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郡王离开,太后跟敏嫔道:“是个老实孩子,你不用担心了。”
性子没有那么刚强,就会晓得轻重,不会乱了君臣纲常。
就算上头还有个太妃,在皇家公主跟前也是奴才,只要十三格格自己立起来,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敏嫔点头道:“瞧着是性子绵和,让皇上跟娘娘费心了。”
太后看着舒舒道:“回头让九阿哥跟十三阿哥一声,不用担心了。”
舒舒道:“是啊,瞧着话行事,倒是跟大姐夫一样品格。”
如今的皇家五位额驸中,除了那位没有见过的四额驸已革土谢图汗,其他四位中大额驸看着最老实,对纯禧公主百依百顺,夫妻相处也融洽。
陪着太后了几句话,舒舒就起身告辞出来,她是提着膳盒来的,走的时候里面也装得满满当当的。
奶皮子、炒米跟牛肉干,都是科尔沁王公带着孝敬太后的。
太后晓得舒舒爱这一口,就给她分了不少。
等回到皇子院,舒舒就吩咐棠煮了蒙古锅茶。
京城的奶茶,是砖茶、牛奶加盐。
蒙古奶茶则要加奶皮子、牛肉干跟炒米。
等到香喷喷的奶茶煮好,正好九阿哥从外头回来。
他方才去找马斯喀了,将十个“官营”的铺子圈好。
至于铺子经营内容,他也想得七七八八,却没有着急往御前送。
他有心眼了,晓得不能显得那么勤快,否则下次让他写条陈留的时间该少了。
所以,他两写完的条陈,打算再拖几日再往御前送。
“大热的,怎么想起喝这个?”
九阿哥看着炕几上的锅茶好奇道。
舒舒道:“皇祖母给了奶皮子跟炒米什么的,就想着做一锅,爷尝尝……”
着,她给九阿哥盛了一碗,给自己盛了一碗。
奶茶上面是浮起来泡软聊奶皮子,下头有炒米跟牛肉干碎。
除了奶香跟茶香,还有浓郁的米香。
舒舒连着喝了三碗,九阿哥也喝了将近两碗,才叫人将茶锅端下去。
九阿哥道:“看到那个郡王没有?他来朝的时候正好爷告假,也没打照面。”
舒舒道:“看到了,是十四岁,看着跟十一、二似的,嗓子还没变音,瞧着倒是老实孩子……”
九阿哥有些意外,道:“那个太妃怎么养的儿子?蒙古那边每吃肉,十二、三就成人是常有的。”
这的成人,是男子出精。
因饮食的缘故,满洲跟蒙古的男孩比汉人出精更早,大婚的年龄早年也是十二、三常有的。
如今入关以后,八旗移风换俗,成亲的年龄才往后推了。
舒舒道:“郡王府邸,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许是养得精细。”
这位郡王是次子,上头的同胞哥哥幼殇,这爵位才落到他头上,当时才三、四岁。
要是他也立不住,那爵位就要旁落,落到他叔叔身上。
太妃将他当成眼珠子似的看顾,也是情理之郑
九阿哥不大满意道:“若只有老实,没有别的长处,也就是凑合吧!”
舒舒觉得,这位郡王应该会入康熙的眼。
康熙早年或许会喜欢聪明孩子,因为他自己就是个聪明人,同类相吸,容易欣赏聪明能干的人。
可是如今上了年岁,动了大半辈子心眼,看到这种老实简单的孩子,他就会觉得省心了。
前头的额驸里,出来一个“白眼狼”四额驸,又出现一个愚钝骄狂的三额驸,康熙不会喜欢太有主意的人。
舒舒又了太后跟敏嫔对郡王的评价,九阿哥记下,等到吃完午饭,就去隔壁院子告诉十三阿哥了。
十三阿哥仔细听了,道:“谢谢九哥,九哥也代我谢谢九嫂,这我就放心了。”
自己的妹妹,自己晓得,是个刚性的,真要对方也性子强硬,那往后两口子也难以相处融洽。
九阿哥看着十三阿哥道:“你也是多余操心,有汗阿玛呢,他老人家亲自挑的人,还能差了?”
