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次相亲就搞出一堆事来,安祥觉得兆头不太好,连着推掉了两次老妈不知道从何处捣鼓来的相亲对象。
不看照片不听情况,没有任何理由,就是“不太想去。”
虽说是到了新的一年了,但从元旦开始,一连十几天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好像是回到了去岁岁末的小阳春一样,楼下的迎春花都有点摸不着头脑,派了些先锋兵出来探探风,稀稀拉拉地开了半墙,点缀着灰色石料的墙面都有了点绿意。
比绿化带里一年四季不怎么变的绿色看上去顺眼多了。
“有点劳模的意思了,在这三九寒冬的时候倒是挺生机勃勃的哈。”潘旭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诗兴大发才对,又实在挖不出啥灵感来,磕巴了半天,扭头跟安祥说了句不知道从哪个小学生作文里扒出来的比喻句。
“韩东?什么韩东?那孙子有了女朋友以后哪还记得兄弟?吃完饭就往健身房里钻,谁不知道他明里练肌肉实际上泡妹子,以后别跟我面前提他,不讲义气。”
安祥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有点儿气急败坏,毕竟人家韩东虽然是拿练肌肉当幌子,但确实肌肉是一天比一天线条好看了。
连幌子都落实得那么认真,从刚来公司的时候圆头圆脑的憨大个儿,变成了现在标准的埃菲尔铁塔,壮实、高大、线条分明。
最关键的是还有了个女朋友,还挺好看的。
这就过分。
安祥每次看到他,都会再偷偷瞄一眼自己怎么都搞不定的小肚腩,对体重秤上怎么都减不下去的数据心如死灰。
已经是寡淡了一周多的嘴了,减肥也没啥效果,对比韩东那边体重美人两边得意的状态,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就连于唐小狐狸跟他混熟了,现在都能时不时地怼上他几句,跟阿岁配合起来的话更是天衣无缝,安祥想要在群里口嗨一下都觉得越来越难。
没办法,凭武力打不过韩东,比脑子快多半也是要输给小狐狸,对于这一对儿,安祥现在攒了一肚子的怨念。
“去你的,韩东有女朋友这事对你咋那么大的刺激啊,你自己又不去相亲怪谁啊。”潘旭觉得他这种钻牛角尖的状态有些无理取闹。“还有,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啊,我刚才是在说天气,数九寒冬,今儿已经是三九第七天,过了这个周末就四九天了。”
“四九就四九呗,三九四九不出手,这不是挺暖和的,过年那会儿可能都不用穿羽绒服了,这样不好,穿厚点才能遮肉。”安祥嘟囔着,打了个哈欠。
午餐之后,吃饱了就开始犯困的两个人趴在窗台的阳光下发呆,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不太想动弹。
再晒一会儿,怕就要当场睡着了。
安祥一向是遵照自己的生物钟,准时准点地犯困,一年四季就没几天精神奕奕的日子,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还要冬眠。”说的就是他这种生物。
潘旭趴在旁边,叼着根棒棒糖给媳妇儿发消息,小尹老师刚送完孩子们放学,还没吃上午饭,这个当口是个特别合适嘘寒问暖刷好感的机会。
发消息的间隙还不忘关心一下身边这位懒汉的相亲问题。
“你到底咋想的,都推了两次了,好歹看看人家照片再说呗。万一长相就是你的菜呢?”
“所谓的事不过三,等第三次再说吧。再说给我看照片就没啥用,单身久了我觉得只要是个女的我都感兴趣。”
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十二点半了,食也消得差不多,什么相亲啊四九天啥的,都丢一边去,午睡才是正经事。
站起来伸个懒腰,回工位上拖出自己的充气床垫,抖开小毯子就躺下了,加上刚刚晒太阳积攒下的困倦值,又是秒睡的一天。
其实是想把床垫拖到太阳下面来的,这样午休晒着暖儿一定更舒服,可是想想阳光又不会一直停留在那里,加上睡过道上着实有点不雅观,还是放弃了这个计划。
可惜了窗外那么可爱的冬日暖阳。
午睡也是可以做梦的,梦里果然是啥都有,奶茶麻薯猪油糕都轮番着来跟安祥相亲,窈窕的身段顶着个抽象的脑壳,围成一圈坐着的感觉像极了在开茶话会。
脖子以上都挺好吃的,流口水;脖子以下那是个什么鬼?!
你能想象一杯奶茶顶着厚厚的奶盖对你伸出白生生的小手叫你“好哥哥”吗?发声器官看上去像是星巴克店员在杯体上做的记号。
安祥从来没试图想象过这些,但不知怎地在梦里就感受到了如此惊悚的一幕。
“太吓人了,这绝对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喜欢的是奶茶不是奶茶娘啊,喜好奶茶娘那是个什么癖好?难道还会有人对着蜜雪冰城的白轮胎有冲动?那绝对也是饿了想吃东西的冲动!”
直接从床垫上弹起来,困意全无,再瞄一眼时间,一点四十,也差不多到了要打卡的时间,大概率是没法再睡个回笼觉了。
不甘心地躺下翻白眼,能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午睡没睡好,人就特别地容易焦躁不安,加上刚刚的梦境实在不能算是个美梦,老男人不爽地在床垫上扭来扭去,像是条要蜕皮的蛇。
可能是最近节食减肥搞出心理阴影了,一个多星期没去临幸奶茶店,被抛弃的宠妃们找自己要说法来了?
再次坐起身,探出脑袋看了看四周。
办公间一片安静,只有零碎的几处敲打键盘低声细语的动静,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并没有什么人走动。
蹑手蹑脚地起床,穿好鞋子,溜进茶水间,像是在作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公司的茶水间挺大的,三十多平方,饮水机咖啡壶零食架微波炉冰箱之类的应有尽有,在冰箱旁边的地上,还很贴心地放了个体重秤。
这倒不是公司提供的,有一天就突然地出现在茶水间,看颜色应该是哪个女生买的,但至今也没有人站出来认领,目前还是一件悬案。
无主之物,倒也没人悄悄拿回家,反而在电量低的时候总是会被人随手插个充电器。
也经常有人会站上去测一测自己的体重啥的,测就测呗,还非得遮着掩着不给人看上面显示的数,以女生为主。
“多半是闻冉那个死丫头买的,除了她还有谁会喜欢这种嫩粉色啊?”安祥对此腹诽过多次,以至于每每看到那个粉色的小方块都会联想到闻冉头上的粉色发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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