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游客们尚未起床,或许是游客们已经出去游玩,走到房间门口的的路上,一个人影也没出现,一点声音也没传来,一丝意外也没发生,他就这样顺利地来到目标房间的门前,摘下墨镜,按下门铃,静静等候。
安华海滩度假村的隔音做得不错,房间内的声音在走廊中听不到,他无法判断这扇门里有没有人,又会因为门铃响起而做些什么,只能看下腕表,给自己设定deadline。
“两分钟。不,三分钟。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她醒来,走到门后,从猫眼中看到我,接着打开门,惊喜地对着我说‘你怎么来了?’如果不开门,大概就是不想见到我吧,那也只能算了。”他对自己说。
林真秀静静地等候着,从前一天下班后出发直至走进酒店这段时间内时进时退的心完全平静下来。
“该做的已经做了,现在就是等着结果公布。如果不如人意,那也没关系。毕竟,卫藤一定会很温柔地等着我回来;毕竟,生田一切条件都很优秀,不用担心同僚投来诧异的眼神;毕竟,自己是堀背后唯一的支持,只要坚持,那个笨蛋再不舍也只能隐退。”他对自己说。
林真秀静静地等候着,但还是忍不住看了一下腕表——已经一分钟过去了,眼前的房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好吧,起床后总不能穿着内衣来见我,换衣服也要时间,那就凑个整数,五分钟吧。”他宽慰自己,暗自心道。
走廊里静悄悄,时间在这里像是停止了流逝。过了一会儿,这个男人又看了一下腕表,已经两分钟过去了,眼前的房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总不会是松村桑给错了房间号码吧?要是五分钟后还没开,先回酒店一次,问清楚后再来?”他狐疑地心道。
这时,房门咔哒一声开了,眼前的黑暗一瞬间化作光明——房间内的走道尽头是大幅落地窗,窗外是阳台,阳台外是大海,海上灿烂阳光在海面的折射下毫无遮掩地照到室内,直至门口,令林真秀尚未适应从黑暗转为光亮的双眼只觉得眼前一黑。尽管如此,他依然清晰地看到房门口好似笼罩在圣光中的那个戴着墨镜的女人,并如愿以偿地听到乍惊还喜娇声轻呼,“你怎么来了?”
“不让我先进去吗?”他下意识地眯起眼,却又早有准备地问,在对方伸头向走廊两侧看了下没有人,迅速让开通道后,毫不迟疑地走了进去,也在视力随即恢复后,看清了室内情况。
这个房间并不大,也不豪华。一侧靠墙的是一个五斗橱,上面是一台液晶电视电视机,再过去一点是一张梳妆台。另外一侧靠墙是两张床,床上乱糟糟的。靠着门的这张还好点,只是被褥凌乱。靠着阳台的那张除了被褥凌乱外,还胡乱放着几件轻薄的女性夏季衣裙。
没等他看清楚是什么类型的衣裙,白石麻衣已经从他眼前晃过,抢到床边将衣服塞进被子中,然后,转身挡在他的面前——虽然墨镜遮盖住小半边脸,不易看出眼神和表情,但咬着的嘴唇明白显示出此刻应是在害羞。
所以,刚才过了好几分钟才开门是在换衣服吗?所以,松村桑没有透露自己来的消息,前些天说的事都是真的?林真秀心想。如果眼前是卫藤美彩或者生田绘梨花,他未必会这样轻率做出判断,但对那个怂货,真没必要想那么多。也因此,得以放心欣赏起眼前这个难得在自己面前穿得清凉诱惑的美人了。
从第一次见面至今,两人每一次相见的场景都比较正式,他看到的衣着也很正经,像今天类似睡裙款红色白花纹抹胸裙还是第一次见到,更不要说弧形优美的半截胸脯“坦荡荡”在他的视线之中。再加上暴露在空气中的肩、手臂、小腿,不仅白的发光,大面积皮肤裸露带来的视觉冲击,即便房间内因为阳光毫无遮掩地从海上照射到房间内,亮堂到刺眼,也无法掩盖,令这个男人都不由得生出一点遗憾——如果去年就能明白她的心意,岂不是能更早一点看到?
