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五、周六,崔武镇跟李泰利两方血斗了两场后,整个仁昌市地下势力进入了一个微妙的状态,暗流涌动,于平静中孕育着更大的风暴。
警方虽然没办法在这些会社的核心区域布置监控,但是在包括哆唻酒吧、黎贝尔集团大楼的几个出口布置监控器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透过这些进出口的监控,仁昌市毒搜队可以监控两方的人员流动,第一时间察觉到两方的异动,从而做出应对措施。
新的一周里,裴赫送别了裴敏静。
由于哆唻酒吧易主,仁昌市愈发不太平,于是,裴敏静对仁昌市的未来感到无望,便动了回首尔工作的心思。
身为这场大乱局的织网人,裴赫也没有阻拦,带着尹智友大大方方地送别了这个有趣的同姓人。
就连裴敏静这个局外人都能看出眼前动乱的局势,那么说明距离战火大燃的时候不远了。
周四下午,仁昌市地厅。
裴赫正在办公室审核起诉书,这时,一通电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一阵兴奋的男人声:“裴检,李泰利的人在往仁昌市砂石处理厂聚集,东川派的人也有集合的迹象……”
“是吗?”
裴赫心跳加速,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当即一边夹着电话往外走,一边穿着外套。
“你们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们汇合。”
挂断电话后,裴赫立马冲着自己的搜查官说道:“李系长,立马给我申请搜查令,我要搜查黎贝尔集团大楼。”
对于裴赫的指令,李明秀有些吃惊,不由得重复了一遍:“黎贝尔集团?”
“没错,我已经跟部长说过了,你直接帮我申请,拿到手后第一时间带人去黎贝尔集团附近等我通知。”
“是。”
李明秀看裴赫脸色明亮,心下也有了某种猜测,于是点头应下了差事。
离开地厅后,裴赫先是转道回嘉佐洞,带上了尹智友,两人一同赶往了毒搜队办公署。
办公署大院里,人员来来往往,几乎所有人都披挂上防弹衣,分发了武器,坐在警车里整装待发。
裴赫跟尹智友一路拾级而上,来到了毒搜队的办公室,见到了车奇浩。
车奇浩看了一眼跟在裴赫身后的尹智友,眉头微微蹙起,却也没有说什么。
今天出动的人手人人带着防护服,让裴赫对东川派和李泰利的武斗有了些忌惮,他开口问道:“东川派和李泰利的人枪械很多吗?”
“不会太多,但是三五把总是有的。”全弼道全副武装,慢慢踱步走进了组长办公室。
有这么多的持枪警察出动,除非东川派和李泰利的人手里有大弹量武器,否则最后谁胜胜负一目了然。
正所谓,暴力机器一出动,摧枯拉朽。
裴赫思索片刻,拍着全弼道的肩膀说道:“车组长,弼道就跟我一起去偷东川派的老家了,那里也需要人手,我们就不跟你们去凑热闹了。”
车奇浩这边出动后无疑可以抓到崔武镇组织大型械斗乃至是持枪伤人的现行罪,但是他要是想将崔武镇的罪名全部挖掘出来,也离不开对东川派集团的全面搜捕。
“好。”
车奇浩将手枪插进枪套里,瞅着全弼道豪迈地说道:“弼道,你带一个小组跟着裴检行动,我们两面出击,争取一把薅掉仁昌市的地下势力,让仁昌市安宁二十年。”
“是。”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收网了,全弼道也是满心振奋。
车奇浩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了一个专案组的牌子,递给了尹智友:“去看看,那里或许有你父亲遇害一案的真相。”
前往砂石厂的主力部队跟前往黎贝尔集团大楼的小组在办公署大门外一西一东,就此分开。
裴赫、尹智友、全弼道以及另外一名重案组的支援人力坐在一辆车里,尹智友帮忙联系了李明秀,双方在黎贝尔大楼外汇合,等了约莫二十分钟,全面出动。
一行人中有检查厅的职员、警备力量,有全副武装的警方干将,再加上有搜查令在手,裴赫直接强势地闯入了黎贝尔集团大楼。
此时的黎贝尔集团武斗派核心全部赶往了砂石厂,东川派的核心里也只有江舒景这个法务部长在,面对有备而来的裴赫一行人,江舒景也无计可施,反而被裴赫给控制了起来。
整个搜查工作除了有三五个人不长眼想阻拦以外,大部分的职员都乖乖地听从了吩咐,被集中到了楼下。
搜查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中了半个小时,会长室属于第一个被清空的房间。
等搜查人员离开后,裴赫带着尹智友来到了会长室,此时的会长室所有的文件、电子存储设备都被搜走了,房间里一片狼藉。
他瞅了一眼办公室内侧墙面上的一个装饰,走到近前,熟练地打开这个暗格。
暗格里有不少更为机密的文件,以及一把标号被擦掉的手枪。
裴赫将手枪塞入了自己带来的袋子里,喊了几个警员重新搜查了一遍会长室。
搜查工作进行了一个小时后,裴赫接到了车奇浩的电话,得知了抓捕工作的成果。
李泰利被警方抓了现行,而东川派老大崔武镇腹部中枪,在郑泰州掩护下逃离了现场,警方目前正在全面设关抓捕,东川派二把手郑泰州中枪伤昏迷。
砂石厂靠近山脉,确实给抓捕工作造成了不利影响,但是裴赫大概也猜到了崔武镇的藏身之处。
那里是崔武镇最后的一个安全屋,是一家山里的佛院,在同车奇浩联合行动后,裴赫曾经确去过这处佛院,想要从僧人口中了解一下崔武镇。
思及此处,他喊上了全弼道,连同尹智友一起赶往了那处佛院。
在距离佛院不足五十米的时候,他让全弼道打开了警笛。
一时间山路前后警笛大作,车子随后呼啸而至。
全弼道全程不明所以,但是该出手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车子一停,他就跳车直冲佛院而去,在一处厢房里发现了正在被僧人止血的崔武镇。
亲手抓捕了崔武镇,全弼道一脸兴奋,扬着头回身问道:“裴检,你是怎么知道崔武镇的行踪的?”
