姐好。”

  石童见了她便问了一声好,白玉蝉也稽首一礼以示敬意。

  看到她现身,青黎也随之现身。

  “怎么还在此处巡视,没的累坏了自己。”

  青黎嗔道。

  采音摇摇头,“不累的。”

  此前有言,沉岱坐镇广安城,青黎主管河道,农桑之事便有采音管辖。

  去年粮食丰收,百姓举行了一场盛大的丰收祭典,采音也水到渠成,神祇符诏由莹白化作明黄。

  她因此格外重视城外农田,这些就是她香火来源。

  辞别采音,楼船继续顺水而下,不多时便到了近城门处。

  此时几人便从楼船上下来,步行往城门走去。

  地上王朝陨落,各地都分而治之,广安城也是如此,名义上也是一位王爷管辖。

  只是碍于胡抱璞的关系,虽说有派遣官员,却没有收赋税,百姓只需向城守交一次赋税,而不用层层往上,形同自治。

  城门也有官吏看守,只是不敢如他处强要银钱。

  不少从野狐院结业的狐子都就近在广安城谋生。

  一个不小心叫狐子告到城皇庙,那就准没好果子吃。

  即便狐子不告发,还有阴差日夜巡查。

  再者说了,如今因布下日月晨星大阵,天地灵气源源不断汇聚,土地越发肥沃。

  以至于稻谷每年便能成熟两回,每回产量都颇大,所换银钱自然也多,只要家中有事农桑,温饱之余还能有些积蓄。

  石童白玉蝉走进城中只见过往百姓个个面带笑意。

  一年两熟的粮食叫百姓的腰包都鼓了起来,更别说还有其他的蔬菜瓜果。

  “吱呀吱呀。”

  一个穿着棉麻短打,农人模样的汉子推着独轮车,直往城中央城皇庙走去。

  几经扩建,城皇庙始终都是广安城的中央位置,城守府也得让位。

  汉子是常做力活的,因此很有一把力气,推着独轮车也是健步如飞,一下就越过石童白玉蝉,身影越走越远。

  待到了城皇庙门口,他这才停下车子,靠在墙边,拿起脖颈上的毛巾擦擦汗,这才继续推着车往城皇庙进去。

  最后独轮车停在正殿台阶处,他从车上拿出瓜果蔬菜,个个水灵带着露珠。

  此时城皇正殿中正有衣着华丽的夫人在上香。

  农人进来后,夫人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却到底不曾说什么,径直出了大殿,让开上香位置。

  农人这才把瓜果蔬菜堆到供桌上,“城皇老爷慈悲,今年又是丰收,小的摘了头茬的瓜果蔬菜,叫您也尝尝。”

  沉岱眼中无论贫富皆是他的信徒,旁处他管不到,只在城皇庙中人人平等,王公贵族前来进香也与农人一样,须排队不可清场。

  这也是方才那夫人明明心下嫌恶却不行发作缘故。

  沉岱看着农人拜了三拜就起身回家。

  心念一动一点灵光乍现,落在他身上,这便是神祇赐福。

  农人真心感谢,神祇便以赐福回礼。

  。

  。

  石童倒还好,常来广安城,此时如鱼得水,但是白玉蝉,此城新建起来后一次也不曾来过。

  此时见街边铺子各种事物琳琅满目,倒叫他有些目不暇接。

  东看西看,一时便走到一条宽大街道。

  此处更是人声鼎沸,叫石童也有些奇异。

  他抬头一看牌坊,写的梨花街,上附一条红绸,黑笔写着七宝市。

  石童这便恍然大悟,“是了是了,现在是七月,正是七宝市开的时候哩。”

  “什么是七宝市?”

  白玉蝉心下不解。

  石童一边走,一边给他解释,“所谓七宝市就是广安城自去年开始有的,这一个月梨花街多的是各种金银珠宝,都在此处交易。

  去年也有,那些珠宝首饰可灵巧了,我带你去看看。”

  自胡抱璞无心插柳促成十二月桃符市,此后城中百姓集思广益又分别立下十一节市,以此与桃符市相合。

  起初只有广安城百姓自发参与,后来因有来收粮食的商队见着便传扬出去。

  后来每月都有相应的商队或走商都来此交易。

  也是因为广安城有神祇狐仙庇佑,即便外间兵荒马乱,此处却不受困扰,便是交易也安心的多。

  以至于规模就越来越大。

  一进梨花街,鼎沸人声一下灌入耳朵,白玉蝉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随即抬眼四处看着,果见许多精致首饰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有红蓝宝石密织金线,穿宝石珠子成各种花样,也有以蚕丝染色打尖而成的各色绒花,种类繁多不一而足。

  石童带着白玉蝉一直从街头逛到街尾,这才罢休。

  “石童你这样喜欢,怎么不买一只呐?”

