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守护神和魂器

  银色雄狮绕着教室走了一圈,最终趴在雷古勒斯脚边,打起了盹。

  “就如你们所看到的一样,完整的守护神,会以某种生物的形象出现,而这种生物通常代表了施咒者的一部分内心品质。”雷古勒斯抚摸着狮子的鬃毛。

  “恕我冒昧,先生,请问您是格兰芬多学院毕业的吗?”看到狮子,几名格兰芬多学生都想到了一种可能,最终还是胆子最大的查理开口问话了。

  “合乎常理的联想,狮子的确是格兰芬多的象征,可惜完全错误,我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雷古勒斯微笑着,几个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不可思议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守护神的形态与你就读哪个学院没有关系,只取决于你个人,很多时候,你自己都意想不到自己的守护神究竟是什么样子。大家不妨猜想一下自己的守护神,然后看看它和现实之间究竟有多少差别。”

  “我希望我的守护神是条澳洲蛋白眼,她们实在是太美了。”查理立刻陷入了对自己守护神形态的幻想中。

  “没准是只老鼠。”巴纳比·李讽刺道,查理的脸立刻涨红,变得和他的头发一个颜色。

  “安静!”雷古勒斯提高了音量,剑拔弩张的两人暂时安静下来,互相交换着不满的眼神。

  等所有学生都集中注意力,安静听讲之后,雷古勒斯继续讲道:“现在我们来学习这个咒语,认真听我的发音,一个音节都不能错,否则会有意想不到的可怕后果……呼神护卫!”

  “呼神护卫!”

  “接下来,你们需要尽全力集中注意力,回想自己最快乐的事情,然后念出咒语,看看会发生什么。”

  等到尝试的时候,学生们才发现这个咒语有多难掌握,巴纳比·李脸色铁青地攥着魔杖,杖端正在间歇性地喷吐着银色雾气;夏欧丽·沙菲克双眼紧闭,似乎正在搜肠刮肚地找寻快乐的记忆;而在查理·韦斯莱的嘴里,那个咒语显得无比拗口,就是不能顺顺当当地念出来。

  雷古勒斯不得不在教室中走来走去,一一纠正学生们错误的施法:“我不指望你们第一节课就能掌握这个咒语,即使训练有素的成年巫师,也没几个能一步到位释放出来,所以不要心急,保证每一个环节的正确性……”

  “我成功了!”一个兴奋的女声响起。

  唐克斯成为了教室的焦点,她的头发变成了太阳一般的金黄色,而一只野兔守护神,散发着淡淡银光,正围着她跳来跳去。

  “干的不错,唐克斯小姐,赫奇帕奇加五分。”

  但唐克斯并不算特别开心。

  “教授,您那头狮子,让人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可我这个……我觉得它更需要我的保护。”唐克斯嘟囔道。

  学生们都笑了。

  “也许巨大的守护神确实拥有强大的力量,就如同传说中的英雄,无敌的安德罗斯。他是唯一一个能召唤出巨人守护神的巫师。但小体型的守护神并不意味着弱小。在大概十天前,邓布利多校长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有趣却不完整的故事,出于兴趣,我查询了历史书和故事书,补全了整个传说。”

  雷古勒斯靠在讲桌边上,像闲聊一样讲了起来,学生们都停下了练习,认真听着。

  “传说中有个黑巫师,叫做拉奇迪恩,他住在一个城堡中,而城堡附近有一个村庄。某天,拉奇迪恩看中了一个生活在村里的女孩,就想娶她为妻,于是他就给女孩的父母写了信,表达了自己的美好愿望……”

  巴纳比·李发出了一声冷笑。

  “……当然了,拉奇迪恩遭到了拒绝,于是他恼羞成怒,带领摄魂怪攻打村庄,在村民们抵抗不住的时候,一个年轻、腼腆的孤儿站了出来,用他那被人嘲笑的、看上去很虚弱的老鼠守护神,赶走了所有摄魂怪。”

  查理·韦斯莱冲着巴纳比·李鼓了鼓他结实的肌肉,反击巴纳比之前关于老鼠守护神的讽刺。

  “但这只是传说,它或许是人们编造出来,用来安慰那些只能召唤出弱小守护神的巫师的。”唐克斯依然不太相信。

  “我在这堂课开始的时候说过,要对传说保持敬畏,因为有很多看起来荒诞的故事……”

  “最后都被证实是真的。”唐克斯接道。

  “没错,当然啦,拉奇迪恩和你们一样,觉得被老鼠守护神打败是一种奇耻大辱,他决定亲自参加战斗,用守护神打败守护神。然而有些巫师,特别是那些邪恶的家伙,是不配使用这个咒语的,他的守护神咒回火了,召出来了一大堆蛆,接着他就被吞噬了。”

