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星被瞧了笑话,俏脸微红,心下暗暗羞恼。
她的性格本就有些内向,再加上她也是新媳妇出嫁头一遭,的确有些馋嘴。
没想到反倒被陈玄取笑了。
不过陈玄也没有继续笑话她,搓了搓手就嘿嘿笑着,动起手来。
………………
陈玄拖家带口的领着这十几位风华绝代的美人,一路从移花宫远走元大都。
饶是这路途遥远,但有邀月、怜星、李青萝、王语嫣等人陪着。
那时间自然是好消磨。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便到了元大都。
元朝的大都,虽不比中原王朝的皇都那般布局精巧,但城池布局更显大气。
城池极大,街巷布局也十分宽敞,只是屋舍大部分都是平顶房,少有青瓦斜顶,大概是雨水不太多的缘故。
大都位于北方,靠近西域诸国,要说繁华却是一点不输中原。
一路走来,街上不乏一些吞刀吐火的西域杂耍秘技,围观百姓喝彩不迭,十分热闹。
也有什么皮影戏、耍缸玩碟的杂戏,或是踩高跷的四方鬼神。
时不时的,还能看见一些西域舞娘的身影。
陈玄比较好这一口,之前让李青萝、王语嫣她们都扮过舞娘。
此刻看见了,免不了多看两眼。
李青萝知道他的荒唐,拉着他就走,生怕他又想出什么羞她的事来。
这元大都大部分都是一些西域百姓,衣着扮相和大宋有很大的差异。
陈玄一行人还是穿着宋服,难免有些惹眼。
再加上他身边的女子,无论是谁,单独拎出来都能让路人多看两眼。
更何况现在一下子就有十几个风华绝代的美人。
这一路走来,自然是备受瞩目。
陈玄没什么所谓,邀月等人可受不了,转头便买了些面纱斗笠戴着。
她们可不想被别人一直盯着看。
只不过这样的举动,实际上还是有些晚了。
从陈玄一行人进城之后,众人实际上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甚至于从移花宫离开之后,陈玄的一举一动都已经不是秘密。
沿街的一栋酒楼,第三层。
数十个侍卫警觉的巡视四周,此刻这一层楼已经被包场,完全看不见寻常百姓。
靠窗的酒桌边,正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戴着青铜面具,一袭白发如银丝泛光,显得极为神秘。
正是青龙会的龙首,公子羽。
坐在他对面的女子,发饰珠玉,点缀金翅步摇,一袭玄青宫装,自是雍容贵气。
不是别人,正是执掌辽国镇南院群雄的萧太后长女,耶律观音奴。
观音奴瞥了一眼街上浩浩荡荡的陈玄一行人,冷笑道。
“磨磨蹭蹭的,总算来了。”
似乎是听出了她话语之间的不忿,公子羽淡然道。
“在这风起云涌的偌大江湖之中,只有绝对的强者才拥有绝对的自由。他,显然拥有这个清闲的权利。”
“哼~”耶律观音奴冷哼一声。
说是不忿,但她也不由得想到了当初在昆仑山下的元军大营之中。
陈玄单骑闯营,破营杀阵的情形。
虽然不想承认,但此人的确是武功盖世,当世无双。
不过相较于对他实力的震撼,耶律观音奴气恼的还是这段时间发过来的密信。
她本以为陈玄一路北上元大都,应该会有什么筹谋布局。
没想到发回来的情报密信,全都是他用什么花样同时祸害了多少个姑娘。
刚开始耶律观音奴还凝眉推演其中的时间差,寻思着他是不是借着这幌子来迷惑她。
到了最后她才发现,陈玄压根就是个纨绔浪子,哪有什么筹谋心机。
如今一来,自然是把她气得不轻。
如今公子羽的话算是提醒了她。
真正的强者,从来不屑于什么心机布局。
因为越是强者,越是拥有绝对的自由。
超越规则约束的自由。
陈玄一路上的荒唐和悠闲,何尝不是一种傲视天下群雄的桀骜张狂。
耶律观音奴双眸微微一眯,她知道自己手下的高手没法和陈玄叫板。
不过她也从来没打算和他这样的武夫,单枪匹马的硬碰硬。
