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沧远号上一众船员全都双目通红,喘着粗气。
直到现在,他们都仿佛在梦里一样。
十六个装满金银财宝的大箱子,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摆放在甲板上。
有些人还是不放心,掐了下自己,感受到疼痛之后,方才又盯着满地的财宝,一刻也舍不得转移视线。
那李先生居然没有说大话!
他果然能让大家满载而归!
只是,这“满载”的程度,还要远超大家的想象!
箱子里各种玉器、金银、珠宝,琳琅满目,让所有人都看花了眼。
他们半辈子以出海捕鱼为生,哪怕在最美的梦里,也没见过如此梦幻的场面。
而张浩波更是大脑一片空白。
“居然是真的,那家伙居然真的能找到沉在海底的财宝!这种本事,这种本事……”
在琉璃岛生活了二十几年,张浩波自然清楚世上除了仙师之外,还有一些普通凡人也掌握着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
比如能和天上的飞鸟沟通,比如能提前预知灾难,比如能长时间不呼吸、遨游在海底,又比如赵管事那般能看清人的真假虚实。
可这种异人毕竟是少数,他们不是在各个岛屿被委以重任,就是被仙师们收做奴仆、带去了万仙岛。
实在是难得一见。
万万没想到,这李凡居然也是这样的异人!
张浩波忽然想到,这李凡好像是刚搬来琉璃岛不久的,难不成只是因为他原来的岛屿被风灾毁了,所以才被迫迁徙到这里?难怪只是新住民,赵管事却对他另眼相看!
一切都说的通了!
张浩波此时却后悔不迭。
“张浩波啊张浩波,难得有遇到贵人的机会,你没有把握住就算了,还居然可笑的认为对方是来抢你这小小船队的!”
张浩波越想越是后悔,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两巴掌。
“不行,必须赶紧去道歉!立刻,马上!这种异人无论到哪里都是座上宾,若是得势之后记恨我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张浩波打了个激灵,就要到李凡的房间里去请罪。
“咦,是我的错觉么?为啥我感觉这些箱子好像没有被浸泡多久的样子?”
“说来奇怪,我们打捞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沉船。”
“应该是顺着海底暗流飘过来的吧?或者是被风灾卷到天上,然后落到此处海里的?”
“管那么多干嘛,这些财宝是真的就行。”
在手下船员的窃窃私语中,张浩波匆匆离去。
……
房间里,李凡和颜悦色地将张浩波打发走之后,舒展了下疲惫的身躯。
那十六箱财宝自然是他自己扔下去的。
独自驾舟来到一片无人的海域,展开太衍舟,将舟内他从大玄搜刮而来的一小部分财宝搬出来,扔进海中,最后放出信号,让沧远号众人前来打捞。
箱子是真的沉重,若不是这几个月来他时刻修行《玄黄清心咒》,加上天地灵气无形滋养,他力气大了许多,恐怕一个人还真搞不定。
饶是如此,事毕之后李凡全身上下也都散架了一般。
“第一次先声夺人,搞个大一点的阵仗。以后就不用扔这么多了。”李凡心中盘算道。
至于张浩波……
李凡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对张浩波来说,船队船长的职位,是这辈子安身立命的根本。有人突然要来抢夺,若是他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才奇怪呢。
更何况他使的伎俩对李凡来说如此幼稚和可笑。
换做李凡,应当是前十几日与之谈笑风生、隐而不发。待行驶到大海深处,其戒心逐渐放下,则悄悄趁着夜色潜入屋中,一刀毙命。
随后扔进苍茫大海中,死无对证。
就算真的有能找到财宝的异能,但毕竟是初来琉璃岛,豪无根基。没有得到实证之前,谁又会为了一个外人、而且还是一个死人,而真的跟一个有着几十个忠心手下的船长撕破脸皮呢?
退一万步讲,若赵管事真的铁了心责罚,也不过是丢了船长之位。
要知道,琉璃岛上可没有什么杀人偿命的说法。
仙师所需要的,只是琉璃岛能稳定的上缴物资罢了。
所以在李凡看来,根本没有不动手的理由。
可惜的张浩波不是他李凡。
根本没有这种魄力。
说穿了,他只是一个淳朴的渔民罢了。
他所看重的船队,对于李凡来说,也只是计划中的一个小小跳板而已。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李凡摇了摇头,就将其抛在脑后,静下心来苦修清心咒。
……
得了财宝的沧远号,也不捕鱼了。立马调转船头,返回琉璃岛。
毕竟这次的收获如此之大,一日不安全的返回岛上,全体船员都一日不得安心。
马力全开,不过两日,琉璃岛就在望了。
“回去以后,先不要靠岸。刘三你悄悄下水,然后去赵管事府上通知赵管事,让他亲自派人来清点。”张浩波郑重的吩咐众人。
如果没有意外,这次出海船队中,应该是他们收获最多了。
按照规则,他们能分得五成!
外人清点,谁又敢保证不会发生克扣、故意漏算之类的事情发生?
少一点他们都会心痛无比。
不是自己人,根本放心不下。
一众船员也纷纷点头,看着岛上靠过来的例行清点的船只,立马戒备起来。
“张浩波,你什么意思?不让我们上船?”
对方似乎跟张浩波有矛盾,话语中藏着丝丝怒气。
张浩波却是理都不理。
对方见张浩波没有反应,更加嘲讽:“看你们船的吃水,恐怕这次是空手而归了吧。看来你这船长也当到头了。以后若是实在混不下去,就来哥哥船上。保证不让你饿死!”
沧远号船员听见老大被辱,顿时大怒,纷纷就要反驳。
却被张浩波拦下。
之后无论对方说什么,张浩波都装作没听到,只等赵管事的人过来。
“看来这张浩波能坐稳沧远号船长的位置,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倒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只是出身和经历,限制了他。”李凡在暗中见到这一幕后,忍不住点头。
码头上的异常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人们对着沧远号指指点点。
好在双方的对峙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赵管事就带着人亲自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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