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次日,舒舒跟着大福晋、十三福晋去给太后请安。
果然如大阿哥所料,太后直接跟大福晋道:“不用想着定省,好好歇阵子,等过些日子公主、格格们来朝,到时候还要你们整日陪着。”
大福晋本就不大善言,听了只有起身应的。
太后又望向舒舒道:“趁着孩子不在跟前,多跟九阿哥出去玩吧,也松散松散,不用惦记我,坐车乏得很,我正好歇几日。”
舒舒道:“那孙媳妇就不扰您了,有好吃的叫我们爷送进来。”
太后笑眯眯点头道:“好,好,我盼着……”
对十三福晋,老太太也极和蔼,道:“难得出门在外,别老闷着,让十三阿哥带你玩去……”
十三福晋也腼腆点头。
老太太掐算着日子,跟舒舒道:“过阵子小九也快从家里出来了,到时候雨停了,路上也好走了……”
舒舒听着,心里一颤。
温宪公主这个时候出来,不会是跟薨逝的日子撞上吧?
该提醒的话,她都已经说了,现下只能等着了。
她就斟酌着说道:“要是这时候准备出发,月底差不多就到了。”
太后点头道:“正好,纯禧跟荣宪那个时候也该到了。”
至于三公主,因为喀喇沁部距离近,会提前过来。
圣驾第一年移驻热河行宫,还奉了太后避暑,抚蒙的几位公主得了消息,都上了折子求来朝。
康熙也给了恩典,剩下就是因距离远近,来朝的时间也各不相同。
只有四公主,有了身孕,公主府在西边,距离又远,这次不能成行。
妯娌三个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出来。
十三福晋往敏嫔那边请安去了,舒舒跟大福晋则结伴出来。
到了皇子院落,大福晋就拉着舒舒的手,道:“沾了九叔的光,便宜了我们府白得了两个铺子,我们爷说了,回头要好好谢谢九爷。”
舒舒笑道:“那是皇上找理由贴补儿子呢,我们爷就是个幌子,您说这个,就太客气了。”
大福晋摇头道:“反正我们爷心里有数,念着九叔的好,我心里也感激。”
大阿哥直接将这边的两个铺子交给了大福晋筹备,一个就开收购皮草的铺子,一个则是开药铺,收购些好药材。
这是准备给几位格格做陪嫁的,都让大福晋这个继母插手,也是信重她的人品。
如此一来,不管是郡王府的僚属,还是外头亲朋,看大福晋也会多几分尊重。
大福晋也晓得大阿哥是长兄做派,不乐意占弟弟便宜的,昨日酒桌上也念叨了几回。
她就想着,到时候收购的皮草跟药材,也挪一份给九贝勒府。
只是眼下只是计划,她就没有多说,跟舒舒谢后就别过。
舒舒院子里,九阿哥正等着她。
今天虽不能去捞鱼摸虾,不过夫妻两个也有其他安排。
行宫西北角,是一条大河,在河边上,这几日正飞来一群野鸟。
夫妻两个打算过去看鸟,打算顺带着捡野鸭蛋,采些浆果。
等到马车预备好,正好赶上十三阿哥跟十三福晋从行宫里出来。
十三阿哥年岁在这里,就是看着沉稳了,实际上在熟人跟前还是多了几分活泼。
他跟舒舒这个嫂子也熟,少了拘谨,就拉着十三福晋上前,道:“九哥、九嫂,你们这是出去玩儿,带我们一个呗……”
眼见着小松、小棠都拎着水桶,明显是奔着食材去的。
昨天的小鱼,十三阿哥夫妇那边也送了半桶过去。
小河鱼炸的酥香,很是下饭。
十三福晋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这样打扰不好,可是既是十三阿哥开口,也没有说什么。
九阿哥摆手道:“那就跟上,不往远走,中午前就回来……”
“嗯,嗯……”
十三阿哥欢喜点头。
眼见着都预备好了,九阿哥就没有叫再加车,自己跟十三阿哥骑了马,将马车让给十三福晋。
十三福晋上了马车,就跟舒舒赔不是,道:“扰了九嫂了。”
舒舒摇头道:“不算什么,前些年我们爷是孩子王,常跟弟弟们一起玩儿的,这两年都当差了,凑到一起的时候才少了……”
马车走了两刻钟,就到了河边。
等到舒舒跟十三福晋下了马车,十三阿哥跟九阿哥已经下马,在河边站了。
河里游移的野鸟,看着有些眼熟。
“这怎么看着像鸳鸯?”