江湖人江湖事,自然得按照江湖的规矩处理。
而她属于庙堂之上,是那谋定九州的持棋者。
对于陈玄,她早有安排。
耶律观音奴漠然的招了招手,一旁的侍卫将早就准备好的苍鹰放出窗外。
伴随着苍鹰振翅的声音,她漠然道。
“接下来,就让这陈玄来拉开这大幕吧。”
面具之下,公子羽嘴角微微一扬,他也期待这一天许久了。
振翅的苍鹰飞向天际,正在街上闲逛的陈玄似是若有所感一般,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一眼。
正好就看到了在头顶飞过的苍鹰。
他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只可惜还没等多想,身旁的钟灵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袖道。
“你看那里有好多小貂儿。”
“嗯?”陈玄收回思绪,看向了钟灵指的方向。
雪貂这种东西在这偏北的苦寒之地,自然不少。
只不过大部分的雪貂被猎户抓来,都是用来制成貂皮裘袄。
因为性子野,很少有人专门拿来饲养的。
钟灵的这只闪电貂,纯属她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小宠,和一般的雪貂不一样。
陈玄看了一眼那摊位上的雪貂,发现是用绳子拴着脖子的宠物貂,一时还不由得有些新鲜。
“还真有点稀奇,除了你这丫头,竟然还有人这么闲得慌,非得养这种玩意儿的。”
“你才是玩意儿!”
钟灵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她肩上的闪电貂也炸了毛,好似能懂人言一般。
陈玄懒散一笑,不以为意。
不想钟灵却叹气道。
“它随我多年,一直孤零零的也实在是可怜。我一直想为它寻个伴儿,奈何少有这机会。”
陈玄笑言,“那你可不能跟我说,你得问她娘亲去,她娘亲不愿意,我也没法给她配。”
“什么娘亲?”
钟灵初时不解,转而又不由得羞恼道。
“恶心!你这恶人真真的恶心!”
陈玄笑着将她揽入怀中,玩笑道。
“好丫头,你就这么馋嘴?非得试试那滋味?”
“我呸,你再羞我,我可要生气了。”
“那就气一个给我瞧瞧。”
钟灵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
这说话间,一队蒙古官兵从街尾走出,肃清百姓,只见着官兵走过去,又有梵唱阵阵,一队队身披大红袈裟的番僧迈步而来。
众番僧过后,铁甲锵锵,数百名铁甲御林军手持长矛,列队而过,跟着是数百名弓箭手。
弓箭手过尽,香烟缭绕,身穿锦衣的夫役簇拥着持牌的仪仗队,鸣锣开道,羽扇宝伞,一对对的过去。
那牌旗上书“汝阳”二字,想来应该是汝阳王府的轿辇。
果然没过一会儿,远远望见一座黄绸大轿,十六个锦衣侍卫抬着过来。
陈玄眉头微皱,看了一眼那黄绸大轿,只见轿中是一个中年男子,面目憔悴,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
另有侍卫骑马随行,倒是颇有英气,背负镶金嵌玉的长弓,看起来极是矫健有力。
陈玄见了汝阳王,还想跟着他回王府去看看赵敏的近况。
没想到就在此时,只听着身旁的百姓议论道。
“汝阳王好大的排场啊。”
“他不是已经意图谋反,被削去了爵位吗?”
“汝阳王南征北战,功勋卓着,怎么可能谋反?是他的女儿汝阳郡主与中原武林人士有染,出师不利,如今快要被问斩了。”
这件事显然已经不是秘密,四周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落在陈玄耳朵里却让他心头剧震。
“什么?赵敏要被秋后问斩!”