“你怎么来关岛了?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或许是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点侵略性,白石麻衣略有些慌张地又重复了一遍的刚才的问题,随即像是恍然般地又跟上一句,“沙友林告诉你的?”
“她也不是很笨嘛,倒是正正好。”林真秀愉悦地心道,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微笑着伸出手,在毫无抗拒地情况下与对方的手相握。当感受到传来的温热后,心中一定,肆无忌惮地开始哄人。
“上个月,有人送了我一份礼物,我很喜欢,但好像少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前几天准备回礼时就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所以,就算相隔万里,就算必须请假,我也要找一个可以面对面的机会,问一声,那张卡片能补给我吗?”这个海王眼都不眨地凝视着眼前的美人,温柔地问。
以往,这种深情的忽悠很容易就能见效,然而,这次得到的回答却大出他的意料。
“你得到的礼物那么多,每个都是很喜欢吧?谁知道这个有人又是哪个人呢?”
不会是松村桑教她怎么说的吧?林真秀一愣,但觉得话中尽管有怨气,但不像有多少恶意,就没怎么当回事,继续忽悠。
“怎么会呢?我可是‘取次花丛懒回顾’啊。”他先是否认,随即松开右手,像替对方整理衣着一样,手指从那件红色白花纹抹胸裙在胸口处的荷叶边装饰上轻拂而过,调笑道:“谁叫我的眼前是‘一朵红苏旋欲融,此花开尽更无花’呢。”
遗憾的是,这个海王因为忽悠成功的次数太多,有些疏忽大意了,又一次忘记对面是个学渣,听不懂用汉文训读法吟出的中国古诗名句,领会不了如此集句的含义,更是在年初握手会上被汉诗忽悠过后,被频频看到糟心事弄出耐药性,生出逆反心理,一听是自己不懂的汉诗,想都不想就把他的手甩开,冷冷地道:“林桑真是吟的好汉诗啊。我没学过中国语,知道的汉诗也很少,只有一首还记得两句。”不等对方相问,棒读一样念出来,“青天白日一时雨,浑似人间薄幸人。”
林真秀只觉头皮发麻,意识到麻烦大了——这两句诗寓意浅显,接受过中学汉文课教育的人就能听懂,但他从没在义务教育到高等教育的国语教材中见过。显然,白石麻衣是请教别人后,特地背下来说给他听的,用意可想而知。毫无疑问,刚才的甜言蜜语起到了反作用,自己用错了方法。
好在五年多来的公务员生涯已经为他锻炼出炉火纯青的随机应变能力——既然无法含混过去,那就正面进攻吧。松村沙友理说得很清楚,给西野七濑《狮子的对拳》MC合约是核心问题所在。攻破了,其他就不攻自拔。
于是,这个海王收敛起原先轻松的表情,黯然道:“我还以为你会相信我,没想到……既然如此,我会想办法让那份MC合约结束的,就算吉本误会,就算今野桑生疑,为了你,我也认了。”
怂货默不作声,他因为对方戴着墨镜,无法观察到眼神和表情,在稍等下没有得到回应后,只好按照原计划继续说下去,“就是合约已经签订,西野桑也参加过制作组见面会了,想要用正常方法结束很难,只能用点手段逼西野桑自己请辞才行。要是你听到一些风声,千万别误会,那是迫不得已,我真不是那种人。”
“什么手段?”白石麻衣终于开口。
这个海王心中一喜,脸上却故作犹豫地道:“就是请制作人对西野桑严格一点,让她自己明白过来。”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处于艺能圈底层的偶像怎么会不明白这话中的含义,而再笨的人也知道一旦这样做了,自己会承担多大的道德压力,若是泄露出去,又有多少异样眼光会落在自己身上。
怂货不愿意见到那个软萌少女和自己喜欢的男人扯上关系,但也做不出默许那个混蛋迫害自己队友的事。面对两难境地,还有明显还是在糊弄自己的态度,她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忍不住哭了。