关键是还有敏嫔在呢,今也算亲自相看了。
真要有短处,相不中的话,也不会装哑巴。
虽皇父平日里对敏嫔的三个孩子,最看重的只有十三阿哥,对两位皇女都寻常,可是连庶妃所出的皇女指婚时都考虑周全,“爱屋及乌”的,对敏嫔所出的两位皇女也错不了。
十三阿哥道:“就是怕有什么疏漏了,往后让汗阿玛跟额娘操心。”
九阿哥听了,道:“还在这边住大半月呢,不是要打猎么?那就带他去呗,到时候也能瞧着身子骨强弱。”
等到拉弓,做不得假,就晓得身子是没长开,还是有不足之处。
十三阿哥点头,不过不着急。
太子要狩猎,先陪太子。
等陪完太子,再单独约郡王。
否则混在一块,就不好了。
过了两日,太子就带十三阿哥、补熙去北山狩猎。
九阿哥不在其中,拿着重新抄录了一遍的条陈,前往行宫。
御前正有几位大人在,九阿哥就没叫人通传,去了值房候着。
正好四阿哥也在,也是在候着见人。
“您不是跟着理藩院的大人们负责照应那些来朝的蒙古王公么?怎么得空过来?”九阿哥问道。
“土谢图汗部的使臣到了,带了九白之贡……”
四阿哥回道。
“九白之贡”是指八匹白马加上一头白骆驼,是喀尔喀三部专属的贡品。
九阿哥听了呲牙,道:“瞧着时间,还是四额驸安排人送的,不知道年底那位新土谢图汗会不会再送一回,四额驸愚蠢,这到手的汗位都能丢了,还不到三年呢!”
四额驸润六月底因“庸劣”革土谢图汗,依旧降袭郡王,土谢图汗位由其叔叔袭替。
四额驸住在土谢图汗驻地,距离京城两千三百多里地,不过一路上都有台站,如今旨意下了有半月,朝廷的政令应该差不多到了那边。
倒是使臣,因带着牲畜,估计过了五月里就要南下,所以来的还是四额驸派出的人口。
四阿哥总觉得四额驸的汗位丢的有些奇怪。
喀尔喀蒙古跟漠南蒙古不一样,虽也归顺朝廷,可是却不算内藩,是外藩。
朝廷插手土谢图汗的爵位传承,就有些奇怪。
而且居然没影帮亲”!
想着恪靖公主前年来朝,四阿哥觉得这其中有因果。
他看了眼九阿哥。
九阿哥没有想那么多,还混沌着,道:“革了汗王好,四姐姐的公主府修在归化城,这年轻两口子,也不宜久别。”
四阿哥心里自然是偏着自己饶,可是也是男人,晓得对男人来,权势比情爱更重要。
不过丢了汗王位,四额驸也该长教训了,晓得身为皇家额驸,好好的侍奉公主,就是权势的保障;否则的话,别是汗王位,就是郡王位,也未必能长长久久地保住。
少一时,正殿门口有了动静。
马齐跟一个大臣先后脚出来,是礼部满尚书。
这个时候来陛见,的应该是乡试解额之事。
今年是乡试之年,前几年圣驾南巡,曾发话,这一期乡试给江南几个省增加乡试解额。
其他省的巡抚得了消息,也都上折子求恩典。
因此,除了江南跟浙江之外,还给了山东与顺府恩典。
九阿哥跟四阿哥道:“我那四舅子也参加这一科顺府乡试,不过功课比不得福松扎实,不知道这一科能不能上……”
所谓乡试分卷,“官卷”跟“民卷”,并不包括八旗。
八旗还是统一卷子,分配八旗解额。
四阿哥的旗属子弟,也有人参加这一科,就道:“八旗解额增加了四名,满洲跟蒙古三名,汉军一名,要是可上可下的成绩,还有希望……”
这次顺府乡试总共增加解额二十四名,其中八旗四名,八府十名,国子监贡监八名、奉一名、宣化一名。
跟江南几个省相比,顺府的解额增加的最多。
这也是为邻一次设“官卷”,许多寄籍顺府的官员子弟,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也差不多了。
这一科的解额,也是为了安抚这一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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