他不管是什么缘由,一听到这消息,急忙便领着一行人便要去打探消息。
汝阳王的声望极高,所以汝阳郡主赵敏被定罪一事并不是什么秘密。
早几个月之前,赵敏回到元大都就被治了罪。
原因是她带领数万兵马前往西域昆仑,围攻明教光明顶不利,折损了不少兵马。
更重要的是有传言,她下嫁于中原武林的汉人。
通敌卖国,可谓是证据确凿。
这罪责实在是太大,哪怕汝阳王也不敢帮赵敏接下,毕竟这事儿其实是冲着他来的。
他在朝堂之中功高盖主,已经威胁到了皇权。
如今女儿赵敏又恰好犯了大错,落人口舌。
他只能袖手旁观,但凡帮赵敏说一句好话,那通敌卖国的罪名就会落在他头上。
如今赵敏被关押在秋刑场边的监牢,已经数月之久。
这监牢不同于朝廷天牢,本身的守备并不算严密,专用于犯人临时看守之用。
看得出大元朝堂之上,有不少人等着汝阳王犯糊涂,帮助赵敏逃狱。
只不过汝阳王显然也是经验老到,这段时间一直稳住手下人手,甚至从来不曾前来探望。
可惜现在这看似平衡的局势被打破了。
监牢外。
伴随着“咣当”一声长刀落地声响,随即又是“哗啦”一声锁链落地的声音。
“敏敏!”
“……陈玄?”
乱发之中,赵敏诧异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陈玄。
她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早已不复往日的英姿飒爽,眉宇之间竟是惨淡失意。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陈玄,她先是一惊,随即又往角落缩了缩,轻声道。
“你……你走吧。此事牵扯甚多,唯有我一死才能为父亲分忧,你不明白的。”
“我肯定不懂。”
陈玄懒散一笑。
“我又不用帮汝阳王分忧,我就是来找你的。”
“……”赵敏微微皱眉,本想和他稍微解释一下其中的阴谋。
没想到陈玄二话不说,直接一记弹指就弹开了她身上的镣铐。
随即不由分说就将她抱了起来,故作冷厉道。
“好夫人,你害得为夫好找。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赵敏听到他提起这旧事,也知道自己当初不辞而别惹恼了他。
不过她现在实在是没心情和陈玄谈这些事。
“陈玄,你放手。你不能带我走,我如今是替父受过,若是逃走了,我父王在朝堂之中更是难以立足,你知不知道?”
“你在逗我笑?”
“什么?”
“好丫头,你以为谁都如我这般稀罕你?能够位于朝堂之上的,哪个不是人精,他们会因为你死了就放过汝阳王?你可省省吧,这不是你能掺和的事。”
陈玄说话间竟是难得的清醒,赵敏愣了一下却还是不愿离开。
“那也不行,哪怕我无关紧要,我也愿为父王去死!”
“你愿意为你父王而死?那为何不愿为我而活?”
陈玄懒得多劝,直接抱着就冲出了大牢。
赵敏被他霸道的言语所慑,本来还心生恍惚。
没想到随着他冲出大牢一看,这大牢门前竟然还守着十几个女子。
饶是这些女子各戴着面纱或是斗笠遮掩面容,但瞧着那身段和扮相,显然都是风华绝代的大美人。
赵敏心头腾的一下就窜起一股无名火。
事到如今,她哪还能不知道陈玄一路上是怎么辛苦的。
哪怕自己被困大牢,即将秋后问斩,没想到陈玄还是一路笙歌,优哉游哉的赶路过来。
她如何不气?
赵敏当场冷下脸,冷漠质问道。
“你松不松手?!”
陈玄没心思和她废话,照着她的脖颈稍微一捏,直接让她晕了过去。
随即招呼着众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邀月的经验老到,眼看着四下无人,禁不住皱眉道。
“情况不太对,这地方既是监牢,为何守备如此松散?就像是等着让我们劫狱一般。”
“别管这些了,我们赶紧走。先离开这里再说。”
陈玄心里也泛嘀咕,但事已至此,人已救到,他也无暇多想。
这里是元大都,且不说皇城内卫,就是城防禁卫都够陈玄喝一壶的。
他现在虽然武功盖世,但终究是一个人,抵挡不了那么多兵马。
再加上他还带着一群姑娘,其中大部分还都是些小姐太太,随便伤了碰了,都得让他心疼死。
眼下他只求尽快离开,根本无暇他顾。
幸运的是这城中的禁卫,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胆敢将通敌卖国的汝阳郡主救走。
四周的城防也完全没有响应,眼看着就这么让他带着人大摇大摆的冲了出去。
从头到尾都顺利得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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