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楼?只怕他看不到明日了。”
胡抱璞带着赤山惠按下云雾,落到阁楼上。
守卫的赤狐侍卫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
话还未说完,胡抱璞吹了口气,平地便卷起旋风,一下就把侍卫尽数卷了进去,甩落山野中。
剩下的狐侍女,个个眼神惊惧,不敢上前。
他便畅通无阻进到阁楼中。
只见其中悬挂百枚明珠,绽放的辉光将整个阁楼照的亮如白昼一般。
此时正有一妖魅少年窝在榻上吃酒逗乐。
在他跟前有一个低矮大瓷缸,里面两只蛐蛐不断冲斗着,一边发出声声鸣叫。
胡抱璞看的分明,两只蛐蛐里都塞了一道生魂。
一旁堆着一堆蛐蛐,都已经死去。
赤山日华正看的兴起,胡抱璞骤然闯入,凌冽山风趁机也吹了进来,把明珠吹得飘来荡去,光华也闪烁不定。
“你是哪来的莽夫,敢来我赤山狐族所在撒野!”
“是来取你命的!”
话音落地,白金剑光倏尔腾升,这一刻所有赤狐都被斩妖法力摄伏。
斩妖术就是这么霸道,不仅对敌有加成,若是修为不济便是气机都足够叫精怪无法动弹。
“饶,饶命。。”
赤山日华艰难吐出三个字,白金剑光便一下洞穿他的头颅,至于其他的赤狐,气机还算干净的便任由其离去,气机含煞的也是一剑枭首!
只不过胡抱璞打量一周,也就只有赤山惠这一只狐的气机足够干净。
“果然是蛇鼠一窝。”
胡抱璞叹了一句,心念一动,剑光分化数道,斩灭剩下的赤狐。
收起剑光后,胡抱璞便来到瓷缸之前。
通幽术悄然运转,他伸手一拂,两只蛐蛐立马翻肚僵直不动。
两道呆滞生魂从中浮现出来。
“天命通幽,返本还源,不得有误!”
他再伸手一拂,生魂周身浮现幽光,下一刻就迅速远离此地,却是在通幽术作用下回归本体了。
“你也走吧,切记莫行恶事,走正道修炼。”
胡抱璞散了赤山惠脖颈间的云索,就待离去。
却不曾想赤山惠直接跪倒在地,“少主亡故我却存活,只怕日后还是难逃一死,还请大人怜悯,收下小狐,小狐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也请大人收下我等。”
在外间偷看的狐侍女也闯了进来,一样跪倒在地。
“既同为狐族,收下尔等自无不可,只是要谨记一点不可行恶事,需听我管教,否则莫怪我手下不留情!”
胡抱璞看着场中群狐,眼神颇为凌厉。
“谨遵大人教诲,不敢有违。”
胡抱璞这才点点头,聚起云雾,带着赤狐往九宫山飞去。
临行前,他回望明日楼,只见生人怨气纠结楼宇,自手中落下红莲一朵。
倏尔只听哔啵一声,木质阁楼燃起滔天地煞红莲火,一缕缕怨气就在这火焰熊熊燃烧中,渐渐消散一空。
松露台
此处除了停泊云舟,也是一处上佳的景致。
彼时庆松道人和水月都不在,只大足道人和李青莲二人在此摆桌吃酒,张镜敛正侍奉在侧,添酒弄火。
山风凌冽,还是喝热酒来的合宜。
“咦,胡道友回来了,怎么还带了一群赤狐?”
大足道人眼尖,一眼就看到胡抱璞带着赤山狐自远方而乘雾而来。
“道友请留步,不若下来吃口酒罢。”
“也好。”
胡抱璞略思索一下,也应了一声,按下云雾。
大足道人又打量几眼,“不是说去请大厨么,怎么带回来一群赤狐?”
“道友有所不知…”
胡抱璞言简意赅将事情经过讲了出来。
“竟是这般么,泰山娘娘建立的天狐院不知多少好东西都叫他们私藏,古宝不计其数,那狐庭可不好惹。”
大足道人说起狐庭也不由连连咂舌。
“行了恶事自当该罚,管他什么劳什子狐庭。”
“说得好!”
李青莲猛的一拍桌子,只把群狐吓了一跳,“可见英雄所见略同,当浮一大白!”
他一挥手,一个杯盏就落在胡抱璞跟前。
“请。”
胡抱璞从容接过,一饮而尽。
又过片刻,云嵩与朱离便赶了过来。
“见过大人。”
二狐行了一礼,这才打量起对面的赤狐,赤山惠等狐也一样打量着他们两个。
这一打量,就看出不同来。
云嵩和朱离都修持引月诀和引气诀,这都是从导引术这无上道法中拆解出来的,也是极为高深的法诀。
一般修士门派都没有传承可以类比。
因而只见二狐周身气机淳厚,站在胡抱璞身侧,也无半分不谐之处。
反观赤山惠等赤山狐,只懂得粗浅吞吐之法,气机驳杂,可谓高下立现。
“说来也巧,他们也是出自赤山狐族,与你也是一样的。”
朱离闻言眼中闪过黯然,“启禀大人,我族虽以赤山狐自居,实则数百年前已经败落,失却传承…”
云嵩却有些不在意,“失却传承又如何,如今拜在大人麾下,我这小小山野之狐如今不也是统领一院么,又能修习正法,给十个传承我也不换!”
胡抱璞摇摇头轻笑一声,“你这狐头,越发会说话,可是刚吃过蜜不成。”
“好了,带他们下去吧,好生照顾,若是有错漏你只管照罚不误。”
“朱离,你便去一趟青州城,代我把杨大郎请来罢,这个予你防身。”
说着胡抱璞伸指一点,白金剑光凝聚三道法符,落在朱离手中。
于是云嵩和朱离就带着群狐退下。
“哎,上次大人赐我的法符我还没用尽呢,正想着给你一张,你这一下得了三张,我这一张可就不用给了。”
云嵩一边走一边说着,很是开心。
朱离无奈翻了个白眼,“瞧你这狐,忒多心眼了。”
二狐走到一半便分开,朱离悄然下山,往青州城赶去。
以他的法力乘风御空是有些勉强,驾雾游走却还绰绰有余。
盏茶功夫就叫他赶到青州城。
他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宏伟的城墙,心下难免有些怯意。
“我有大人赐的法符,怕甚!”
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朱离径直往德林坊赶去。
他虽不知方位,却能通过法符感知,这才畅通无误。
到黄家院子时,杨大郎还未睡,他知道会有狐前来接应。
那红衣少年郎也不曾离去,蹲坐在杨大郎身侧,正小口小口吃着酥饼。
酥饼有茶杯那么大,外表是一层层酥皮,一捏就碎,内里馅料咸甜可口,叫人吃了还想吃,便是狐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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