“你就知道欺负我。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吓唬我。你第一次见到娜酱的时候,对她说‘不是喜欢,是超级喜欢’。你每次来握手会,都要先去和娜酱握手,再来见我。宫城RiceLady是有内情吧?舍不得让娜酱去趟浑水,又怕她不高兴,就用登场红白歌会的center补偿她,还哄我,说为了我好。给她毕业后能留在艺能圈的MC合约,是想让她离不开你吧?现在又来挤对我……”
两行清泪从墨镜下流出,让第一次见到白石麻衣落泪的林真秀又是慌张又是心疼,赶紧去握怂货的手,可才碰上却被立刻甩开。不死心地又试了一次,结果对方直接将双手背在身后,嘴唇也紧紧咬着,一副不配合的样子。
显然,这已经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真生气了。还好,他早做好了预案,从沙滩裤的口袋中拿出钱包,抽出两张长方形的纸片,递了过去,柔声道:“你不理我可以,但你不是最敬业吗?总不能不理它吧。”
白石麻衣下意识地看过去,视线像是被锁定一样,再也不能动弹——那是她非常熟悉的东西,两张乃木坂46个别握手会的握手券,上面印着的文字也一眼能看清楚。
“第4部”
“白石麻衣”
“乃木坂4612thシングル(SRCL-8846)”
“2015/7/26(日)”
“16:30~18:00(受付终了时刻17:30)”
“注文者氏名:林真秀”
“注文者住所:东京都千代田区霞が関2-2-1”
她这模样落在林真秀眼中,心稍定了一点,就试探着再次伸出手,先是左手绕到白石麻衣的身后,将她的右手拉到身前,将自己右手持着的握手券塞过去,再用空出来的右手,将怂货同样背在身后的左手拉到身前,也没有放开。
于是,两人像是在握手会上一样,又一次双手相握,这个男人也开始用诚恳的态度为自己解释。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中国语里有句俗话,叫做‘亲不间疏,先不僭后。’我们去年初就认识了,西野桑要到夏天才在握手会上第一次见到,晚了快半年。我和你,除了握手会外,还有很多时候会见面,上课、酒会、电影节,不比西野桑握手会上见到的次数多很多吗?你说,她在我的心里怎么能和你相比?”
见眼前的美人没有做声,隔着墨镜也看不到眼神,他有点忐忑又有点宽心地接着道:“第一次见面,我是不知道你的为人,才严肃了点,真不是存心想吓你。后来知道你的为人,态度不就改变了吗?像是那次酒会,其实找堀也可以,可最后还不是邀请了你?酒会上,有村桑冒犯了你,如果不是对你有好感,我会为这点小事折腾她吗?”
见眼前的美人还是没做声,他继续道:“我是在京都握手会上和西野桑握手了,但那是为了给易桑做示范。就算这样,我那时也想着见你呢,否则也不会向今野桑要你的握手券。是之后易桑和我说想找一名成员一起吃个饭,进一步了解下握手偶像的情况,想到正好可以邀请你,才没用上。就算如此,我也一直小心地保存着这两张握手券,一直放在身边。”
说到这里,他有点心虚,唯恐对方蹦出一句“可我一说没时间,你就说不打扰了”,但见怂货继续保持沉默,这海王信心顿时大增,游说的语气也越发铿锵有力。
“后来吃饭时,你说想要得到建议和帮助,我就立刻给出了。要不是为你考虑过,能这么容易答上来吗?再看松村桑,你替她要建议时,我好一会没回答,还说了失礼的话,这不能证明我没为她考虑过吗?这么明显的区分,你说是不是能证明你在我心里和其他人是完全不同的呢?”
他认真地道:“是,西野桑那次握手会上对我说了‘不是喜欢,是超级喜欢’,可这种话谁会当真呢?如果当真,我也不会在坂元当着所有人面说出来,用来警告今野桑了。而且,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后来不就为了《闹钟电视》的事替她求情了吗?我要真和她有什么,《闹钟电视》的嘉宾主持早就是她的了,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白石麻衣继续沉默,但这个海王感觉自己握住的手好像没有像之前那样绵软无力,心中微喜,再接再厉道:“红白歌会的事,我已经解释过了。如果我是在骗你,后来《你的名字。》的配音,我会让她去陪跑吗?还有,日本女子棒球队官方应援人过些天也该有眉目了,但和她没关系。你想想,我连着两次让她丢脸,就算之前和她有什么,还能继续下去吗?”
