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美好群星献上祝福
“队长,我正打算去找你,”
姬稚没问她的堂哥为什么出现,只是气鼓鼓的抱手:“之前说好的停职通知,我一直没有收到,你是不是给忘了?”
姬压摊手:“哪能呢,我绝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
“没有忘记,意思是要反悔?”姬稚剑眉一挑,表情开始严厉。
“不不不,如果可以,我现在就能给你把手续一样一样的办好,”姬压摊着的手一直没有收回:
“可惜,我也被停职了,连同喧闹行星那边百分之八十的执法者一起,现在大伙都是既无薪水又无宿舍的无业游民。”
艾山山挑眉:“你们执法者的停职,也是驻扎兵团指示的?他们的手伸得这么快这么长了?”
“没错。”姬压,瞥了一眼艾山山,马身上用作呼吸的长孔打了几声响鼻。
海妖莫名觉得有些被冒犯,而姬稚还是狐疑:“兵团也该接管了两颗行星间的交通线,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小稚,我之前交给你的单兵动力甲原型机不只有一台,能靠它单人跨越星系的也不止一个你一个,”姬压表现得理所当然:
“我当然是在接到停职通知时,赶紧穿上装备飞过来的。”
姬稚毫不留情地皱眉:“飞过来干什么?我只是小小坐骑,可没有余裕招待过来蹭饭的亲戚……呀。”
她捂了下嘴巴,是否招待姬压不该自己多嘴。
左吴笑了下:“所以,你远道而来,又在我回家的路上等我,是有什么事?”
姬压又瞥了一眼艾山山,随即眼睛眯起:
“首先,是提醒你们一声,近期没事可别去喧闹星球,那里鱼龙混杂,忽然遭遇严厉的管制,激起的反弹也厉害得很。而目前看来,军团可不像我们一样好说话。”
“知道了,还有呢。”
“……其次,如果您近期有旅游的计划,可以提前通知我一声。”
旅游,又不能去喧闹星球,那就是指“离开星系”了。姬压的意思是如果左吴最近有离开这里的打算,那他背后的燎原乐意帮忙。
“知道了,还有吗?”
左吴的回应听不出什么态度,姬压也没指望现在就得到回应,抱手歪头:“最后,就是提醒您最近交友还请谨慎。有些人在外的名声可不太好,但在这里你却一句坏话也听不见。”
“这怎么说?”
姬压的手指在空中虚画了几个圈,随即又拿出枚硬盘一样的东西递来。
现在,网络和空气的震动一定被军团监视着。他身为燎原的间谍虽然有一定的反制方法,但这种三言两语说不清的事还是用物理交接为好,高效又安全。
左吴想接过这硬盘,但他伸出去的手被艾山山一下拍开;左吴不服,二人争抢了一阵,最终还是艾山山得到了它的最终所有权。
随即,海妖开始数落左吴,说着“抢什么抢”、“没人比我更懂硬盘”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如此趾高气扬,让左吴咂舌,思考下次还要不要让着艾山山。
……还是要的,左吴叹出了没出息的气。
姬压眯眼,对殷红的人马娘悄声:“小稚,你要加油啊。”
“不必,我现在这样就很好。”人马娘甩了甩脑后的马尾辫。
……
姬压告辞,一名执法者队长莫名出现在左吴身边过于惹眼,哪怕他反制监视的手段再精妙,也遮掩不了多长时间。
这一路上遇到的人已经够多,左吴还在想前方会不会又被拦下,被人抛来些坠着鱼饵的橄榄枝,或是又听到意味不明的谏言。
结果却是一路畅通无阻,连平日回来时会逆着脸庞吹的微风都微弱了许多。
公寓门口,以往热热闹闹的逝者们此时只有稀疏数人,做着一些打扫的活计,远远朝左吴点头致意,全无平日兴致勃勃,非要找出些可以抗议的茬的劲头。
敲响自家房门,精灵女仆迎接,其眉头中藏满了浓浓的乌云:“老板,老板娘,还有坐骑小姐,你们回来了。”
“快请进,唉,我估计军团的人马上又要来问东问西。”
“军团来过了?”左吴讶然,他还以为只是刚和将军谈崩,按道理对方哪怕想朝自己下手也不该这么快。
列维娜点头:“来过,不止一次。”
“态度越来越差,把你气到了?”
“呜哇……如果真是这样,我还能应付得游刃有余;恰恰相反,是一次比一次客气,来的人一次比一次级别高;”列维娜瞟了眼左吴,指了指天上:
“与之对应,不时从咱们头上掠过的造物各式造物,也越来越威风了呢。”
此时。
黛拉从沙发后钻出来,用力点头证明着列维娜的话;其四只手两只捂着自己耳朵,两只捂着金棉的。
她俩的听觉与人类不一样,可以听见造物划过时更可怕的声音;在大气层内,以震动探测室内物体仍是有效手段,而想来军团所用的方法绝不止这一种。
左吴觉得自己额角有青筋爆出,直至看见房间的一角坐着的玛瑞卡教授,才终于收起自己的火气。
玛瑞卡指指自己的太阳穴:“军团来索要我的逝者军势了,不是私下派人,而是让人事对我发出供职于他们的正式邀请——看来打定主意是想白嫖。”
私下找人,教授便可以提出用切断航路的技术作为交换;但若将这事放在正规台面上,那对方所许诺的只会有符合规章的职务和待遇,碰巧这俩全是玛瑞卡最不需要的东西。
教授看着左吴:“你们还要不要出席之后的宴会?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我还有些不清楚,不过有人送了我一个关于他的硬盘,我们可以一起看看。”
……
兵营那边。
刚刚还接待过左吴的营帐中,小小空间宛如塞下了一整场惊人的天灾。
等到天灾终于停歇,端木平流层自其中推门而出,威仪的白色长袍被撕成破碎长条;水晶人的视线扫视了一圈包围着他的造物。
他的交涉失败了。
造物让开一条小路,却只是一条小路而已,黝黑的炮口比水晶人的神情还要静默。
……
营帐之中。
将军低低喘息,黄铜的潜水头盔裂开了一条缝;已经失去气密性,其背部的风扇已经转至最快,仍是无用。
有酷似浓雾的气体自破口中缓缓飘出。
他忽然伸手,将头盔的碎片掰下;锐利的边缘划破了其手套,让将军看见了自己的手——
对将军自己来说,这是如此畸形的身躯。血管与肌肉漂浮在浓雾中,被一束束稳定的气流以及其中的雷光所连接,束缚。
血肉来自帝联。
气流来自燎原。
纯血人类的帝联,气态生物的燎原。
望着自己的手,将军忽然凄惶地怒吼了一声。
头盔的碎片漂浮而起,缓缓置于原处弥合;风扇的功率终于有了用武之地,雾气在潜水服中自他身上被快速抽离。
宛如被凌迟一般,酷似血肉剥离的无比苦痛冲向他的大脑,却让他身心开始无比满足。古代的教会有自鞭笞者,将军也是以无时无刻的苦痛在向神灵赎罪。
痛苦之中,他终于对抽离气态只留血肉的自身,感到了些许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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