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佳‘生病’之后，郭小福和自己的几个弟子都天天照顾自己塌前。对此郭佳还是挺感动的，不过徒弟照顾自己吃点苦也就算了！
自己妹妹郭小福他可不舍得让她吃苦，所以在郭佳强势的安排下，郭小福就免去了照顾郭佳的工作。
照顾郭佳的事情也就全落在了跟着他一起来帝都的几个徒弟身上，其中肖长青是最有孝心的一个。几乎全天都待在郭佳身边，负责他的饮食起居。为此还特的搬到郭佳隔壁住下…
对于自己这个徒弟的表现和心思，郭佳都看在眼里！
圣旨下来后，肖长青立马激动的恭贺道：“恭喜师尊荣获寒门状元！”
原本还在琢磨其他事的郭佳听了这句话微微一楞道：“寒门状元？”
肖长青立马兴奋和愤愤不平的语气道：“师尊有所不知，天下五家霸占科举前五时日已久。众所周知五家一出，文无第一！所以天下寒士都以五家之下论英雄，师尊荣获殿试第六就是我天下寒门当之无愧的状元！”
额…看着眼前自己这便宜徒弟的表情，郭佳却微微一皱眉道：“长青，你对天下五家有何看法？”
被郭佳这么突然一问，肖长青立马心里一个激灵！遭了，自己忘记了师尊和王家的关系了…
看着肖长青‘唯唯诺诺’的样子，郭佳淡淡道：“先去泡壶茶，然后陪为师闲聊一会！”
嗯？肖长青微微一楞，然后恭敬道：“是师尊！”
等茶泡好，两人相对而座…
郭佳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然后看着肖长青道：“为师刚刚问你如何看待天下五家，你却不敢言语！那为师就更直白点问你，你觉得天下五家是不是太过霸道，断了天下寒士进取之路？”
“这…”肖长青心里冷汗直冒，自己师尊还真敢说啊！天下寒士谁不怕天下五家，他们何止是霸道，根本就是霸权…
不是和这五家有点关系的人，即便是获得了院生或是院仕（储备官员）身份，想要获得一官半职的实权都难如登天。除非是入了君王和其他王公贵族的眼帘，不然一生平平无奇的这类人不知有多少…
郭佳看着肖长青没开口，于是继续道：“如果你真这么想，为师就只能提醒你大错特错。权力之争自古如此，即便历史上没有天下五家之时，寒门又何曾崛起？屠龙少年终化恶龙的故事，史书中记录可少？”
“这…”肖长青愣住了…
“为师再考教你一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对否？”郭佳淡淡道。
肖长青反复思量了这句话多遍，然后眼睛闪着精光道：“师尊此言大赞！当之为醒世之言…”
郭佳品了一口茶，淡淡道：“说说你如何理解的…”
不知道为什么，肖长青感觉自己老师对自己说出的这句名言好似并不在乎…
但既然师尊发问，肖长青立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学生理解为，一个国家当以民为主，得民心者方可被万民拥戴，这是一个国家的基石。所以君王为轻，当以顺民心为己任、造福于民…”
嗯…这小子这些年的书也没白读，郭佳听了这个答案嘴角微微一勾，然后道：“倒是有几分意思，但还是太过肤浅…”
额…原本信心十足的肖长青被郭佳这句话给‘打击’到了！于是虚心求教道：“请师尊解惑…”
“你的理解不算错，但只是书生之见！”郭佳喝了一口茶道：“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如果用书面的意思去翻译，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但从文化和政治权术的角度去解读，它又是另外的几个意思…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从文化含义简单来讲就是民心大于君权，而从政治权术简单来讲就是重民意轻君权。这里面包藏祸心…
文人把持教育，以书文教化民众！而又提出民心大于君权的理念！你说，这句话安的什么心？”
一瞬间肖长青整个人感觉如坠冰窟，‘冻’的瑟瑟发抖…
郭佳没理会肖长青的反应，继续道：“当然这句话如果用于乱世，也无可厚非！如是乱世争霸，天下法制礼乐崩溃、想要再建一个大一统王朝就需要这样的思想作为手段。用一个美好的理想去收拢人心，如此人心方可为人所用…”
肖长青抖的更厉害了…然后狠狠吞了几口口水，用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问道：“那师尊，如果是盛世呢？”
“盛世？”郭佳微微一笑道：“盛世应该是君为贵、社稷次之、民为轻！”
额…肖长青立马懵了，不解道：“师尊此话何解？”
郭佳想了想，还好这个世界也有个祖龙而且人生轨迹还挺相似的…
于是喝了口茶道：“史书云：祖龙死天下蹦，洋洋大秦始于祖龙、亡于二世！如果祖龙不死，大秦会亡吗？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盛世如有圣明君主镇压朝堂国运，何人感触其锋芒？
洋洋史书，有多少朝代的消亡有几个是因民而亡？更多的还是自上而下的崩溃！所以为师才说盛世当是君为贵、社稷次之、民为轻！
至于现在的天下五家，也不过是朝局的一种现状而已！当今陛下圣明，如果天下五家真成为了当今天下的顽疾所在！你觉得他们还能存于朝堂吗？还能被陛下所容纳吗？”
“这…”肖长青满头大汗，不是热的！是吓的…自己师尊真是不开口则已，开口就能吓死人…
“说到底，天下五家经营朝堂和天下局势多年，虽然有不少不足之处。但正是因为有了他们，大明帝国才有了今日的繁荣和稳定。至于你所说的寒门和他们之间存在的间隙和矛盾，不过是另一个话题…”
“另一个话题？”肖长青听了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连心里的害怕都忘却了大部分、连忙问道：“还请师尊解惑…”
“寒门与贵族之间最大的矛盾节点在于‘发展’…”郭佳喝了口茶淡淡道：“虽说五家把持朝局有利维护大明帝国的和平稳定，但五家做大做强之后就难免生出多余的事端。比如阻拦后进者之路，以此手段牢牢巩固自身现在的优势。
他们这么做的好处是把威胁最大程度的抹杀在摇篮之中，坏处是长此以往朝堂就会失去强烈的竞争力。而竞争却是‘发展’的最大动力，常言道：温饱思y欲，温柔乡英雄冢！
对于朝局来说也是如此！长期的稳定和缺乏竞争力，在朝官员就免不了少了几分危机感、缺乏上进心！反而多了几分骄奢y逸之心，从而让朝堂变成滋生腐败的温床。
至于寒门…虽然饱读诗书，可惜大多见识也至于书本！而且这些学子还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长期贫穷！”
额…肖长青一脸黑线，不解道：“师尊，贫穷也是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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