稍微停了下,他开始解释那两条IM消息为什么会略有不同,进行最后的攻坚战。
“你既然和生田交换看过我对《狮子的对拳》MC合约的解释,就该明白真的是她运气好,和我没什么关系。是的,我对你说的和对生田说的确实有点不一样,但又有多少不同呢?只是一个简单点,一个详细点,并没有本质不同啊。对你说得简单是因为你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对生田说得详细是因为她是当事人。”
说到这里,他若有若无地叹息了一声,黯然道:“这次情人节,别人都给我卡片了,只有白石你没有,你知道我有多搔首踟蹰吗?所以,才找了松村桑,为了让她肯说实话,还答应完全原谅她。今天来关岛,也是想着你难得有空,可以陪你玩一天,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只是没想到你会生气到这程度。”
随即,他故作振奋精神,下了一剂猛药,“既然如此,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所有人知道你在我心里才是最特殊的。不就是一份MC的合约吗?能抵得上一亿円片酬的杨贵妃?之前中国方面要我为一些事表态,我没理睬,故而一直没能办成。现在为了你,我就让他们得逞吧,拼了职业官僚的前途,也一定要替你弄来这个角色!”
“不要。”怂货没法再保持沉默了,急忙出声阻拦——“拼了职业官僚的前途”这句话太严重了,不管两人之间有没有未来,都是她担负不起的压力。
“不,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弄来。”林真秀坚持道,凝视着眼前的美人,像是要透过墨镜,从心灵的窗户进入她的心中一样,温柔地道,“Youwillseewhatyoumeantomeaslongaslookintomyeyes(只要看着我的眼睛,你就会明白你对我意味着什么)。”
“林……”这句近乎告白的话彻底击溃了白石麻衣的抗拒心理,让她满含喜悦地轻呼对方的姓。同时,她最好的朋友前些天给出的建议和警告也从记忆深处浮了上来。
“娜酱这件事,可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否则林桑以后更加不会顾虑你的感受。所以,生酱提的建议,你可以参照去做,最近也不妨对他冷淡一点,让他更加明白你有多不满,看他会不会来哄你,搞清楚他更加喜欢谁。但你也一定要记住,稍微耍点小性子是情趣,林桑肯定不会生气,只会更加用心哄你,可绝对不能把事情闹大,见好就收很重要,要让他感觉到你的温柔,更加觉得对不起你,才是对你最有利的做法。”
想到这里,怂货不再克制自己的感情,轻挣开和与对方相握的双手,主动抱住这个让自己又是喜来又是忧的男人,将脸埋在他的肩窝中,柔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该乱想,害得你特地飞到这里来,就算请假都要陪我一天。”
软玉温香一旦在怀,轻薄的夏衣就再也阻拦不住两个年轻的身体紧贴后对灵与肉带来的刺激。女的还好一些,男的不免从小头到大头都亢奋起来。还好理智犹存,赶紧将下半身向后退一点,免得小头控制不住,将关岛一日游变成床上一日游,但大头被热血所激,还是说出有些失控的话。
“前几天,想到你已经飞往关岛,我就觉得心里空荡荡,像是自己最重要的宝物正在离我而去。”他微微低头,嗅着白石麻衣脖子这里传来的香气,附在美人耳边说着令人心动的情话,“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就算颠覆整个宇宙,也要把你找回来。”
温暖的气息伴随着声音吹拂进怂货的耳道,让她从身体到心都感觉瘙痒起来,下意识地更加用力抱着对方,想让这份充实感体验得更深刻,也是生怕感到有些腿软的自己站不住,倒在床上。
两人就这样情意绵绵地互相抱着,直到很久之后,腿传来酸麻胀痛的感觉,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好了,难得能来一次海外,可以放心大胆地一起出去玩,我们等下就出去吧。我已经做好攻略,今天一整天都可以陪你。”随着时间的推移,热血渐渐散去,这个海王也就能恢复理智,提出建议。
“嗯,等我换下衣服,和渡边桑打个招呼。好了后,今天的时间就交给你了。”白石麻衣顺从地点头,放开拥抱,一步三回头地到房门边上的衣柜中挑了几件衣物进入浴室。等过一会儿出来时,身上的裹胸裙已换成白色防晒衣和白色长裤,遮得严严实实,让这个一直有着期待的男人生出遗憾。
“好啦。”眼前的美人像是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走到他面前,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头凑过去,咬着他的耳朵,低声笑着说:“外面阳光太晒了,皮肤黑了回去没法登台。想要看,等回东京后,找机会让你看一整天,好不好?”
