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正文卷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怎么回事儿何玉柱跟在九阿哥后头,目光落在九阿哥的吉服上。
石青色,老气,不如金黄色好看。
可是规矩如此,皇子吉服色用金黄色,封爵后就要按照爵位来。
九阿哥是多罗贝勒,就是石青色。
九阿哥没有想那么多,他欢欢喜喜的。
这整二十了,跟十几岁给人的感觉还不一样。
就是听着,都觉得稳重可靠不少。
也就是如今不时兴蓄须,要年满三十才开始留胡子,否则他这个年岁就能留胡子了。
行宫中,康熙刚用完早膳。
听说九阿哥来了,康熙还有些纳闷。
自从闹了一次酒,九阿哥就老实得不得了,安安静静的,也不往御前凑。
今儿主动过来,倒是稀罕。
“传吧……”
康熙放下筷子,叫人撤了膳桌,又吩咐梁九功。
梁九功应着,出去传人。
眼见着九阿哥穿着新的吉服褂,还带了红珊瑚的朝珠,瞧着喜气盈腮的,他心里飞转,琢磨过来,想到了缘故,面上带笑道:“皇上传呢,今儿是九爷的好日子,奴才这里祝九爷平安康泰、财源广进……”
说着,他就躬身下去。
九阿哥扶住,笑道:“谢谙达吉言,爷盼着的不过是这两个……”
两人没有耽搁,进了行宫。
九阿哥进了屋子,就跪了下去,行三跪九叩大礼。
康熙见状,神色端凝,望向梁九功。
梁九功晓得,这是皇上忘了九阿哥生辰,忙做了口型。
康熙这才想起来,今儿是九阿哥生日。
因为在热河的时候,公主、额驸们提前送寿礼,总觉得九阿哥的生辰过了似的,一时没想起了。
须臾之间,九阿哥已经行完礼,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他抬头看着康熙,正经八百道:“儿子又长了一岁,也要第二回当阿玛,还开始入朝学差事,往后只盼着能少让汗阿玛操心,做个让汗阿玛省心的儿子。”
康熙被他这一番陈词逗笑了,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九阿哥笑道:“儿子还不算愚钝。”
康熙轻哼道:“朕是夸你么?”
九阿哥道:“在儿子眼中,汗阿玛不训儿子,就是夸儿子了……”
康熙道:“……”
这不是容易满足,这是会自己哄自己。
他抬手道:“起吧,既是说了让朕少操心,那朕就看着。”
九阿哥笑着起了,道:“儿子指定说到做到,汗阿玛也好好的,少让皇祖母操心。”
康熙:“……”
九阿哥已经扯了凳子,挨着炕边坐了,关切道:“儿子不是说笑,久坐伤身,汗阿玛政务这么忙,每日里批折子、见臣工什么的,都是大半天工夫,可是要留心,儿子在户部当差,每天看卷宗,都看的头晕目眩的,脖子生疼!”
康熙道:“说得好听,朕怎么听说你在户部闲着,没有那么忙,上半年派你个修新仓的差事,你也都分派给了下头人。”
九阿哥眨眨眼,不解道:“儿子是总揽啊,也不用事必躬亲,儿子真要下去当个监工,那不是大傻子么?”
康熙蹙眉道:“你新到户部,这样大撒手,就不怕奴才糊弄?”
部院的差事,跟内务府的还不同。
内务府的出了纰漏,还比较好找补;部院差事,涉及民生经济,不容出错。
九阿哥张了张嘴,心中觉得古怪。
这是上半年的差事,出京之前就了结的。
他都在折子里仔细说了,关于新仓修建情形,还有他新增加的追责制。
当时汗阿玛还夸过他。
只要有这追责制,谁还敢糊弄?
汗阿玛这是忘了?
他忍下古怪,想到了大阿哥训自己的情形。
或许,汗阿玛就是想要训儿子。
自己听着就是了,不好顶嘴。
他就改了口,道:“因为户部还有四哥在,儿子想着就是看在四哥面上,也没有奴才敢糊弄儿子,儿子才敢大撒手……”
康熙看着九阿哥,不由摇头。
他是盼着皇家兄弟手足相亲,可是也清醒的明白,在皇家兄弟也不是兄弟。
如他跟裕亲王、恭亲王,如太子跟众皇子,还有众皇子中间。
结果九阿哥对四阿哥,丝毫没有防范之心。
这以后立在朝堂之上,实权阿哥与没有实权的阿哥,前程也各不相同。
不说别的,就说封爵,二十来个皇子,总不能真的出来二十来个和硕亲王,总要有高有低。
除了子以母贵的初封,以后的晋封,就跟差事多少、功劳多少有干系。
皇子与皇子中间,也要竞争。
九阿哥看似大了,却依旧性子烂漫,想不到这些。
他又想到董鄂氏,董鄂家都是同胞姐弟,即便有爵位,可齐锡心眼多,防范于未然,早早就将承爵人定下来,避免了爵位之争。
或许因这个缘故,董鄂氏行事也大方爽朗,跟叔伯妯娌相处,少几分算计,只看亲近与否。
这夫妻两个日子简单,让康熙也隐隐生出羡慕来。
他也没盼着九阿哥有大出息,就不说其他,只道:“既晓得大了,也当自立起来,别总想着得哥哥们庇护,如今在户部,你有个哥哥在,与臣子奴才相处都少几分心思,回头你去其他衙门行走,单剩你一个,还能这样没心没肺不成?”
