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方浪可以自己出面,向克鲁克将军汇报这次即将到来的叛乱,但程序上显然是不太合适的,他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巴西所有的情报部门都在为他服务。
随着这段时间,情报部门在应对cia的渗透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已经有一些有远见的巴西军队高级军官,注意到了情报部门的重要性。
并且,也发现了巴西情报局和方浪的密切联系,但大家还不知道这些情报机关的实权,都在方浪的手上。
方浪自然不会自己主动暴露这一点,以他现在在军队的影响力,就算暴露出了这一点,也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想主动暴露这些。
甚至,这次叛乱他也可以直接出面平定,但这显然不符合程序,说到底他只是海军部副部长,没有接到明确命令的情况下,对一支陆军部队出手,很可能会让本就不和睦的陆海军关系变得更加糟糕。
不利于以后,他掌控陆军的实权,进而掌控整个巴西国防军。而且,从西里奥·雷奇的话里,他不难猜测出,巴西情报局对于这支叛军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毕竟,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巴西情报局的实力早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了。说不定根本不用国防部做出什么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就能将这些参与叛乱的叛军主官全部抓获。
到时候,这些群龙无首的叛军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但这次无论是对方浪,还是对克鲁克将军来说,都是一次进一步削弱陆军在巴西国防军中影响力的好机会,他相信布莱克威尔将这个情报汇报给克鲁克将军后,他一定会知道怎么做的。
可以预见的是,一旦国防部开始对叛军下手,克鲁克将军必然会顶上国防部长的位置,到时候,陆军部内,必然会面临一次大规模的清洗。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抓住时机,看看能不能乘机将陆军部里投靠了自己的人送到一个更高的位置上去。
对别人来说,这件事情可能会很难,但对方浪来说,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简单了。
因为,镇压这次叛乱最大的功臣,无疑就是巴西情报局,作为巴西情报局的实际主人,他想要让他调查谁,自然就可以调查谁。到时候那些挡住了自己人道路的家伙自然就要乖乖让路。
这样自己对巴西陆军的掌控力,将会得到进一步加强。嗯!看来是时候再多给自己储备一些陆军人才了。
事情的进展也确实不出方浪所料,得到布莱克威尔汇报的克鲁克将军毫不迟疑地直接带着布莱克威尔前往了总统府汇报。
接着,现任国防部长就收到了一个,到总统府参加临时会议的通知,对此国防部长洪博托·奥尔德将军并没有任何怀疑,毕竟这种情况并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马上就在自己副官的陪同下,乘坐专车前往总统府。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副部长克鲁克将军刚刚才主动带领情报局长布莱克威尔,前往总统府汇报工作的事情,从这里就不难看出,这位洪博托·奥尔德将军在国防部的地位和掌控力。
奥尔德将军的副官在车上倒是有些担心地难得开口询问道:
“部长先生,今天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总统先生会突然要召开会议呢?”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这样的召见也是常态了,那次总统先生需要的时候,不是一个电话,就通知我们急急忙忙地赶过去。
这么多年了,你还没有习惯吗?”
闻言副官先生想了想也就释然了,确实如同部长先生所说,这样的召见本来就是非常常见的,自己多半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多心了。
要是自己做的事情真的被发现了的话,根本就不会是总统府电话通知自己,让国防部长到总统府开会,而是直接让人将自己抓起来了。
想明白这些的副官先生也就放松了下来。
可当他和往常一样,跟在国防部长身后下车,走进总统府办公区的大门后,就被门后突然窜出的两道人影给控制了起来。
那娴熟的抓捕动作,不等他做出任何应对,就被按在了地上,很快,全身上下就被仔细搜查了一遍,甚至,他们还强行掰开了他的牙齿,在口腔里进行了详细的检查。
虽然不知道对方这是在找什么,但看到对方的专业程度,副官先生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好,自己完蛋了。
直到这时,走在前面的国防部长听见身后的异动才回过头来,见到身后的情景,他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出声阻止道:
“嘿!你们在干什么?这是我的副官。”
可现场的人却并没有人停止动作,倒是一个年纪三十多岁的上校军官从一旁的房间走了出来,对着国防部长先生敬了一个军礼,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部长先生,我是巴西情报局局长布莱克威尔上校,你的副官布鲤诺·朗因为涉嫌参与叛国,现在被我们正式逮捕。
您有任何疑问,都可以在接下来的会议中,得到完整的解答。”
说完,抬起自己的左手,伸向不远处会议室的方向,示意对方往会议室方向走就可以了。
虽然,洪博托·奥尔德是个没有多少实权的国防部长,但他对国防部的各个部门主官,还是大多认识的。
而这位布莱克威尔局长,他虽然并不熟悉,但也算得上是相互认识,只不过在他的印象中,巴西情报处一直都处于非常混乱的状态,并没有做出多少成绩。
但没想到,这次自己竟然会在总统府见到对方,而对方这个不被自己重视的情报局局长,一出手就将自己的副官给抓了。
对方的态度看上去虽然还算恭敬,但眼中的那一抹嘲讽,是丝毫不加掩饰。这让他非常不满,想要狠狠地训斥对方一顿,让他知道最基本的上下尊卑。
可眼睛看见如同死狗一样被按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连冤屈都不喊的副官,他哪里能不明白面前这位说的都是事实。
但作为一个老政客,他的心里很清楚,他最需要做的绝对不是训斥这个对他不敬的情报局局长,而是,先将自己从面前的事情中摘出来。
所以,他并没有直接按照布莱克威尔的指引离开,而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向了自己的副官。
“布鲤诺,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布鲤诺·朗,听见自己老板的问话,将头转向他的方向迎向他的眼神。作为一个跟在对方身边多年的亲信,他当然能够准确读出对方眼神中的含义。
要是自己真的对对方忠心耿耿,可能还会看在对方确实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对方摘出来。
可自己之所以会参加叛军,不就是为了报复面前这位道貌岸然,玩弄自己女人的混蛋吗?所以他只是略一思考,便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
眼神坚定地对着洪博托·奥尔德将军点了点头,直接开口道:
“部长先生请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接着,又转头对着布莱克威尔大声嚷嚷道:
“你们这些混蛋,快放了部长先生,我做的事情和部长先生无关,一切都是我的个人行为。”
闻言,洪博托·奥尔德顿时就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这哪里是要把我摘出来啊!简直是嫌挖的坑不够大,还要用土将自己彻底掩埋起来。掩埋了都还不够,还专门站在上面将土给踩实啊!
