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听得后院一阵淅淅索索的动静,陆寅脸上露出笑意,敖烈不解,便问道:“哥哥何故发笑?”
陆寅笑了一声,“无他,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你这取经一途不易,须得尽心尽力,好生扶持唐僧才是。”
敖烈点点头,拱手道:“弟弟省的,不过龙身变马身,总归有些不适应。”
陆寅摇摇头,叹道:“谁知我那伯父,你那父王什么心思,不就烧了殿上明珠,又能怎地!”
敖烈羞愧道:“哥哥莫要提起,那殿上明珠乃是我母遗留之物,是我顽劣,我父才心疼欲绝。”
“如今也好,跟在唐僧师傅身边,也能磨练心性。”
陆寅微微颔首,这两句倒像是真话,有如此心境,还当真不俗。
这边说着,又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那清风明月。
陆寅打开房门,两个童子气的脸颊鼓鼓的,怒道:“大圣哥哥有礼,方才那唐僧师徒竟偷偷的吃了我们观中的果子,送他不要,非要暗地里偷,还请大圣哥哥看着师傅的面子上,随我们一同出去找他对证。”
“也好给我们壮壮胆气!”
这两个童子也是精明,见孙悟空三人各个怪模怪样,又和陆寅相识,便拿出师傅的面子,请陆寅做个人证。
陆寅略一犹豫,便道:“好,请两位带路!”
清风明月见陆寅同意,心中一喜,便拉着陆寅一路往唐僧房内走去,敖烈一脸不解的跟在身后。
“砰!”
清风一脚踢开房门,当即就道:“好你个和尚!好你个秃驴!”
明月接道:“我们观中好心好意请你吃两个果子,你百般推辞就算了,还做个蝇营狗苟之事,枉为精修佛法之人!”
两人一通大骂,弄得唐僧坐立不安,摸不着头脑,便道:“仙童啊,你闹的是甚么?消停些儿,有话慢说不妨,不要胡说散道的。”
“还装!”清风瞪大了眼睛,“你偷吃了人参果,怎么不容我说。”
唐僧脑子轰然一声,便知是自己几个“爱徒”惹出的是非,便高声道:“徒儿们,都进来!”
不多时,孙悟空领着猪八戒和唐僧进来了,一见陆寅也在此处,孙悟空脑袋一低,羞的老脸通红。
猪八戒脸皮厚,低头说道:“师傅啊,饭还没好呢!”
“呸!谁说的是饭!我们观中还能短你饭吃不成!”
明月有了陆寅壮胆,上来就骂。
唐僧也正色道:“徒儿别闹,他这观里,有甚么人参果,似孩子一般的东西,你们是哪一个偷他的吃了?”
猪八戒脖颈一硬,闭眼回道:“没吃,没听说过!”
孙悟空在一旁捂嘴偷笑。
清风怒道:“就是他!笑的就是他!”
孙悟空也豁出去了,扭脸不看陆寅,大声道:“我老孙生的是这个笑容儿,莫成为你不见了甚么果子,就不容我笑?”
唐僧道:“徒弟息怒,我们是出家人,休打诳语,莫吃昧心食,果然吃了他的,陪他个礼罢,何苦这般抵赖?”
孙悟空无奈,才道:“师父,不干我事,是八戒隔壁听见那两个道童吃甚么人参果,他想一个儿尝新,着老孙去打了三个,我兄弟各人吃了一个。如今吃也吃了,待要怎么?”
明月大叫道,“分明吃了四个,就是偷,就是偷!”
清风明月见孙悟空承认,当下也不怕挨打,上去就指着孙悟空鼻子骂,这两个小童向来备受镇元大仙恩宠,这会在气头上,非要闹个不停才是。
猪八戒更是丢人,还向孙悟空叫道:“阿弥陀佛!既是偷了四个,怎么只拿出三个来分,预先就打起一个偏手?”
孙悟空脑中嗡的一声,恨不得一棍子打死这憨货,可这事,里外不是人,越说越难看,越说越恼火。
孙悟空瞥了一眼陆寅,恨恨的瞪了一眼清风明月,心道:俺老孙当年强吃蟠桃都全身而退,你今儿又能怎么滴!
心中无名火翻腾,陆寅和唐僧看到真切,分明就是秉性未改,借此机会磨难心性。
孙悟空身形一晃,拔出一个猴毛,当即隐身出了房间。
陆寅叹了口气,装作不知,只把清风明月护在身旁,和唐僧一同叹气。
唐僧也颇为无奈,别说偷东西,自转世学佛以来,连“偷”这个念想都不曾想起过,这一世英明栽在徒弟身上,这会儿,满脸的郁闷。
陆寅估摸着,若是唐僧这会一个人,就该大嘴巴抽自己了。
孙悟空径到人参园里,掣金箍棒往树上乒乓一下,又使个推山移岭的神力,把树一推推倒。可怜叶落花开根出土,道人断绝草还丹!那大圣推倒树,却在枝儿上寻果子,那里得有半个?原来这宝贝遇金而落,他的棒刃头却是金裹之物,况铁又是五金之类,所以敲着就振下来,既下来,又遇土而入,因此上边再没一个果子。他道:“好!好!好!大家散火!”