九阿哥忙摇头道:“那不会,儿子也不傻,儿子才二十,就算当差到五十岁,还有三十年呢,等五、六年后,儿子像四哥这样的岁数,也就历练出来了。”
康熙轻哼了一声,懒人永远都是懒人,不是长了岁数,就能勤快的。
否则五阿哥也不会一个夏天下去,又胖了二十来斤。
吃了睡、睡了吃的,不长肉才怪。
入值南书房两三年,三阿哥与七阿哥都有长进,只五阿哥一如既往。
今天还要继续赶路,因为入关了,道路好了,沿途还有行宫,队伍劳乏之下,也开始半修整,每天只走半天。
九阿哥说了一会儿话,就回去预备。
大阿哥与四阿哥、十三阿哥正在等他。
大家记得今天是九阿哥生日,打算凑份子晚上开一桌小宴,正打算安排人手先一步出发,去今天驻跸的遥亭行宫做准备。
九阿哥听了,忙摆手道:“不用哥哥们张罗,今晚全鱼宴,弟弟已经安排人先一步出发,去采购鱼虾了。”
遥亭也在密云县内,正好可以安排人去潮河跟白河去买河鲜。
大阿哥拍了拍九阿哥的肩膀,道:“行啊,还真是大了,会自己张罗了。”
九阿哥得意洋洋,道:“前年我跟福晋出来,在密云住了一阵子,发现了不少好吃的,不单河鲜好,果子也好,也打发人去前头采买了。”
说到这里,他望向十三阿哥,道:“河鲜还罢了,现吃还行,不好运回去,果子的话,叫人多买些,十三多带些回宫……”
十三阿哥自然点头。
九阿哥手松,每次往宫里送东西,皇子与皇女都人人有份,还有就是乾清宫、宁寿宫、翊坤宫跟毓庆宫这几处。
四阿哥看着九阿哥,带了欣慰。
百善孝为先。
宜妃对九阿哥只是寻常,可是九阿哥对宜妃的孝顺,却是皇子中数得上的。
九阿哥察觉到四阿哥目光,想起了方才挨的训斥,带了几分委屈,道:“好好的日子,我去给汗阿玛磕头,可汗阿玛只想着训人……”
这一句话,大阿哥、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的心,都提了起来。
对于皇父,因各种缘故,这几位随扈出来的,都是畏大于敬。
四阿哥道:“为什么缘故?”
九阿哥小声抱怨道:“为上半年的差事,嫌我没有亲自下去巡看新仓,这说得着么?今年那么热,我真要城里城外的乱窜,那下半年就要在家里养着,叫我看,汗阿玛就是想训儿子了,故意找茬!”
四阿哥蹙眉道:“浑说什么?”
大阿哥也摇头,不赞成道:“汗阿玛这是为你好,怕你刚学差事,了解得不多,被人小瞧。”
十三阿哥也道:“是啊,是啊,这是汗阿玛教九哥呢,下头的奴才油滑,都放手的话,容易被糊弄了。”
三人异口同声的,九阿哥有些糊涂,道:“汗阿玛……真是为我好?不是闲着没事,想要训儿子了?”
大阿哥白了他一眼,道:“汗阿玛没那么闲,是见你心大,让你以后仔细些。”
四阿哥也道:“这是教导你呢,你好好听着就是,不许当面顶嘴,也别背后嘀咕,不恭敬。”
十三阿哥也道:“是啊,是啊,九哥您用人不疑,可衙门里当差这些人,跟贝勒府的僚属还不一样,多是奔着钱来的,户部油水还大,小心些是应该的。”
九阿哥是能听进去话的,这个时候却没有点头,而是有些犹豫。
四阿哥道:“连十三都明白的道理,我跟大哥也劝你了,还想不通么?”
九阿哥摇头道:“想通了,就是寻思要不要换个衙门行走,户部的差事,只要派下来,就没有清闲的,那还不如出了六部,去九卿衙门呢,清闲还省心……”
大阿哥指着九阿哥,嫌弃道:“出息?这是能躲得么?大家学差事,部院多要转一圈的,你在内务府一把抓,不是都挺好的,怎么出来了,就怂了?”
九阿哥皱眉道:“可我在内务府也没有事必躬亲,每日庶务有十二阿哥,具体差事有下头衙门的郎中,我就是个总揽,谁管的差事出毛病了找谁负责就是了……”
四阿哥怕他真要往其他衙门钻营,安抚道:“放心,户部也没有那么累,下头那么多官员,累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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