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人要逆天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一章红与黑谢尔曼向南方请求支援的信使刚刚离开没有多久,便见一个浑身浴血的传令兵从前方连滚带爬地来到了他的身前。
甚至都没有在帐篷门口报告,直接掀开了他的门帘,闯进了他的指挥室。
“不好了,将军,印第安人发起进攻了!”那个传令兵用双手撑在铺着地图的桌面上,满脸都是鲜血,冲着所有人大叫。
一屋子的将官都惊呆了,看着这个贸然闯入的士兵。
“出去!”谢尔曼坐在桌子的对面,视线从地图上抬起来,盯着这个闯入的传令兵,冷厉地命令到。
——他难道不知道印第安人向他们发起了进攻?
——这些前线的士兵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竟敢就这样闯进了他的作战会议室!这让他愤怒不已,却又不能立即发作。
传令兵的嘴唇有些哆嗦,他大概是没有听见谢尔曼的问话,还是以自己的节奏,噼里啪啦地地说到:“——他们从每一个地方向我们发起了进攻……每一个壕沟里都是他们的人,不知道又多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来的……到处都是呜呜啦啦的声音,我们快顶不住了……杰克团长让我务必……请求支援……”
鲜血从他的下颌上滴落,落在整洁的地图上,发出‘啪嗒’的一声。
明亮的烛光照耀着他那张崎区的脸,湿淋淋的头发紧贴着他的额头。
只是充血的双眼还是圆瞪着,浮肿的眼睑框在童孔上,看起来像是两盏快要熄灭的瓦斯灯。
没有人再问话。
连谢尔曼原本冷厉的眼神,都渐渐地变得柔软了起来。
这个传令兵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嘴里已经咕噜噜地冒出血沫来。
他的双手像是两根铁棍一样撑着桌面,让他维持着站立的姿势。但是最后,他还是不甘心地向后倒了下去。
桌面上的地图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随着他的倒下,从桌面上拉碎了。
‘嘶拉’!
地图被撕碎的声音,就像是所有人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正在破灭!
……
“冷静,先生们!”谢尔曼皱着眉头,说到。
约翰斯顿炮兵阵地的意外,的确让他措手不及。
但是在度过了一开始的惊慌失措之后,谢尔曼还是冷静了下来,迅速地召开了军事会议。
只是他没有料到的是,军事会议才刚刚开始,印第安人就杀过来了。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支印第安人军队,除了拥有非凡的运气之外,还出乎意料地保持着相当高的指挥水准!
“不用过于担心,先生们!”
“即便是肉搏,我们也未必就会输给印第安人!”谢尔曼说到:“我们的体格个个都优于普通人,智慧也不是这些野兽们能够比拟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而对面的印第安人,他们比黑人还要低劣得多!”
“更何况,联邦对西部印第安人的打击是长期的、连贯的、毁灭性的,不是从今天或者从去年才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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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有效的驱赶、隔离和封锁之下,印第安人的物资相当贵乏,他们的武器严重不足,这是显而易见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长久以来,他们的平均寿命只有40来岁,平均身高只有不到1米5,而且缺乏科学系统的训练,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拿着中世纪武器的猴子!”
“第一团和第二团必须坚守住我们的左翼,第十一团和第十四团在右翼也同样必须抵挡住他们……”
谢尔曼一边安抚着诸位将官门的情绪,一边有条不紊地做着战术布置。
不得不说,在骤逢剧变之后依然能够保持冷静,并迅速的展开布置,是一个将领难得的素质。听起来很简单,但却是普通将领和优秀将领的分水岭了。
许多普通人之所以是普通人,就在于他们在面临剧变的时候,要么只会捂着耳朵尖叫,要么只会六神无主的哭晕在厕所……
保持冷静,就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但凡能够做到的,放在军中,只要不被流弹或者黑枪搞死,保底也能统领一军。
若是能在冷静之余还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所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逝于左而目不瞬’,那就已经是千古名将的底子了。
至于最终能够走多远,当然也还得看‘时也、命也、运也!’
在原本的历史上,威廉-谢尔曼能够和尤利西斯-格兰特齐名,甚至其凶残狠厉犹有甚之,作为一个优秀将领的基本素质,无论时空如何转变,都是基本在线的。
金子在哪里都会闪光,只是有些金子未逢其时,没有被做成王冠,只是被做成了金链子挂在了墨西哥老表的脖子上,总有变脏了的感觉。
“不要怕,先生们!”
“只要能坚持一天,托马斯-杰克逊就会来救我们的!只需要一天就够了!”
“上帝保佑美利坚!”
勤务官进来拖走了那个传令兵的尸体。
桌面的地图被换成了一副崭新的星条旗。
……
“杀!”
一个又一个印第安人,像是发疯的野狗一般,不管不顾地向着美军所在的壕沟发起冲击。
他们看起来没有章法,也没有指挥。
只是一个个浑身像是冒着血红色的火焰,哪怕壕沟里有一大群美军,一个单枪匹马的印第安人也敢直接从壕沟上往人群里面跳!
搅起满天惨嚎和凄厉的哭喊,还有血肉横飞的怒气,染得阿拉莫上空的夜雾都带起了一层血红色。
十五美元带着他的护卫沿着收复的壕沟前行,路上曾见过一条肠子,从壕沟的这一头,拖到壕沟的那一头。
壕沟的尽头上,一个印第安人手里紧紧里搂着一个白人的脖子,嘴咬着他的脸,腿绞着他的腰,亲密得像是热恋之中的情侣一般。
“春!”
十五美元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们两人的脸分开。亲手替他合上了双眼,扯下他脖子上的铭牌,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你听我说,春!”
“我发誓,你的孩子,将永不会再做你所做过的噩梦,永不会再经历你所经历过的苦难!”
“我发誓,这一条路上,只会流下我们的鲜血,只会倒下我们的尸体——你的孩子,还有所有印第安人的孩子,将在这一片用咱们鲜血浇灌透了的土地上,像鲜花一样盛开!”
“我发誓,我会将这里的美国人,一个不留地送往米克特兰——你在阿帕诺瓦亚的河边等一等,他们很快就会被我送来,他们手无寸铁,孱弱无力,你会在河边杀他们一百次,一千次!他们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你就可以怎么对待他们!”
“我发誓,从今夜开始,印第安人将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以前告诉你要忍让,要和平,要善良,那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大,那是因为我做不到——但是从今夜开始,印第安人三百年来所流过的血和泪,我会让白人连本带利地还回来的——一滴也不能少!”
……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白石城中最残忍的人是河狸。
但是河狸总是会有意无意地躲着十五美元。
当年那个怯懦又自卑的小奴隶,这些年来将他所有的情绪都埋藏在心底——人们只记得战争祭司十五美元,却忘记了这个战争祭司,曾经是一个被卖到摩洛哥又从阿尔及利亚逃回来的小奴隶。
天知道他的人生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如果仇恨有颜色,它应该是红色的。
但是十五美元的仇恨是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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