他收了铁棒,径往前来,把毫毛一抖,收上身来。那些人肉眼凡胎,看不明白。
清风明月骂了一阵,见唐僧满脸懊悔无奈,才道:“这些和尚也受得气哩,我们就象骂鸡一般,骂了这半会,通没个招声,想必他不曾偷吃。倘或树高叶密,数得不明,不要诳骂了他!我和你再去查查。”
两童子一同点头,冲陆寅拜了一礼,便向后院窜去。
前脚刚走,那孙悟空便后脚进来,也不多说,拉起唐僧等人就走。
唐僧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就被孙悟空推了出去,陆寅眉头一动,伸手去抓孙悟空肩膀,孙悟空却突然身形一矮,躲了过去。
笑道:“嘿嘿,看来今天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来日再聊。”
说完,就使眼色让猪八戒和沙僧出去,敖烈犹豫一瞬,便跟了出去。
陆寅无奈,只得让几人离开。
等唐僧回过神来,已然到了山下。
孙悟空把唐僧推上白马,道:“俺师傅,那清风明月定是山中妖魔,想要吃你的唐僧肉,这才使出这个计谋。”
唐僧无奈,回道:“那天神陆寅也在此处,难道他也是妖魔?”
猪八戒眼珠一转,叫道:“师傅啊,那陆寅定是个假的,大家都知道,陆寅在北洲降妖呢!”
白龙马哼了一声,孙悟空也不去管他,一个劲的拉着缰绳前行。
唐僧心中无奈,又肉体凡胎,深知逃不出多久,便放弃了抵抗。
陆寅站在殿前,不多时,那清风明月满脸惊慌的跑来,问道:“大圣哥,那孙悟空等人呢?”
陆寅道:“方才着急忙慌的跑了!”
“坏了!”清风大叫一声,明月也满脸的苦涩,两个倒霉童儿满脸的惊慌。
陆寅心知肚明去还做无知状,眉头皱起,问道:“发生了何事?”
清风明月哭丧个脸,回道:“观中的人参果树,被那孙悟空推倒了!”
“还请大圣哥出手,把那孙悟空等人擒来,也好让师傅免了我们的罪。”
陆寅摇摇头,“擒孙悟空等人容易,可他计谋多端,若是再回来把你们收了性命该怎么办?”
“当务之急,还是联系大仙,看看有无救活神树之法,再定孙悟空等人之罪。”
清风道:“是极是极,想来是忙昏了头。”
明月也跟着道:“没错没错,还请大圣哥护法,我们这就请师傅回来。”
“这是自然。”
陆寅在一旁护卫,清风明月窜进大殿,着手点香祷告,不多时,便响起镇元大仙那略带不解的声音。
“清风,明月,为何此时喊我?难道不知我在上清宫中吗?”
镇元大仙略带严肃的声音传来,反而让清风明月稳定许多,话语也利索了些,一番口舌,把之前种种,说了一遍。
“什么!”
镇元大仙一怒,当即道:“我这回来,却劳烦陆寅道友护住我那道观和两个童儿。”
陆寅回礼道:“一定。”
说完,那香也燃尽,清风明月齐齐叹了一声,垂头丧气的坐在蒲团上。
陆寅见两人实在可伶,便提醒道:“不用如此沮丧,这天地之大,说不得有修复神树的能人异士,法术神通。”
“真的吗?”
清风问道。
陆寅点了点头。
两人的情绪才好了些。
陆寅心中无奈,这猴子,一番闹腾,还不是要回来修树。
一夜无话,陆寅三人在大殿上守了一夜,次日一早,那镇元大仙便带着一众弟子赶回。
清风明月又委屈又愧疚的向镇元大仙哭诉,镇元大仙安稳过后,才道:“莫做脓包样子,打起精神来。”
两童子才好了些。
镇元大仙道:“劳烦道友看护了。”
陆寅摇了摇头,回道:“只是可惜那人参果树了。”
镇元大仙哼了一声,“这孙悟空,便是跑到天边,也要陪我的果树!”
“清风明月随我来,我们去抓人!”
两童子赶忙跟上,镇元大仙驾云而起,向西追去。
陆寅自得清闲,在观中等候。
不多时,便见镇元大仙回来,清风明月两人也脸色得意。
什么孙悟空,不还是我家师傅一伸手,你就被抓了?