看见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完蛋了,恨不得直接一枪崩了这个混蛋。但这里是总统府,他的手上并没有枪。
同时,要自己真的动手掏枪的话,搞不好就会有人怀疑自己要杀人灭口了,到时候自己绝对会被第一时间射倒。
明白大势已去的他,只是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副官布鲤诺·朗一眼,他已经想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陷害自己了。可现在想明白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布莱克威尔当然是明白实际情况的,但知道是知道,他也不会站出来替这位国防部长先生解释两句。因为,不管他解不解释,部长先生的前途都已经没有了。
完全没有必要再给国防军增加一个天大的丑闻。
所以,他只是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被压在地上的布鲤诺·朗一眼,就再次对着国防部长先生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示意对方跟自己到会议室开会。
被按在地上的布鲤诺·朗,目光正对着布莱克威尔,只是一眼,他就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怜悯之意,显然,这位情报局局长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
本来对于自己被抓,还有些不甘心的布鲤诺·朗,一见这个眼神,就感觉浑身泄气,再也没有了丝毫侥幸之心。
可是不管他怎样想,布莱克威尔都没有功夫来关心他这个已经不再重要的小角色,领着洪博托·奥尔德将军朝着总统府的小会议室走去。
总统府门口发生的事情,从决定在这里抓捕国防部长的副官时,斯卡利亚总统和克鲁克将军心里就早有预期了,所以,他们对此并不觉得意外,也丝毫提不起出来看热闹的想法。
对他们来说,正通过各种途径朝着里约热内卢开进的叛军,才是他们更加关心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在这个大事面前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好在一直不受他们重视的巴西情报局,这次竟然出乎意料的好用,不仅提前发现了叛乱的迹象,甚至直接将整个叛军的所有情况都掌握得清清楚楚。
刚进入办公室的洪博托·奥尔德,就见到总参谋长莱塔将军正和几个军官围绕着会议桌上的一张大地图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一旁的斯卡利亚总统也正在和副部长克鲁克将军低声交谈。
也不知道是众人已经不再拿他这个国防部长当回事,还是,众人真的讨论得太过激烈,连他进到会议室,都没有引起这些人的注意。但现在的他,也丝毫没有想要提醒众人的想法。
在他的心里,他更希望大家像现在一样,当他不存在。这样他才不会觉得尴尬。
可现实显然不能按照他的想法来走,只见布莱克威尔走到克鲁克将军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将军阁下,国防部长先生到了!”
他甚至连提都没提过,那个在门口被逮捕的国防部长的副官。
正在低声交谈的克鲁克将军和斯卡利亚总统闻言,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刚刚进来的恨不得隐形的洪博托·奥尔德将军。
虽然,很想躲避起来,可他也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躲避。虽然还不知道现在的具体情况,但他很明白,如果自己不能趁这个机会在总统先生的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可能就要面临被以叛国罪审判的下场。
毕竟,从刚刚他的副官被捕,到在外面故意拉他下水的那番话,他要是还不明白副官真的参与叛变的话,他就是个傻子了。
所以,他只是略一思考,就将尴尬的情绪彻底抛于脑后,快走几步来到了斯卡利亚总统和克鲁克将军的面前,认真地敬了一个军礼道:
“总统阁下,您的国防部长向您报到!”
他的这番话,让整个会议室的众人都将目光望向了他。而斯卡利亚总统也是脸色难看地看着这位自己任命的国防部长。
“奥尔德将军,你不用刻意提醒我,你是我任命的国防部长。更不要以为你是我任命的,我就不会拿你怎样。
现在你的副官参与叛乱,以你的名义为叛军开具了国防部的调令,最多还有两天,这些叛军就要到达里约热内卢了。你觉得你能脱得了干系吗?”
闻言,刚刚还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的洪博托·奥尔德将军,只感觉浑身冰凉,手脚一阵发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总统先生身边的克鲁克将军。
虽然,自己和这位副国防部长因为国防部领导权的问题,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毕竟,没有任何一位长官是愿意被人架空,担任傀儡国防部长的。
但正因为两人是敌对关系,所以,他对这位克鲁克将军也算是非常了解的,他相信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对方的手段。因为,两人之间的斗争,他本就处于绝对劣势。
如果对方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将自己从国防部长的位置上赶下来。但对方这几年却一直没有动手。对方真的想要针对他的话,绝对不会使出这种手段。
所以,他从斯卡利亚总统这里听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找自己的这位政敌确认事情的真伪。
见到他的眼神,克鲁克将军哪里能不明白对方的想法,心中微微一叹,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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