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正文卷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拐弯抹角九阿哥是个猴急的性子,想到这个,就立时出去,找十阿哥去了。
舒舒放下西瓜,擦了手。
她也不希望钮祜禄的一等公落到尹德头上,那样的话,她与九阿哥的身份,见了只是心烦,阿玛跟额涅那边见了,却是要低头的。
还有福松这里,往后在官场上行走,也会因跟钮祜禄家退亲之事被人说嘴。
人心都势利。
如今福松前程正好,尹德落拓,旁人提起旧事只会说他们家眼高心大不落好;等到尹德风光,就不会有人质疑他的德行,反而要怀疑福松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让尹德不喜。
*
十皇子府,前院。
十阿哥本在正院陪十福晋,晓得九阿哥来了,就匆匆出来。
九阿哥正在吃茶,见他来了,摆摆手,将门口的太监都打发下去。
十阿哥见状,就晓得有密事。
他脑子里飞转,一时想不到方向。
等他在九阿哥下首坐了,九阿哥才探头过来,道:“阿灵阿的爵位要到头了,别便宜了尹德……”
十阿哥道:“多半是尹德了。”
“啊?”
九阿哥不大能接受,道:“不能想个法子,将富保推上去么?尹德性子黏糊,就跟鼻涕虫似的,看着恶心。”
十阿哥道:“富保是已故两江总督麻勒吉的女婿,麻勒吉不为汗阿玛所喜。”
九阿哥听了皱眉,这位可不单单是两江总督,还是八旗科举后第一位满榜状元,二十八年卒,三十七年被翻出旧账夺官。
都说盖棺定论,逝者为大,死了十年还能被翻旧账,可见这人多么不得圣心。
九阿哥有些烦躁,道:“就不能是旁人了?颜珠除了嫡子,不是还有几个庶子么?”
颜珠行四,也是阿灵阿的庶兄,已故。
十阿哥道:“他们养在公府,是阿灵阿抚养大的,身份也卑贱,汗阿玛应不会选。”
因生母不同,嫡出、侧出、庶出,儿孙成色也不同。
九阿哥撇嘴道:“那就干等着,将馅饼落到尹德嘴里,那可真是恶心死爷了……”
敢情他们又打又砸的,让旁人占了大好处。
十阿哥看着九阿哥道:“九哥既不想让他占便宜,咱们就拦一拦。”
九阿哥听了,立时来了兴致道:“好啊,好啊,咱们想什么法子,明儿开始你跟尹德多亲近?这不是挨着住么,中秋过了,重阳节就要到了,节礼预备的丰厚些?”
十阿哥笑道:“都试试,反正也不费事。”
九阿哥道:“你心里有数就好,不管现在宗人府那边什么结论,总要汗阿玛回京,亲自过问了,才有准信,时间短的话一个月,长的话两个月。”
十阿哥道:“嗯,我会看着安排。”
九阿哥说完,自己犹豫了,道:“不用太强求,否则行迹太明显,汗阿玛晓得会不高兴,就算爵位到了他头上,能不能坐稳还要再说,反正要将汗阿玛的心情喜好放在前头,省得老爷子记仇,即便现下不发作,说不得什么时候发作。”
十阿哥道:“九哥放心。”
九阿哥有些后悔来了,闷声道:“要不就算了,别干涉了,汗阿玛要是看出咱们的用意,怕是不高兴,那就得不偿失了。”
十阿哥道:“可是尹德承爵,九哥与我都堵心,跟以后几十年的堵心相比,现在费些心思也好。”
九阿哥这才不说了,只道:“最好拐弯抹角的,别让人想到你身上,换个方式捧杀,要不爷不放心。”
十阿哥稍加思量,有了大致方向,点头道:“好,那我再想想……”
等到回到家里,九阿哥就有些怏怏的。
舒舒给他换了一杯热茶,道:“爷担心十阿哥?”
九阿哥点头又摇头道:“主要是嫌弃爷自己个儿,也帮不上老十什么,什么都要他自己扛。”
舒舒道:“爷在御前稳住,就是对十阿哥最好的帮忙了,到时候十阿哥即便偶有小错,御前也有人为他说话转圜。”
九阿哥想想,还真是如此。
他就又来了精神,跟舒舒得意洋洋道:“不就是讨好汗阿玛么?爷掌握了其中奥秘,就不信旁人能越过爷去?”
舒舒纳罕道:“什么奥秘?”
九阿哥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道:“小小孩,老小孩,爷面上多恭敬,心里将将汗阿玛当丰生、阿克丹待,就是哄着呗!”