“好。”林真秀下意识地点头,满腔遗憾顿时化作无限期待,“那我先出去了,在酒店对面的车站等你。”
再次戴上墨镜后,他打开房门,观察走廊的情况,确认没人后走了出去,径直离开酒店,来到马路对面的车站后停下脚步,转身等候。没两分钟,怂货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酒店中走出,过了马路,来到他面前,笑逐颜开地问:“去哪里玩?”
林真秀看着眼前绽放的笑容,心情也犹如此刻高悬空中的太阳一般灿烂,伸手去摘对方的墨镜,想要好好看下那张美丽的脸,但却被挡住。
“不要!眼皮还肿着呢。”
他只好作罢,转而牵起白石麻衣的手,很自然地与之十指交错,宛若热恋中的情侣那样,微笑着说起自己的旅游计划。
“先坐这里很有特色的铛铛车去日航酒店,附近有个租车点,我已经预定好了自驾车。然后,去情人崖看海上风景,再去拉提石公园、西班牙花园广场和总督官邸感受关岛的历史风情。接着去吃中饭,已经预定了边上的PROA帆船餐厅,这家提供本地査莫洛风味的料理,口碑据说第一。下午,先去鱼眼公园领略海底风光,接着去ABC海滩俱乐部玩水上项目,参加赏豚之旅。差不多到傍晚时,跟美人鱼公主号游艇的夕阳巡航出海吹海风,在船上吃晚饭,回到码头后,送你回酒店。”
“好。”
两人手拉手在公交车站等候铛铛车。这种车是关岛最常见的公共交通工具,共有9条线路,连接各家酒店和景点,其中杜梦湾接送巴士线往返于亚加纳湾北部的关岛畅货中心和杜梦湾北部的密克罗尼西亚购物中心之间,在安华海滩度假村和关岛日航酒店门前有停靠站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聚集到车站这里的游客也越来越多,大多是东亚黄皮肤,日语、朝鲜语、汉语不时在他们的耳边飘过。
等了十几分钟,一辆红色的铛铛车缓缓驶来,前窗上方喷涂着英文RedGuahanShuttle和对应的日文假名,前窗下方悬挂着同样用英文和日文写明起点站和终点站的绿色横幅。有趣的是,居然日文假名在上,字体更大,英文字母在下,字体更小。
车停稳后,林真秀和白石麻衣手挽手排队上车,进入深色原木装饰的车厢内,买了车票,又进入车后半部分的半开放式车厢里,找了纵向的座位坐下,在窗外吹来的清风中,观赏着马路两侧的景色。只是,这条线路往来于各个酒店之间,没有什么自然景色,热带的城市风情看了一会儿后也就腻了。怂货很快没了兴趣,拉着身边的男人开始低声聊天。
“刚才看你递过去好几张纸币,车票很贵吗?”
“有点,一个人4美元,前几天的汇率是114左右,大约450円吧。”
“几公里?”
“到日航酒店大概五六公里。”
“东京Metro这点距离才180円呢。”
“这里所有的生活物资都要从外面运来,什么都贵,像汽油价格就比美国本土高一倍,运营成本就比较高。”
…………
等聊得有些放松后,敏感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林……”
“我在。”
一直纠结于“别人都给我卡片了”这句话的白石麻衣犹犹豫豫地问:“她们给你的巧克力都附上卡片了?”
