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姑,婉清求见。”木婉清径直走了进来,饶是陈玄及时退后了半步,却也没时间逃出去。甘宝宝一时也被吓了一跳。她这房间平日里一般便是下人也不会来,再加上这几天她都和陈玄待在一起。乍一见到木婉清气势汹汹的走进来,她还只当被木婉清发现了二人的秘密。还是陈玄比较沉稳,故作诧异道。“木姑娘,你怎么来了?”“陈公子,你为何又会在钟夫人的房间里?”木婉清说话时,一双明眸直勾勾的盯着甘宝宝,好像逼着她坦白一般。甘宝宝本就性子软和,一时竟真的不免有些心虚。陈玄见状上前一步,径直挡住甘宝宝身前,说道。“我是钟谷主招来的门客,帮助主人家做些日常琐事也是自然。我这次过来便是给钟夫人送发簪的。”说话间,他亮了亮手中的发簪。正好就是他刚才顺手帮甘宝宝取下来的发饰。这个理由的确是无懈可击,最重要的是木婉清也没把陈玄和甘宝宝想到一块儿去。当下,她只是皱眉道。“陈公子,我刚才一路尾随你至此,看你步伐随意,踏步无声,轻功造诣实属一流。你这样的人怎会屈尊来这万劫谷当个小小的门客?”“木姑娘说笑了,钟谷主此次以重金广招江湖豪侠至此,我陈玄亦是俗人一个,有银子拿,我为何不能来?”他的回答滴水不漏,饶是木婉清隐隐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太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有什么地方不对。此刻她只能放下这个疑问,看向甘宝宝道。“师姑,当日劳烦你出手搭救,无形之中成就了我与陈公子的姻缘。”甘宝宝哪敢看她,只道。“……事有缓解,婉清丫头你也不必介怀。”“对了,我打算带着他去见我母亲,烦请师姑一同前往也算是做个见证。”“见证?”甘宝宝心里一跳,担心她再追问当晚的事。只是若是拒绝,那不是更显得她做贼心虚,是有意和陈玄做局害了她?就在她犹豫不定之际,陈玄又站了出来。“木姑娘,你这要求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钟谷主对钟夫人一样是严加看护,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还特意命我等盯守,就是不让她出谷。”“不妨事,我母亲晚些时候便会来谷中。”此言一出,陈玄和甘宝宝再无借口。木婉清似乎也有意等着秦红棉来审问他,说了两句便离开了。她前脚刚走,甘宝宝便走到陈玄身后,恨恨的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又气又恼道。“都怪你这登徒子见涩起意,我看你现在是惹上事了!”“惹事?”陈玄戏谑一笑。“却不知是我惹事还是那秦红棉惹上事了,要是说不过,我直接一并收了便是。”“你!”甘宝宝被气得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着脸道。“你这人当真是狗变的不成?仗势欺人,目无王法!你当真以为我师姐像我这般好欺负?她本就是泼辣性子,若是你真的逼她,她非得咬舌自尽不可!”“那就烦劳夫人帮我想个主意了。”“你还要我帮你想主意?”甘宝宝一时间真是气极反笑。陈玄却不以为意道。“夫人之前不是也说过要把她们都拖下水吗?现在我愿意当这个恶人,你不也得出把力?”“我呸!我之前就只是玩笑话罢了,再者说你便是要动手逞恶,那你也去找那刀白凤去!”“刀白凤?”“刀白凤如今是段正淳的王妃,你若是对她下手,我还真得感激你。”段正淳昔日认识的那些情缘之中,独独刀白凤是段正淳明媒正娶的正室。别说甘宝宝,怕是没几个女子不忌恨的。甘宝宝一时说了气话,陈玄倒是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坦白来说,他现在是百无禁忌,只为游戏人生。尤其是那王妃的名头,的确有几分吸引力。