舒舒听了抚额,道:“爷可别脸上带出来……”
这位可是七情上面的。
九阿哥轻哼道:“小瞧人了不是,每次到御前,爷心里都不想这些,只想着你黏糊岳母、黏糊县主的样子,照猫画虎,真心实意的。”
舒舒:“……”
还真是开始长心眼了,还长对了地方。
舒舒赞道:“爷这也算是见贤思齐了。”
九阿哥笑道:“爷算是亲身实践了一个道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舒舒想着九阿哥前两年爱哭的样子,点头道:“爷说的对……”
进了九月,十二阿哥的婚期就定了,九月二十八宜嫁娶。
宗人府的案子搁置了,涉及到禁中,不是一个妇人说认罪,就能都包揽的。
乌雅家宫中的族人与姻亲,也都尽数传唤拘押。
到底如何走向,谁也说不好。
九阿哥这里,则是遵了皇命,再查御膳房。
不需要九阿哥亲自盯着,依旧是慎刑司出面。
如今戚属人家早清退出御膳房,御膳房盘踞几十年的包衣世家势力早就散了,剩下的都是虾兵蟹将,查的毫无阻力。
有人想要请托,也够不到九阿哥这个层次。
偏偏本堂衙门的两个郎中,包衣出身的高衍中不在京城,张保住不是包衣出身,旁人想要扯关系,也不好扯上。
八旗本就讲究个圈子。
上三旗,下五旗。
每一色的满洲、汉军、蒙古,都有自己的圈子。
内务府三旗的圈子,也相对比较闭塞。
还好这几年御膳房各色规矩都齐备了,还有御史衙门盯着,查了一圈,并无太大疏漏。
九阿哥松了口气。
如此就好,要不然他这个内务府总管还要承担一个失职。
五阿哥与七阿哥都不大在意阿灵阿案的后续,三阿哥却是紧盯着的。
眼见着拘押乌雅氏族人与姻亲后就卡住,官司暂停了,三阿哥心里冒酸水。
这一日,他处理好公务,就来九阿哥这里抱怨道:“汗阿玛是什么意思?这是要保全乌雅家?凭什么呢?”
马家都废了,郭络罗家也是,乌雅家去年也涉及到弊情,却是没有严惩。
现在跟勋贵勾连,传递宫里消息,还要全身而退么?
三阿哥不忿。
九阿哥摇头道:“三哥,您这可是损人不利己啊,乌雅家保全不保全,与您又不相干,您操这个心做什么?”
三阿哥看着九阿哥道:“你心里不盼着乌雅家倒霉?”
九阿哥诧异道:“又没得罪我,我盼着这个做什么?”
三阿哥指着九阿哥道:“不是最通经济么,怎么不会算账了?老牌子四妃,如今宜妃母跟我们娘娘母族都问罪了,这说起来,咱们就比大哥跟四阿哥他们低了一头,要是四家都问罪了,不就是一样了……”
三官保家除了长子一房,尽数流了,要不是宜妃当时刚生了十八阿哥,说不得也要降位。
自己娘娘这里不用说了,降位封宫,母族尽没。
九阿哥翻个白眼道:“三哥才是糊涂了,咱们是小阿哥时候,身份按照生母论,都是成年阿哥了,是好是赖的成色都在汗阿玛眼中,还要按照生母出身论?没有那样的道理,您也忒不厚道了,不能咱们倒霉,摊上不好的外家,就盼着大哥跟四哥也倒霉啊!”
三阿哥看着九阿哥道:“往后兄弟之间爵位差距大了,你心里就自在?”
九阿哥摇头道:“我不自在,那我就攒功劳呗,难道还盼着哥哥们自己犯错降位,那不是白日做梦么?”
三阿哥眼神有些飘。
白日做梦没啥用。
他想的还是双管齐下,他这里攒功劳,旁人也多多犯错。
九阿哥提醒道:“您这心思,我都看出来了,可千万别在御前露出来,落不下好……”
三阿哥点头道:“我早长记性了,汗阿玛跟前还是当好儿子、好哥哥、好弟弟吧……”
*
九皇子府,正房。
白果进来禀告,三福晋打发嬷嬷过来了,正在前院候着。
舒舒听了皱眉,如今进了九月,三福晋的双月子要满了?
她直接道:“不用往正院领,直接打发了吧,不见……”
白果应了,下去将人打发走了,连荷包也没有赏。
那嬷嬷过来,是奉命过来给舒舒请安的,也是想要问问她明日是否方便待客,三福晋想要造访。
结果直接被撵了,连个糊弄的说辞都没有。
这嬷嬷从九皇子府出来,就又往四贝勒府去。
四福晋也没见,只叫人传话,说是身上不方便,这几日无暇待客。
等到嬷嬷回了三贝勒府,三福晋开始不安了。
舒舒小心眼爱使小性子,这个她不意外,意外的是四福晋的态度。
她到底是嫂子,还与四福晋做了小十年的妯娌,两人从没有拌过嘴。
侧夫人看着她叹气道:“让你当时就打发人赔罪道歉,你偏要拖到出月子……”
三福晋苦着脸,道:“我这不是想着,让她们消消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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