林真秀秒懂,知道其实是在问谁,“除了你,就收到卫藤、堀和生田的。卫藤和堀附上了,生田没有,但我没觉得应该附上。”
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实陈述当然很重要,让怂货误以为生田绘梨花骗她不要送而自己却送了,使她们之间再无互信很容易,但眼下形势大好,求稳才是正理,就老老实实地交代道了。至于高濑早百合送来的巧克力,不是他故意不说,而是完全忘记了。
眼前的美人没再追问,又换了个话题,“真是来陪我玩一天的吗?”
“当然了。”这个海王再次秒懂,毫不迟疑地答道,“她们都在录番组,只有你没去,不陪你还能陪谁?”
“可是,明天就是自由活动时间呢……”
拉长的声音让他心领神会,从沙滩裤的口袋中取出手机,将回程航班信息展示给对方看,“我明天中午就回东京了。”又问:“你是哪一班?我改签一下,和你一起回去吧。”
白石麻衣想装大方,但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才放心,摇头道:“明天一起回去的人不少,容易被他们发现,还是别改签了。”
说着,她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明天是土曜日,林完全可以再多待一天,却定了中午的回程机票,这不证明在来之前就已经决定只陪我一个人吗?哼,美彩、堀,还有生酱,哪天你们让我不高兴了,我就用这件事也让你们不开心一下。”
怂货越想越愉快,身体也越来越紧靠过来,最后抱着身边男人的手臂,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眯起眼打盹。而林真秀也不再看窗外的街景,将视线投在身边美人的身上,心里喜悦无限。
铛铛车晃晃悠悠地沿着两侧种着椰子树的马路向前行驶着,伴随着车上大嗓门游客吵闹吵闹的朝鲜语,一路从喜来登、希尔顿、凯悦这些酒店,还有DFS、JP等商场前经过,半个多小时后,在日航酒店的马路对面停下。
两人下了车,手拉手走入附近一家租车点。林真秀向店员出示自己的驾照——关岛租车的条件很宽松,持有日本驾照就能租车,用信用卡办好担保手续,完成租车流程,随后,拿好免费送的关岛地图,由工作人员领着,和白石麻衣一起去边上的露天停车点取车。
来到预定的汽车前,工作人员按下打开车门的按键,将车钥匙递过来,随着车门缓缓升起,怂货满心都是惊喜——室外灿烂到耀眼的阳光下,她看到的是一辆同样耀眼到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黄色两门四座敞篷跑车,升起的剪刀门像展翅飞翔的海鸥,欢迎临时新主人的到来。
等工作人员拍了车况照片,彼此确认后离开,她忍不住抱了下林真秀,又迫不及待地松开,绕到另一边,上了副驾驶座,转过身来,肘部架在车座靠背上,手掌托着腮,满面笑容地看着正笑吟吟望着自己的男人,伸直了另外一条手臂,像是等着相握后,将对方拉到自己怀中一样。
林真秀上了车,从驾驶座上向副驾驶座方向侧身,先是捏了下白石麻衣的手,再弯身拉过安全带给她系上,互视笑了下后,启动车辆,缓缓从停车点驶出,沿着GunBeachGogngaRoad向情人崖方向驶去。
由于上手一辆陌生的汽车,一开始他没敢分心说话,等稍微熟悉,能放松下来,分心闲聊时,由于日航酒店和情人崖相距不远,汽车已经行驶在TwoLoversPointRoad上,马上就到目的地。
在景区的停车场停好车后,两人下车,手拉手向入口处走去,买了门票,进入景区。
情人崖和许多类似景区一样,都有一个24K保假的高查重率传说故事——据说,西班牙统治时期,有一对年轻的当地查莫洛人情侣,因为女方家长反对这份恋情,并打算将女儿嫁给一名西班牙船长,在这里携手跳崖。
“林,你不愧是官僚,这么浪漫的事在你嘴里说出来都能让感动变成扫兴。”在听了林真秀棒读式的对情人崖的介绍后,怂货装作不满地道。
然而,某个烧琴煮鹤的翘楚毫不在意地继续松下喝道,“怎么说呢,这里有一个景点该有的所有东西,门票、编出来的传说、过得去的风景,以及旅游纪念品店,还有成群结队的韩国游客,就缺一样东西——特色。”
“那你带我来干嘛?”眼前美人这下真生气了。