甘宝宝见他一脸深沉的样子,心里咯噔一跳,暗道一句不好。想来陈玄怕真是把这话给听进心里去了。她现在真想扇自己几巴掌,怎就在他这大恶人面前说这些话。之前就祸害了木婉清,现在怎的还让他继续作恶了?甘宝宝心下懊悔,正想着该如何收场,陈玄却幽幽的说道。“夫人可知道那阴阳和合散放在何处?”“你想干什么?”甘宝宝顿时警觉。“没什么,我想给夫人尝尝,略作调剂。”“你少蒙我了,你当我不知道,你这狗东西怕是贼心不死。我不会告诉你那药在什么地方。”她虽然拒绝得很干脆,但陈玄其实隐隐已经有了头绪。甘宝宝不愿给他,他知道这万劫谷中一定还有另外一人有这奇药。...................万劫谷中。这几天都是风平浪静,南海鳄神岳老三闲得摆弄着他那把鳄嘴剪。“咔嚓咔嚓”的声响中,叶二娘亦是怀抱一个婴孩依靠在门口,多多少少有些百无聊赖的意思。“对了,好些日子没见着老四了,他怕不是跑出去谷去了。”“出谷?他敢吗?”叶二娘冷笑一声,转念一想又冷声道。“他哪还用得着去别处,那钟夫人不就是风韵犹存,正合他的胃口吗?”“钟夫人?”岳老三一愣,不过他对那事儿兴趣不大,反倒觉得不如打架来得爽快。这里虽是万劫谷,明面上还是钟万仇的地盘。但他们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恶人,既是行凶作恶,哪还管这些江湖道义?所以岳老三没有管那些闲事,自顾自的又“咔嚓咔嚓”的摆弄起鳄嘴剪来。只不过二人并不知道,此时在谷中厢房里的云中鹤并没有想象中的潇洒。昏暗的房间里。他刚强忍着剧痛给自己脚上换了一贴草药泥,一回头却发现房间里正站着一个人。他顿觉不妙,下意识的要拿起自己的铁爪钢仗。却不想那人出手更快,仅仅只是隔空一握,那钢杖便落在了他的手中。“擒龙功?!”云中鹤顿时大为骇然。在江湖中,能够将擒龙功修炼到隔空数丈取物之人,屈指可数,无一不是一流高手!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惊道。“是你?!”“这东西怪怪的,怎么用的?”那人站在房间里的背光处,窗沿的阴影照进来,正好看不见脸。云中鹤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迟疑道。“我自创了一门外功杖法,名为蛇鹤八打,配合这铁爪钢杖使用,可作鹰爪也可作杖击。”“原来如此。”陈玄不以为意的努了努嘴,说实话他对这个痒痒挠似的的武器并不在意。之所以啰嗦这些,只是想确定云中鹤此时的神态,以防他拿出假药。毕竟那些药可是给陈玄未来的夫人们吃的,若是吃坏了,那可就难办了。“云中鹤,听说你行走江湖,专做些杀夫夺妻,采花为贼的事。”“阁下是?”“别误会,我家的夫人若是落在你手里,我现在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了。我问你,你办事的时候可会用药?”“不会。”云中鹤摇了摇头。陈玄戏谑一笑。“真的假的?”云中鹤笃定道。“在下所做的事虽不能见光,但我行事一贯光明磊落,不屑于下药这种下三滥的事。”陈玄冷笑。“就你还光明磊落?别废话了,赶紧把阴阳和合散交出来。”“阴阳和合散?阁下怕是误会了,这药是我大哥从西夏带回来的,并非我所有。”云中鹤说得恳切,但陈玄现在可没心思去找段延庆的麻烦。他并不是害怕段延庆,而是眼下正需要段延庆钳制段氏皇族。如果轻易打败了段延庆,怕不是让段誉捡了便宜。房间里只听着“嗤”的一声,不出意外,云中鹤刚换好草药的小腿顿时又是一个血窟窿。他张大了嘴巴,痛得甚至都发不出声来。如此恶人,倒也可笑。陈玄的脸上喜悲不显,淡漠如旧,心里却难得的多了一丝快意。这是一种弹指之间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意。在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属于强者的快乐。