  白玉蝉有些好奇。

  石童摇摇头,“这些首饰与我们修士来说没什么用处,便不必费那个钱了。”

  一边说着他还悄悄捏了捏荷包。

  他也想买,但是首饰价贵,买了可就再买不了吃食了。

  二人正说着话,迎面走来一个白袍青年。

  石童眼前一亮立马跑过去抱住大腿。

  “二哥你可算出关了,我想死你了!”

  胡抱璞含笑捏捏他的面颊,“你还想我,知不知道我是来抓你回去的。”

  “啊!”

  石童一下就皱起脸,哀怨的看着他。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也是觉得许久没来广安城,有些想念心痒,便也来逛逛,看看其中气象。”

  “好耶!”

  一行人便在城里悠游闲走,所幸都是有法力在身,即便广安城颇大,也不怕累脚。

  逛着逛着,就走到杨家酒楼后院。

  只见杨大郎正躺在摇椅里,手上提熘着一个酒瓶,一阵蔷薇幽香传来。

  “好香啊。”

  石童耸耸鼻子。

  桂启闻到香气却眉头一皱,“这味道不对,有怨气。”

  “怨气?”

  白玉蝉一脸茫然。

  胡抱璞点点头,“可不就是怨气么。”

  他以灵眼观之,只见丝丝缕缕的怨气,如同女子青丝一般在坛口缠绕。

  “哒哒哒。”

  听到脚步声,杨大郎睁开眼,只见胡抱璞一行人。

  他连忙起身,躬身一礼,“大人大驾光临小的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无碍。”

  石童突然从胡抱璞身后窜出来,“你喝的什么呀,这么香?”

  杨大郎便笑道,“小先生你说这个,这是我在街上买的蔷薇酒,滋味着实不错。

  喝一口遍体生凉,在这时节可舒服了。”

  “怨气乃阴煞之属,自然遍体生凉喽。”

  胡抱璞伸手在杨大郎背后一拂,后者只觉肠肚翻涌,忍不住哇的呕吐一声。

  吐出来的便是一团如青丝般的黑气。

  “这,这。”

  看着地上黑气,杨大郎手里酒瓶再也握不住,一下落在地上摔个粉碎。

  “怎么了怎么了!”

  灰大灰花两个狐崽子被声响惊动,一下跑了过来。

  “啊,拜见大人!”

  胡抱璞摆摆手,“无事,只是你师傅不小心跌了酒瓶,自去吧。”

  “是。”

  灰大灰花这便又钻到厨间,他们现在厨艺也不一般,杨大郎多叫他们二狐掌厨,自己反而落个清闲。

  “大人,这,这不会对我身体有什么妨碍吧?”

  杨大郎一想到这些黑气刚刚还在自己腹中,一股凉气直冲后脑勺,颤巍巍问道。

  胡抱璞含笑道,“只是些许怨气你怕什么,便是我不给你催出来,左不过一个日夜也就化去,不必担心。”

  杨大郎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缓过神来,他面上便带起一股恼怒,“好个王元武,他敢拿这害人的东西卖给我,我就去报官,叫官爷拿他!”

  胡抱璞伸手阻止他,“先不忙,怨气微弱,便是石童玉蝉也不曾察觉,只怕他也是无心的,你且去问他哪里采的蔷薇。”

  杨大郎点点头,这便出门,约莫一炷香便返回来。

  “大人,小的幸不辱命,我去酒街没找到那小子,就去他家找他。

  那小子还不肯说,我便说酒中有异,这王元武这才老实,将这蔷薇来源说来……”

  王元武原是出了远门去了沧州府治下怀远县,回家途中经过薄刀山。

  偶然见林子里绿意盎然中有一片鲜艳,便起意去看。

  到了近处才发现是一丛蔷薇。

  枝叶青黄稀疏,但是花骨朵个顶个的大,朵朵都有五寸大小,粉白一片,只把花枝都压弯许多。

  粉白花瓣中是鹅黄花芯,散发着不类寻常的馥郁香气,便是在一丈外也可闻见。

  王元武只以为此花为异种灵葩,便都采了,带上马车后又有些后悔。

  只因路途遥远,等他回广安城,只怕已是半个月后,届时只怕蔷薇早就枯萎。

  只是采也采了,此时后悔也是无用。

  到了家王元武搬运物品时才发现这蔷薇鲜艳如新,不见半点枯萎,就连香气也不因路途遥远,有一星半点的离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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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会酿花果酒,见蔷薇不枯,便拿来酿酒,果然香甜馥郁。