“因为,这里叫TwoLover‘sPoint啊。”林真秀停下脚步,眉眼间都是笑意地道。
怂货的薄怒顿时化作满腔甜蜜,松开拉着的手,抱住这个能轻易调动自己情绪的男人,低头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嘟囔道:“你这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小小的调情之后,两人沿着前往眺望台的路继续向前走,很快来到一块草坪前。
这块草坪不大,却是情人崖的打卡点——有白色的“TwoLover‘sPoint”字样,还有大红色边,内里填充粉色的一颗大大的心,很能吸引女性。
“我们拍张照吧。”白石麻衣不肯走了,拉着身边的男人撒娇。而他都费尽心思哄到这地步了,也不可能说出拒绝的话。于是,在一名热心的韩国大妈“1、2、3、(泡菜)”声中,怂货的手机里留下了两人第一张合照,也是他和所有乃木坂46成员之间的第一张合照。
既然已经留下了“物证”,林真秀也就破罐子破摔了,和怂货一起敲响象征爱情的祈祷之钟,又在边上的卡哈美术馆中用4枚25分的美元硬币,一人换了一个恋人纪念币,交换保存。最后,登上眺望台,在海鸥急速飞行于低空中,海浪重重拍打到悬崖上,蔚蓝色菲律宾海一望无垠地映入眼帘时,模仿了一次电影《泰坦尼克》中的“我是世界之王”——走到菱形眺望平台仅容一人的最锐角处,站在白石麻衣身后,让她平举双臂,面对着大海。在海风猛烈吹拂带来的飘飘欲仙感觉中,紧贴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在她的耳边轻轻说:“Youarethequeeninmymind(你是我心中的女王)。”
只是,这个海王撩得似乎有点过火了,在边上韩国大叔自以为没人能听懂的大嗓门朝鲜语抱怨中,两人不得不退出,来到眺望台中央挂满了同心锁的围栏前时,怂货不肯走了,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对着他,水润的双唇若有若无地撅起,即便隔着墨镜,似乎也能看到眼睛已经闭上。
然而,如此妩媚的模样却让这个男人猛地想起去年9月在韩国发生的场景——双颊绯红的少女,微微抬高的下巴,还有柔软的红唇,紧接着,又想起十天前同样双臂勾住自己的脖子魅惑佳人,火热的心像被浇了一盆冷水那样,人清醒了过来。
他轻轻地抱了下眼前的美人,避开对方的嘴唇,用自己的脸贴了下对方的脸,一触即分,随后,又额头抵着额头,解释自己的退缩,“边上还有人看着呢。”
怂货被吓到了,立刻左顾右盼,见确实有不少亚洲面孔的大叔、大妈,还有其他情侣或面带微笑或好奇地看过来,即便觉得自己戴着墨镜,不会有人能认出自己,却也感到脸上发热,不禁埋头在他的肩窝中,装起鸵鸟。
一直等到彼此的心都平静下来,两人这才分开,又拍了几张照片,接着手拉手离开眺望台,回到停车场,向下一个景点进发。
敞篷跑车再次发出轰鸣声,像一只皮卡丘般沿着TwoLoversPointRoad向南驶去,不一会儿,离开自然意趣盎然的情人崖景区,回到杜梦湾附近,沿着靠海的MarineCorpsDrive继续向亚加纳湾方向前进。
汽车在柏油马路上行驶着,白石麻衣肘部撑着车门,头转向右侧,安静地看着海湾边的酒店建筑群一栋栋从眼前闪过,还有在钢铁森林的缝隙中不断闪现的海边美景,迎面而来的气流吹得她的长发在空中飞舞,一动一静,美丽得像一副油画。
回想起从情人崖下来后,彼此间略有些沉闷的气氛和迄今为止的沉默,林真秀暗自叹了口气,做出一个决定。
等驶过阿鲁彭海滩塔酒店,在SouthMarineCorpsDrive最靠近亚加纳湾,能直接见到大海的一处路边停了下来,他从驾驶座上转身,看着那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车,正诧异地扭头望过来的美人,发出一个含蓄的要约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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