镇元大仙笑道:“众徒弟,收拾刑具,我要发火打人了!”
陆寅微微一笑,跟在镇元大仙身后,见众人把孙悟空四人绑在木桩上。
大仙动手抽打唐僧,却都被孙悟空一一接下。
陆寅扫了一眼,便知孙悟空动了手脚,镇元大仙倒也是好脾气,耐心陪他玩。
打了一阵,大仙累,便引陆寅走入殿内。
陆寅笑道:“大仙倒是好雅兴。”
镇元大仙笑了几声,“为求功德圆满,也为了那猴子的造化,此番动手之际,倒是知道护着他师傅了。”
陆寅点点头,所谓功德圆满,须得是抓了放,放了抓,好似诸葛擒孟获,当然,事不过三。
当夜,陆寅在暗处看的清晰,孙悟空又带着唐僧等人逃了。
殿上,镇元大仙也哑然失笑。
陆寅问道:“都听闻大仙一手袖里乾坤的神通,可装日月,不知有和诀窍?”
镇元大仙捻了捻胡子,笑道:“什么神通不神通的,不过都术的一种,修炼到极致,便成了神通。”
“想那火法,一路修炼,高深些,便是火行,再高深些,便是火遁,再高深,便是道友会的五行遁法,阴阳相生,五行轮转。”
“我这袖里乾坤,不过是那壶中术的一种极致罢了。”
陆寅听的认真,频频点头。
“至于道友所说可装日月,那是有些夸大了,不过装个其他的还是没什么问题。”
镇元大仙笑道,带陆寅飞到半空,头顶皎洁之月,繁星点点。
镇元大仙勐一挥手,陆寅觉得地动山摇,再抬头,头顶明月依旧,只是——
附近的星辰少了一颗。
陆寅瞪大眼睛,看向镇元大仙,镇元大仙微微一笑,袖子一翻,那星辰又回到天上。
镇元大仙解释道:“常人言,摘星拿月,踢天弄井,其实对你师傅,对我而言,都算简单,只要星辰上无主,一旦有星神照应,便是千难万难了。”
陆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法天象地的状态下,无主的星辰自己可以背起,但有主的,便重如山岳了。
镇元大仙见陆寅理解,便说道:“真武大帝那可同意了那红尘仙道的传播?”
陆寅点点头,镇元大仙负手而立,看向头顶月宫,道:“红尘道,其实算是魔道的一种,这才被弄到北俱芦洲之上。”
“这力量唯心,却极难掌控,南瞻部洲王朝末期或逢天地大变之时,红尘仙便趁势而起,一旦风平浪静,便有悄无踪迹。”
“故此,一直成不了气候,人间王朝也一直打压,但多年前,”镇元大仙顿了顿,“很久以前了,道祖等人意识到不该断绝所有人的成仙之路,哪怕这力量太过虚浮。”
“只因他能给人最后一丝希望?”
陆寅主动接话,随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地仙界将来到底要发生什么事,居然连红尘仙的力量都要借助。
镇元大仙看了一眼陆寅,笑道:“当时我也是这个想法,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你出现,道祖才允许红尘仙步入人间。”
“小子,这好日子可算让你赶上了!”
陆寅表情无奈,更是回道:“那我宁愿不需要。”
镇元大仙笑了一阵,才正色道:“好了,只能和你说这么多,免得在出意外。”
陆寅微微颔首,几息后,才怪异的问道:“大仙,我该不会是什么大能转世,或是应劫之人吧?”
镇元大仙动作一顿,看向陆寅,反问道:“你师傅没和你说过?”
陆寅老实摇头。
镇元大仙道:“放心,你都不是,你这天人之躯,如今已是先天,这也是那上古遗种能答应你的原因。”
“因为你即是上古,也是如今的天神,鼎圣真君更愿意给你几分面子。”
陆寅没有做声,自己这先天之躯乃是老君给弄得,看来,应当还有别的深意。
两人又闲聊一阵,才待天明。
镇元大仙走到殿前,道:“来,把鞭子给我,我要再打他三十鞭!”
这一打,可漏了陷了。
昨夜里,孙悟空让猪八戒把四人换了柳树,孙悟空又喷了口仙气,才变作四人模样。
如今被镇元大仙一打,法力消散,变回那柳树木桩了。
大仙呵呵冷笑,夸不尽道:“孙行者,真是一个好猴王!曾闻他大闹天宫,布地网天罗,拿他不住,果有此理。你走了便也罢,却怎么绑些柳树在此,冒名顶替?决莫饶他,赶去来!”