十三阿哥诧异道:“怎么多鸳鸯?”
畅春园里就养着不少水禽,其中就有鸳鸯。
这东西一对一对的,一只麻色,一只羽毛艳丽些,比其他水禽好辨认。
九阿哥见了皱眉,道:“哎,还真是鸳鸯,不是野鸭子,那还能捡到野鸭蛋么?”
十三阿哥:“……”
舒舒跟十三福晋也上前,看到了河里游弋的鸳鸯群。
九阿哥过来跟舒舒道:“这么多鸟,这河里鱼虾应该不少,就是不知道好捞不好捞……”
舒舒道:“先试试……”
不过舒舒不让九阿哥试。
这和昨天的林间山涧还不同,那个清澈见底,不过一尺半深,眼下这个是河,不知深浅,还是要远离。
由会水的侍卫在河边下渔网。
舒舒带着十三福晋一人提了一个小竹篮,去采浆果。
在山下的河道边,有几棵山葡萄树,还有一片龙葵。
舒舒带着十三福晋两样都摘了些。
山葡萄微酸有籽儿,龙葵却是甜甜的。
舒舒吃的心满意足,十三福晋也吃的舌头发黑,妯娌两个都多了几分轻快。
九阿哥与十三阿哥则是找到两棵山核桃树,如今上面已经有了青色的核桃。
虽说离成熟的时候还早些,可是青核桃也是能吃的。
九阿哥还罢了,十三阿哥则是带了两个侍卫,爬上了核桃树,去摘青核桃。
一上午的功夫,就在河边消磨。
等到正午时分,大家饥肠辘辘,准备回程的时候,已经收获满满。
除了捞到的鱼虾河蚌,小松捡到了一桶野鸭蛋,小棠则是采了不少嫩蕨菜。
只是这河边没有路,大家的鞋子也都糟蹋得差不多了,身上的衣服也刮了不少。
舒舒还看见了蘑菇,不过为了安全,没有去采。
这个还是交给专业人士。
中午这顿来不及细作,只能对付了,舒舒就要请十三阿哥夫妇晚上过来用膳,到时候正好可以开一桌山野菜。
大家都狼狈不堪,约好了晚饭见,就各自散了。
膳房里正好有鱼汤,舒舒跟九阿哥梳洗了,就吃了鱼汤面。
吃完饭后,夫妻两个就补觉。
虽说是午后时分,一天最热的时候,可是因这边凉爽,还开了北窗,穿堂风一吹,丝毫也不觉得暑热。
夫妻两个就睡了个舒坦。
行宫里,康熙传了和嫔伴驾,也上了蝲蛄豆腐。
这是上午叫侍卫去月牙沟捞的蝲蛄。
这菜看着粉粉的,口感还细滑,果然得了和嫔的喜欢,多吃了半碗饭。
随即,康熙就察觉了和嫔的异样。
和嫔双眼含泪,情难自己的模样。
“怎么了?”
康熙不解道。
好吃的东西,再是欢喜,也不至于吃哭了吧?
和嫔察觉出自己失态,忙低头拭泪道:“没想到能吃到这个,臣妾想家了……”
和嫔不是京旗出身,是驻防八旗出身,老家在宁古塔。
原来宁古塔也有蝲蛄,也是蝲蛄豆腐的吃法。
康熙没想到是这样原因,多了几分怜惜,想着宁古塔到热河的距离,两千五百多里。
要是发文过去,让和嫔父母来朝,时间也够用。
至于和嫔父母奔波千里累不累之类的,他则不用想那些。
对臣子来说,允许来朝见帝王本就是恩典。
和嫔之父阖家在宁古塔驻防,三品官身,能得这个旨意,也是恩典。
等到下午,和嫔离开,康熙也想起了随扈的儿子们,叫了人来问。
“太子爷带了董鄂格格转行宫,还叫人在膳房点了一桌燕翅席;北山有野猪下山,直郡王带了侍卫上山,打了两只豹子、一窝野猪;四贝勒跟着户部与理藩院的人,带人平整蒙古王公的驻地;九贝勒跟十三爷带了两位福晋去河边渔猎,几位小阿哥在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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