裴赫打了个哈哈,绕过了这个话题。
崔武镇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再加上这里有没有专业医生在,他的伤势反而逐渐加重了。
全弼道在一旁拿枪指着崔武镇,尹智友慢慢走到了崔武镇的身前,蹲了下去问道:“我爸爸是你杀的吗?”
“裴检,这是?”
“你应该知道了吧,智友是尹东训的女儿。”
全弼道抓了抓脖子,也没有否认他曾经查阅过裴赫的相关新闻:“对,我看过您和她的新闻报道。”
“智友的父亲尹东训是毒搜队的卧底,一直跟车组长是单线联系,所以你不知道也很正常。”裴赫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
这下子,全弼道彻底理解了车奇浩为什么会对尹智友的这么偏爱,出于组内前辈后人的情谊,他甚至对尹智友多了几分认同感。
“杀死东训的是警察,不是我!”
崔武镇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凶狠的表情,一字一顿道。
裴赫将他从会长室里拿来的手枪掏了出来,掂在手里:“崔会长,你还是说实话吧。”
崔武镇就是用这把枪杀死了尹东训,在看到裴赫手里的转轮枪后,全弼道和崔武镇都是瞳孔一缩,异常震惊。
不同的是,前者的吃惊大半是出于好奇,后者就是问心有愧了。
尹智友亲眼见证了裴赫从会长办公室的暗格里取出了这把手枪,她见崔武镇哑然无语,心念电转,想到了某种可能。
她起身走到了裴赫身边,拿到了手枪,两手举着指向了崔武镇:“是不是因为他是警方的卧底,所以你才会对他下手?”
“说啊,你……”
“呀,你这个畜生,你们不是兄弟吗?”
尹智友歇斯底里地冲着崔武镇发泄,崔武镇捂着腹部的伤口,低头不已,默认了尹智友的指控。
“你当初有什么脸去参拜他,你个杀人犯!”
明明是尹智友在审判崔武镇,哭得不能自理的人反而是她自己。
全弼道怕形势可能会不可控,连忙冲着裴赫喊话道:“裴检,我们可没有权利私下处决崔武镇!”
裴赫默然,暗中做了决定,然后沉声问道:“弼道,你是因为什么缘故才进入了毒搜队?”
全弼道持枪的手颤抖不停,似乎是陷入了什么悲伤的回忆中:“我要把所有的贩毒集团和毒虫统统逮捕!”
“只是逮捕归案就行了吗?
法律只会判他们三五年,可能严重一点的人会被判到二三十年,乃至是无期,不管如何,他们都不会被处死,反而会在狱中活得很自在,直到他们出狱,重操旧业,然后再被逮捕,如此循环往复。
你总不会以为他们反省自身,重新做人吧,用这种没有尽头的处置措施来处置毒贩,你有想过那些死于毒贩之手的警察、无辜者的冤屈如何伸张吗?”
裴赫的话字字如雷,在全弼道的脑海里翻响不停。
他妹妹的死就离不开毒虫的身影,在当年考上大学后,妹妹和同学跑去了夜店庆祝,就是因为在夜店里误食了掺杂了毒品的啤酒,当场死亡。
由于现场情形复杂,警方却没有办法查出那个下手的毒虫,导致这个案子成为无头案,不了了之。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发誓要清除掉国内所有的毒品,这是他的愿望,也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仰。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尹智友跟他同病相怜,如果他面对杀害了他妹妹的仇人,他会忍住不动手吗?
全弼道无法回答,于是他慢慢放下了手枪。
得到了全弼道的默认,裴赫走前上两步,扶起了尹智友,伸出了右手,同尹智友一起握住了转轮手枪,食指放在了扳机上,选择了跟尹智友一同分担这份压力。
老实说,单纯让他出手,他也有点下不去手,毕竟杀人这一关普通人还是很难迈出去的。
面对死亡阴影逼近,崔武镇抬起了头:“东训,他的本名叫什么?”
“宋俊受!”裴赫不带感情地回道。
“……”
“砰!”
随着房间内一声枪响,崔武镇的时代正式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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