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潭平日虽是喜欢和自己这个好脾气的师傅对着来,但他也不是分不清孰对孰错的人。
所以赵春秋说完之后,他不由得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春秋也懒得再去多说什么,他伸手一抛,将木剑桃花又重新抛回给了黄潭。
黄潭接过木剑后,也不去挥舞,他看着手中木剑,一时出神,陷入沉思,好半晌没有回过劲来,赵春秋看出了这家伙的异样。
于是疑惑的发问道:“小子,你这是怎么了,想自己的婆姨了?”
听到赵春秋的话后,黄潭微微一笑:“师傅你说笑了,我哪来的婆姨,只是想到了一个兄弟,我的命是他救的,这木剑也是他送的,但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没。”
黄潭越说,整个人的神情就越发沮丧了起来。
赵春秋瞧见他这幅模样后,轻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日后报答了也就是了,做人知恩图报,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我那朋友,一起和我逃入北荒,现如今没死,也应该流落于这异邦,可惜我无处去寻他,唉,如果可以,我定要找到他,他若是活着,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若是死了,我也要将他的尸体带回故地。”
“哈哈,你若是这般想,为师也要帮你一把,不就是找个人嘛,这有什么难的!你且看我,为你算来。”
说完,赵春秋盘腿坐在地上,伸手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了几枚铜板。
他闭目养神,随口将手中铜板向上一抛。
铜板叮当落地,赵春秋看着那不规则排列的一堆铜板,脸上神情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师傅,怎么了?”黄潭疑惑的问道。
赵春秋并没有多加解释什么,他只是摇了摇头道:“你那兄弟,怕有一劫,若是想要救他,此时恐怕就要动身了!”
“动身?往哪里走?”
黄潭此时两眼一抹黑,但是由于他知道自己师傅的本事,所以也不可能去怀疑什么。
“向贺兰城方向进发,事不宜迟,我们最好现在就动身。”
“全凭师傅安排!”黄潭一脸认真的说道。
二人一拍即合,便也没有什么犹豫,快马摧鞭,黄潭不认得路,赵春秋自然是认得的。所以骏马奔驰,沿路直驱。
此时葫芦口中,严怀旭也已经见到了送信的拓跋焘。
严怀旭高坐主位,一脸桀骜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拓跋焘。
“你异邦使臣,来见大国之将,因何不跪?”
拓跋焘倒也不急,他慢悠悠的说道:“何为大国,连丢十八城,困守葫芦口,这也值得自傲?”
“哼,既然如此,你又何须来见我,也不怕我取下你的项上人头?”
“我家元帅料定将军大仁大义,故不会杀我,而我今日前来,也是奉命行事,我有一言,还望将军听我细细说来。”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将军,我家元帅非畏你这十四万兵马,只是畏惧将军一人而已,自从得知将军至此,我家元帅便自感取胜无望,故此退兵三十里,不日将彻底退出此地,还望将军开恩,放我等从容撤去,为表诚意,我家元帅特此派我前来,这是我家元帅书信,请将军细看,万勿生疑。”
“来人,呈上来。”严怀旭冷声说道。
兵卒借过书信,呈递给了严怀旭。
严怀旭展信看来,直接信上句句恭维,字字奉承。这一封书信看的严怀礼好不喜悦。
“哈哈,哈哈,你家元帅既然识时务,我定然会放你们安然无恙的回去,不会难为你等的,拓跋将军,你可给你家元帅转达我意,他若如此行事,必定能修两国之好,届时天下黎民也能免于生灵涂炭了!”
“那在下就特此谢过将军了。”
说完,拓跋焘从容退去。
当他离开葫芦口,他发现自己整个人的衣袍都已经被汗水给打湿透了。毕竟这严怀旭但凡是有一点脑子的话,也不会让自己活着离开此地,他知道自己既然离开了,那就代表耶律楚材的计策已经有了八成的胜算了。
拓跋焘回营复命,这姑且不提。
大胤营帐之中,严怀旭反复观看着耶律楚材送给自己的书信,他越看越是心喜,随后更是直接将一众兵将唤了进来。
“尔等可知北荒军营情况如何?”
平安迈步走出,轻声说道:“回禀将军,我已经派探子摸清了北荒动向,不知是何缘故,那北荒军队,突然后退三十里扎寨。”
“哈哈哈哈,看来耶律楚材果然不曾欺我,尔等听令,各自下去整顿兵马,全部给我好生观望,他北荒军队若是再退,尔等就给我齐齐杀出,到时候几十万北荒军卒,必定要亡于我手。”
平安听到这话后,不由得猛然一惊。
他没想到严怀旭上任不到五天,竟然就已经有了出兵的念头,如果真的让他这么做了,那么这葫芦口未必可以保得住。
思索片刻后,平安直接开口劝谏道:“将军,北荒军队围谷已经数月有余,他今日撤兵,其中必有蹊跷,我等实在不可贸然出兵,否则中了奸计,敌军数倍于我,我等又如何能够阻挡呢?”
平安说出这番话后,一众部将都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
可是严怀旭却是不怒反笑:“哈哈,平安,你虽然精于武功,但是这兵法之事,恐不及我,我也知道他耶律楚材贸然退兵,绝不是怕我,你们也不想想,那北荒几十万人马,屯兵半年有余,又哪来的粮草可供使用呢?他们此举退却,必定是因粮草不足,而今三十里下寨,也不过是缓兵之计,使我们误以为会有埋伏,不敢追击,但兵法之计,实实虚虚,虚虚实实,他料定我不敢追,可我偏要追上去,将其一举覆灭!”
严怀旭这番话乍听也是极为有理。
所以其中一部分部将,也开始认同起了严怀旭的话。
但是平安却始终不曾动摇,他不知道严怀旭的根底能耐,但是他清楚王守仁的本事,自己跟随在王守仁身边这么久,他不曾算错一事,今日也理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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