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多没做实验，影响还是很大的。
这几年实验技术和仪器设备更新速度很快，学习原理和熟练使用都需要一段时日。
怪不得提前被抓来，文忆心想，不然等开学没个大师姐的样子。
趁着这届研三的还没毕业，文忆利用每周二的小组会和每周五的大组会熟悉了化生几个课题组研究项目和主攻方向。
这个文忆之前只知道，蔡院长是做生物纳米通道的，许闻老师是做冷冻电镜的。
如今随着基因治疗技术的飞速发展，双方都在致力研究癌症靶向基因药物。
六月又是招生季，还没正式报到成为博士生的文忆听从办公室安排，把实验室的工作先放一放，着力配合学校进行招生宣传。
月底，校教务处派她去A市出差，参加校园宣讲。
宣讲一般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宣传我们学校有多厉害，二是告诉学生和家长有哪些途径可以读我们学校。
这次派去宣传“我们学校有多厉害的”是吴南，作为杰出校友，海归人才，长得还不丑，非常适合给尚未明确目标的孩子们树立一个光辉的形象。
校教务处考虑到吴南是化学学院的，便要求化院指派一个教务员和校招生办的工作人员一同前往。
马主任就把这活给了文忆，说什么以后实验忙没法派她出差，趁现在多去逛逛。
听说A市很热，文忆打包了两天的夏装正装，一套舒适的运动T恤，就出发了。
飞机上文忆跟校招办的高凡老师坐在一起，顺便交流了一下“如何应对学生家长的十万个为什么。”
文忆受益匪浅，化院的招生咨询一直是巴姐姐负责，从没体会过会有如此之多奇葩的提问方式，简直不是考学生，根本就是在考学校。
飞机降落已经是傍晚，高凡老师本身就是A市人，安顿好宣讲专家——吴南之后就回了父母家。
留下文忆来“照顾”吴南，这也是派文忆同行的目的之一：专家保姆。
“高老师推荐了几家餐厅，晚饭你选一家吧。”文忆微信转发了几个点评链接过去。
没想到几秒钟后，她收到回复：“我找好地方了，十五分钟后酒店大堂见。”
还真是直男，都不给补妆时间。文忆只能在心里埋怨。
由于除了工作用的正装之外文忆只带了件T恤，她思来想去还是选择穿T恤出门。
到了大堂，吴南西装革履地在沙发上等着。
“要不我回去换套正装？”可文忆的正装穿着更像服务员。
“就这样吧，时间晚了就赶不上了。”吴南艰难地看了她一眼，默默叹了口气。
“实在抱歉。”文忆哪知道他穿得这么正式。
二人打车前往，文忆秉承“专家保姆”的职责，主动坐到了副驾驶。
吴南全程一言不发，黑着张脸，一直在摆弄手机，文忆自然也不敢说话。
到了目的地，江南游轮餐厅。
游轮酒店是五星级的住不起，吃顿饭还是可以的。
吴南接了个电话，走到港口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一个袋子。
“找跑腿买的，先穿上试试。”吴南把袋子递给文忆。
某家的小黑裙，吊牌四位数，款式是怎样都不出错的那种。
文忆换好裙子从更衣室出来，吴南却没什么表示，淡淡地一句：“走吧。”
文忆只好跟上，裙子哪里都好，就是送裙子的人没心没肺。
一顿饭下来两人也没聊几句，吹着江风，看着夜景，倒也不会太尴尬。
晚上回了酒店，文忆就发了微信转账给他。
“请收款￥3999。”
虽然不是买不起，但是肉疼。
“不用，算是我欠你的。”
吴南的话勾起十年前那晚的狼狈回忆，已经过去太久，早没那么疼了。
文忆回他：“那可不够。”
过了一会，信息响了：“我知道。”
心里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
第二天在A市外国语学校的宣传非常顺利，吴南在演讲台上侃侃而谈，文忆在入口处负责宣传刊物的分发。
到了向专家提问环节，“请问吴教授，您认为大学生最重要的是学什么？”
“学会生存。首先是掌握一门生存技能，可以是知识，可以是人脉；其次，是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的长处和弱点，不要盲目自信，要懂得扬长避短；最后，就是要明确自己想要什么，为了得到它需要付出多少努力，如何努力才是正确的途径，并且一直努力下去。”看来吴南早准备好应对各种问题。
“那吴教授，请问您为什么从世界顶尖的实验室回来，国内大学有哪些吸引你的地方？”
“其实我本来也是没有计划回国的，国外毕竟没有国内这么卷。”台底下一阵哄笑，“后来的某一天，突然有个声音在召唤着我，我意识到，我的祖国需要我，我的母校需要我。”
“请问是什么样的声音？”
“我给我以前的导师打了个电话，他说，小吴你回来吧，我这刚好缺个人。”台下又笑声一片。
“那出国读书要做哪些心理准备？”
“我们中国人在国外生活并不容易，语言、风俗和饮食习惯都需要很长时间适应，心理要很坚定才能留得下来。”
时间关系，场上只允许提问最后一个问题。
学生们对吴南的好奇大过了对理工大的憧憬，反正也不一定考得上。
“请问吴教授，你们中北理工的老师是不是都像您和门口那位女老师一样好看？”
吴南一顿，看了一眼门口的文忆，微笑着回答：“是，我们化学学院的最好看。”
台下掌声雷动，吴南的环节也顺利结束了。
还没等文忆回过神来，高凡就拉着她拉到第一排的咨询台坐下，开始接受人山人海的问题轰炸。
吴南则早早地被请去休息室，跟接待方领导喝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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