陈玄真害怕自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顺手将云中鹤给杀了,当即便吐出一个字道。“药。”“……”云中鹤哪敢废话,急忙拖着断腿,翻箱倒柜的翻出一个牛皮纸包裹着的药包。“这便是全部的阴阳和合散,可是我没有解药。”不等云中鹤多说,陈玄隔空一握,直接将那药包吸了过来。那药包大概巴掌那么大,起码有个半斤重。这要不是云中鹤说是阴阳和合散,他就说是芝麻糊,陈玄都信了。“怎么这么多?”“小人恰逢腿伤,担心以后出师不利,所以多备了一些。”“你倒是准备得挺齐全的。”陈玄戏谑一笑,略一抬手,又听着“嗤”的一声。云中鹤见陈玄要走了阴阳和合散,刚想求饶,只觉眼前一黑,顿时便没了声息。陈玄自顾自的伸手沾了一点药粉,直接吃了一口,一边随手将桌上的油灯扔到门帘上。火焰顺着灯油淌下来,不消片刻便燃起了熊熊大火。陈玄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身后的云中鹤尸体转眼就淹没于火海之中。其实云中鹤追甘宝宝那晚,他就已经该死了。不过陈玄这几天正好不得空,如今过来顺手就处理掉了这尾巴。一路慢慢悠悠的回到后院。沿途时不时有下人提着水桶,往前院走。正巧走过回廊,甘宝宝急匆匆的走过来,乍一撞见陈玄,她不免慌张道。“你怎么在这儿?!”“夫人这又是要去做什么?”“前院好像着火了,我去看看有没有人伤着。”“那不必去了,没人伤着。”陈玄说着亮了亮手中的药包,笑道。“夫人且看这是什么。”“你真的拿到了那药?!”甘宝宝顿时皱起柳眉。“对,我刚吃了点,味道很对。”“你就这么吃了?!”这阴阳和合散是毒非药,哪能这么随便吃的?甘宝宝又急又恼,偏偏陈玄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虽然眼下前院失火。但陈玄堵着路口,她也没法子,只能领着他回去先把药效给化解了。一番折腾下来,又是好几个时辰。甘宝宝只感觉这一天天的,当真是没离开过这屋子。她虽感疲惫却还是偷偷起身,想着把那药给扔了。没想到陈玄却冷不防的抓住她的手腕,幽幽的说道。“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我不能让你这恶贼再惹是生非了!”“那好办,夫人若是把那些药全给吃了,我不就没得用了吗?”“你这是想害死我不成?”甘宝宝气急。陈玄却笑而不语。看着他这没皮没脸的样子,甘宝宝实在是劝不住,只能恨恨道。“姓陈的,我怕你恶贼再这么为非作歹下去,怕是不能善终了。”“夫人这话就说错了,人在江湖,又有几个能善终的。你没见着有些人金盆洗手不干了,还被仇家追着杀?我这是一时逍遥便快活,今朝有酒今朝醉。”“就你歪理多。”甘宝宝懒得和他废话。不过那么大一包阴阳和合散就在那儿放着,她终究是觉得碍眼,又翻身看向陈玄道。“说真的,你莫不是真要给刀白凤下药?”“这不是夫人唆使的吗?我只是听信了夫人的吩咐罢了。”“我几时吩咐你了?你这恶人当真是不要脸。”陈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甘宝宝听他打岔,就猜出他怕是真有此意。只是现在她也劝不住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想到这里,甘宝宝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正打算就这么歇了。陈玄却故意提醒道。“夫人要不再吃点?那么大一包,若是全给镇南王妃吃了,怕不得害了她的性命。”“我看你这恶贼是想要了我的命!”甘宝宝恨恨的推了陈玄一下。她虽有些武功底子,但却完全不及陈玄,体力自然也没法比。这几天下来已经让她晕头转向,哪还会听他诓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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