说完,又驾云而起,向外飞去。
不多半个时辰左右,又赶了回来,把师傅四人丢在地上,又支起油锅要炸他。
孙悟空施法躲避,飞出元神在空中看乐子。
可这自得之举,殊不知陆寅和镇元大仙看的一清二楚。
见孙悟空得意嚣张,镇元大仙便扬言炸了唐僧,孙悟空只能元神回体,打算继续顶过这一劫。
镇元大仙大笑一声,伸手扯住孙悟空,孙悟空挣脱一二,没有躲开,镇元大仙道:“我也知道你的本事,我也闻得你的英名,只是你今番越理欺心,纵有腾那,脱不得我手。我就和你讲到西天,见了你那佛祖,也少不得还我人参果树。你莫弄神通!”
孙悟空笑道:“你这先生好小家子样!若要树活,有甚疑难!早说这话,可不省了一场争竞?”
大仙道:“不争竞,我肯善自饶你?”
孙悟空道:“你解了我师父,我还你一颗活树如何?”
大仙道:“你若有此神通,医得树活,我与你八拜为交,结为兄弟。”
孙悟空道:“不打紧,放了他们,老孙管教还你活树。”
大仙谅他走不脱,即命解放了三藏、八戒、沙僧。
孙悟空安顿好师徒四人,正愁心中无方,远远看见陆寅在旁,便使了个眼色,向外飞去。
陆寅呵呵一笑,这猴子,这会儿想起我了。
想到这,对镇元大仙一拱手,便跟着孙悟空飞了出去。
镇元大仙微微一笑,自无不可。
云头上,那孙悟空果然在上面等待。
见陆寅过来,面上一喜,道:“好兄弟,你终于来了!”
“哼!这会儿知道我是你好兄弟了。”
陆寅挪谕道,“方才痛快吃人果子,捣毁人仙术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
孙悟空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怕牵连兄弟嘛,快快,你在天庭混了这么多年,可知有无大仙能治好这树的?”
陆寅自然知道,这会儿却要故意急一急他。
犹豫半响,待孙悟空抓耳挠腮之际,才慢慢开口,“说起来,确实有一大能可以。”
孙悟空眼睛一亮,“快说,快说!”
陆寅点点头,道:“是那南海观世音菩萨,她手中琉璃玉净瓶内有那三光神水,这神水,活死人肉白骨不成问题,更何况,是治好一颗仙树。”
孙悟空大喜,上前猴抱一下陆寅,转身便笑着离开了。
陆寅愣了一下,才道:“原来这猴子也怕没招,不过倒是多了些人情味。”
不多时,陆寅回到观中,镇元大仙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孙悟空一路疾行,直奔南海。
远远见到珞珈山,避过守山一众天神,直入洞前,喊道:“弟子孙悟空,还请菩萨一救。”
观音菩萨果然走出,道:“你这猴子,又惹了什么祸?”
孙悟空讪笑一阵,才道:“因是在五庄观,弟子不识镇元大仙,毁伤了他的人参果树,冲撞了他,他就困滞了我师父,不得前进。”
观音菩萨怪道:“你这泼猴,不知好歹!他那人参果树,乃天开地辟的灵根。镇元子乃地仙之祖,我也让他三分,你怎么就打伤他树!”
孙悟空听完,心中更是无奈,又拜道:“还请菩萨求救。”
观音菩萨掐指算了一筹,眉头皱起,才道:“悟空,你从哪来的?”
孙悟空如实道:“从西牛贺洲来。”
菩萨心中一动,陆寅啊,陆寅,开口指点是好,但是性急了一番,此番因缘际会,使得福禄寿三老吃不得人参果,这番因果,又要算上一笔。
摇摇头,也不多想,道:“走吧。”
孙悟空便跟在观音菩萨身后,向五庄观飞去。
五庄观中,陆寅被观音菩萨这么念叨两句,心中也是一动,又仔细思考起西游记原着来。
见庭内空空荡荡,师徒三人凑在一起,低声说着话,这才醒悟,原来是自己开口,占了福禄寿三星一番功果。
这人参果会,却是参加不得了。
若是平常仙果,也就罢了,这万中无一的人参果,想来三人不会善罢甘休。
左右想了想,陆寅还是决定见招拆招,若是再有机会,补偿上便是。
若是想动手,陆寅也未必会怕他等。
方丈岛上,三星此刻唉声叹息,东华帝君闭眼一算,便知因果,劝解道:“莫要因小失大,不过些许人参果,不吃又能怎地?”
三星回道:“帝君尚且不知,我三人平日里给别人增福添寿,加官进爵,最好的便是凑个热闹,吃个珍稀。”
“这会吃不到人参果,犹如抓心挠肝啊!”
东华帝君无奈,道:“你们三人如今无功,便是有人参果送来,反而让你等失了身份,欠了人情,其中道理,可要清楚啊!”
三星心中明悟,只是肚中馋虫泛起,一阵唉声叹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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