  只他也没想到,香甜酒水中还有丝丝怨气缠绕。

  似杨大郎这般身强体健的喝过后一日夜也就化去了,身子差些的,免不了损耗阳气有腹泻之症。

  卖了几日便有人找来言说酒水坏了,王元武便不敢再卖。

  杨大郎话刚说完,只见地上发丝一样的黑气,渐渐凝聚女子形态。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凄怨歌声如泣如诉,又饱含真情。

  真情之中又有宛若亘古不化的冰川一般的怨恨。

  “她好可怜,二哥帮帮她吧。”

  修行中人不仅五感较于旁人更加敏锐,更因有神念加持,对情绪感知也更加透彻。

  饱含真情怨恨的歌声,便是单纯如石童也是受其感染,红了眼圈。

  不知其经历便叫歌声打动。

  胡抱璞也有些许感触,听到石童请求,便也点点头。

  “就听石童的。”

  辞别杨大郎,胡抱璞原先想用了那道气机,祝祷一门推演法门。

  却不想祝祷片刻,始终不见道法落下。

  “这是为何?难道八极神章中竟没有推演之法不成?”

  心下疑惑,胡抱璞面上不显,转而运转通幽术。

  霎时只见一道幽光在手中绽放,他再拂过黑气。

  “天命通幽,以吾之命,追本朔源!”

  黑气既是怨气,这便代表散发怨气的女子已经亡故。

  以通幽术同样也能找到女子所在,只是要费一点功夫。

  话音落地,霎时只见黑气凝作一团,倏而抽枝生叶,开出一朵黑色蔷薇,遥遥指向前方某处。

  “既已知晓方位,我这边去消解其怨,石童莫要乱跑,玩够了便与玉蝉一起回山。”

  待石童连连点头后,胡抱璞袖一挥,壬水宝船便从中飞出去。

  宝船速度极快,下月还有宴席,胡抱璞可不想因为这事耽搁了,自然是要早去早回的。

  待胡抱璞上了宝船,下一刻碧蓝光雾涌起,宝船犹如离弦之箭直奔蔷薇所指之处奔去。

  沧州府距离青州府比灵州府要近一些,两地交界是一条大河,大河下流处,白浪河便汇入其中,一同奔流入海。

  王元武赶着马车到怀远县也只半个月功夫,胡抱璞以宝船代步,就更快了。

  只一天功夫就赶到。

  到时已经月明星稀,黑夜里胡抱璞灵眼生光,可见前方山峦形如刀锋,正是薄刀山。

  传闻此山为天上仙人佩刀无意落下所化。

  传言来历已不可考,只是此山山体确实格外坚固,片片山体如刀,叫人难以攀登,因而人迹罕至。

  到了此处,许是距离那丛蔷薇本体近了,黑气再度化作发丝一般。

  一缕一缕延伸出去,深入林中。

  胡抱璞便收起宝船,徒步行进。

  在密林里七拐八拐,绕过一丛荆棘,一阵馥郁香气迎面扑来。

  跟随着还有大蓬怨煞黑气。

  他只心念一动身上浮现幽光一层,怨气便自行分开,不得沾染分毫。

  “你既知晓求援,此刻便该现身。而不是以怨气扑我。”

  话音落地,眼前怨气依旧纷涌,不断从眼前开的灿烂的蔷薇根部涌出。

  胡抱璞眉头一皱,“拔了你这蔷薇,看你还能做什么怪。”

  说着他一伸手,法力涌出凝聚大手一只,握住蔷薇枝干,还不等他用力。

  “轰隆隆!”

  突然只听薄刀山中传来轰鸣阵阵,随即就有一道锋锐无比的宏大气机升腾。

  这一刻灵府中明光疯狂跳动,元神亦是如此。

  “魔祷,登抄!”

  胡抱璞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连忙散去法力,转而运转魔祷术再以登抄术加持。

  下一刻便有云烟涌出,一下把胡抱璞身形包没其中,待云烟散去,原地已经空无一人,气机也荡然无存。

  法力大手散去后,下一刻宏大气机也跟着沉寂下去,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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