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文忆早早地吃完早饭在办公室等着,八点半……九点……吴南还没来。
快十点的时候,文忆拨通了吴南的电话。
“吴老师,你约了我今天开始做实验来着。”
对面半天没有出声,文忆差点以为是手机信号不好,直到听筒出现迷迷糊糊断断续续的声音,“对不起,我好像……发烧了,应该来不了了。明天早上再见吧。”
“那个……你吃了药吗?”
“没有,我应该是睡过去了。”
“你有药吗?还是去校医室拿点药吧。”
“没有,头疼应该睡一觉就好了。”
生病这种事情男人从来都比女人倔强,也从来都比女人脆弱。这是文妈妈告诉她的,文忆的父亲就是一直拖着不肯好好治病耽误了,不然可能还能看着文忆长大。
发烧可大可小,文忆决定还是去看看他。
“你住在哪?我去看你。”电话里,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18栋1808。”
吴南一个人住在青年教师公寓,虽说是公租房,但很多外地的年轻老师都拖家带口住在这里,就跟家属区差不多。
不一会文忆就找到了吴南家。按了两遍门铃,文忆终于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又等了一会吴南才开了门。
一个快把自己烧傻了的吴南立在文忆面前,皱着眉头,明显忍着痛的人着说道,“我没事。”
文忆拿右手手背伸向他的额头,好烫,都快烫熟了那种。
“你太热了,跟我去校医院。”说着她去吴南卧室帮他找来了去年那件登山羽绒服,还有毛衣和裤子,要帮他套上。
吴南自认为还有足够的意识,拿过衣服回房间穿好了出来。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下到14楼,进来一家三口,小男孩一直盯着文忆和吴南:“姐姐,你一直扶着他,这个叔叔是生病了吗?”吴南气到深出一口气。
旁边的爸爸纠正他,“是叔叔和阿姨。”
文忆笑呵呵冲着小男孩说,“他冬天不好好穿秋裤,所以冻感冒了。你要记得好好穿秋裤哦!”
吴南没有力气辩驳,就当一次反面教材吧。
小男孩看了一眼自己的妈妈,被戳了下脑门。被我猜准了,文忆心想。
出了电梯,小男孩道别:“叔叔再见,姐姐再见,叔叔要早日康复呦!”只见他又被他爸爸戳了脑门。
校医院元旦期间只有值班医生,量了体温,39.8℃,“初步判断是流感,如果不想再去大医院看,我就给你开点药先回去休息,注意多喝水,三天之后还不退烧就再来看看。”
“那就开药吧,”吴南只想回去睡觉。
医生写完处方,冲着文忆道,“家属要注意啊,这个退烧药一天只能吃4次,两次间隔不能少于4小时。他要是觉得难受就吃,温度下来了就可以不吃了。”
文忆一一记下,给已经明显烧得更迷糊了的吴南喂了药又把他送回家。
到吴南家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文忆早饿了,吴南更是水米未进,于是文忆送他回房间休息又出来楼下找吃的。
元旦期间学生放假,食堂自然也不会全部开放,跑了三个食堂文忆才买到点白米粥给吴南带回去。
吴南一觉睡到下午四点,醒来被文忆按着吃了半碗粥,喝了半杯葡萄糖盐水。量了体温,39.6℃,没有多少变化,于是又吃了药在床上躺着。
文忆怕他高温休克,想等他退烧再走,晚饭学聪明了点了外卖,给吴南也点了些好消化的甜汤。
结果直到晚上11点,吴南还是39.8℃。
文忆也不敢走,这万一有个万一的,她可是最后一个目击者,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吴南卧室的门敞着,这样有个动静她都能听见,文忆坐在客厅沙发上刷手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文忆不止有失眠的毛病,而且好容易睡着还会多梦。
她坐在去年旅游去过的里昂的海滩上,天空是灰蓝色的,海平面是灰蓝色的,日落时分,海滩上没有几个游人。地中海的浪花一浪接着一浪,急促而喧嚣,沙滩里遍是硌脚的石子和贝壳,一点都不浪漫。
突然一个大浪过来,吓得文忆连忙后退。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永远是那么渺小。
可没退几步,文忆的双脚就不听使唤地陷在了原地,怎么也拔不出来,眼看着两三米高的大浪就要来了,文忆吓得啊啊大叫。
这时候不知哪里来的一只手抓住了她,她反握回去,眼前的大浪就消失了。
原来是个梦啊,文忆心想,她时常能在梦里辨别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只手好温暖,好像那个人的手。千万不要醒来啊文忆,她不住暗示自己,“让我多握一会。”
吴南白天睡了太多,虽然烧还没退,可意识已经清醒了不少,实在睡不着出来转转,看见文忆披着个毯子在沙发上睡着。
冬天即使有暖气还是会冷,从柜子里拿了一床大被子,给文忆盖上。
刚盖完脚,听到她啊啊的惊呼,应该做噩梦了吧。吴南伸手握住她,不想被她反握,还半天不松手。
吴南一只手帮她盖好被子,然后坐下来,另一只任由她握着,看着她逐渐放松下来的脸,松了口气。
“不要怕,我回来了。”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