  几个女生发出了表示恶心的声音。

  “就我刚才在课堂上的观察,你们大家可以不用担心发生这种事情……”众人一阵哄笑,雷古勒斯继续说道,“而你们的作业,就是回去练习这个咒语,在下节课上,你们必须召唤出有实体的守护神。”

  “可是我已经成功了啊?”唐克斯疑惑地问。

  “你站在一间明亮的教室里面,周围有你的同学和老师,你的处境绝对安全,然后你在没有心理压力的情况下放出了守护神。这并不代表你面对伏地蝠或者摄魂怪的时候能做到同样的事情。我们没有现成的摄魂怪,不然我很愿意测验一下你掌握的情况,唐克斯小姐。多加练习,熟练掌握它,明白了吗!”雷古勒斯走到唐克斯面前,严厉地盯着她。

  “知道了,教授。”唐克斯低头答道。

  “下课。”

  待学生们都离开教室之后,雷古勒斯慢悠悠地收拾着教室。

  “我算是通过入职考核了吗,校长?”如果说这是自言自语,那声音未免高了些。

  果然,话音刚落,掌声响起。教室的角落里,邓布利多瘦高的身影从空气中浮现。

  “精彩的两堂课。我当时忘记了拉奇迪恩的名字,感谢你提醒我。”邓布利多笑眯眯地说,“其实威尔伯特·斯林卡先生曾经对我表示过对执教这门课的兴趣,但我最终拒绝了他,因为我觉得让学生适当掌握防御性咒语,比背诵一大堆理论有用得多。你不能在食死徒走到你家门口的时候,拿出一本《魔法防御理论》,然后展开谈判,礼貌地请求他们离开。”

  雷古勒斯不屑地哼了一声。

  邓布利多走近雷古勒斯,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压低了:“我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谈谈,这里不太适合,去我的办公室吧?”

  几分钟后,校长办公室前,对着石像鬼守卫,邓布利多喊出了口令:“蟑螂堆。”

  “口味很别致,先生。”

  “多谢夸奖。”

  校长室内,一个古色古香的石盆摆在邓布利多的办公桌上。

  邓布利多指着石盆,微笑道:“你也许想看看这个。”

  雷古勒斯知道这是个冥想盆,却不明白邓布利多的用意。

  “最近几天,我去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我觉得让你亲眼看一下,比我口述来得直观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雷古勒斯也不再多话,直接将脸埋进了冥想盆。

  记忆立刻浮现,是一个他很熟悉的地方。

  伏地魔藏魂器的山洞。

  雷古勒斯飘在空中,面色古怪地看着记忆中的邓布利多用标准的游泳姿势渡过浅海,迅速破解了一道道防护魔法,最终来到湖中的小岛上,研究着被魔法续满的石盆中的魔药。

  记忆戛然而止,雷古勒斯双脚重新站回了坚实的地面,他看着邓布利多,表情复杂。

  “你没喝那里面的东西吧?”最终,雷古勒斯绷出了这么一句问话,打破了沉默。

  “没有,我不能确定里面到底是什么,但伏地魔的手法我能认得出来,所以肯定不是什么健康饮料。”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明智的选择,如果你喝了药水,恐怕会失望了。我可以告诉你,我喝过两次,味道不怎么样。”雷古勒斯的语气平静。

  这次轮到邓布利多表情复杂了,他明亮锐利的蓝眼睛中第一次充满了震惊。

  雷古勒斯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其实我有个猜想,本来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因为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险,黑魔王如果知道了就会有所防备。我认为……”

  邓布利多打断了雷古勒斯的话:“先等等,我也有个猜想,我们可以看看是不是同一件事。”

  接着,邓布利多左手一挥,书房内一本厚重的大书飞了出来,黑色封皮已经褪色,上面写着《尖端黑魔法揭秘》。

  邓布利多翻开目录,指着其中一个条目,对雷古勒斯说:“我的猜想是,伏地魔做了这个东西。我们是不是能达成共识了?”

  他指尖的那个单词,赫然正是“魂器”。

  “没错,曾经放在刚才那个石盆里面。”雷古勒斯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不过真的魂器已经被我偷走了,是个挂坠盒,据我分析来头不小,可能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东西。”

  “魂器现在在哪儿?”邓布利多急切地问,他的眼睛亮了。

  “在我家里,我暂时没法子毁掉它,它打不开。”雷古勒斯摇摇头,显得有些沮丧。

  邓布利多打开书,翻开其中一页,将书上的内容指给雷古勒斯:“只有对魂器造成无法修复的严重损害才能毁掉它,需要最邪恶强大的黑魔法咒语,或者破坏力极强的东西。”

  “和我猜想的情况差不多,我试过曼提柯尔的尾刺毒粉,但那不起作用。我暂时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破坏力更强了。或许我应该对着它念一发阿瓦达索命咒?”雷古勒斯冷笑起来。

  “你不会的,雷古勒斯。”

  “你这么快就对我百分百信任了?或者你认为了解我?就像对斯内普那样?”

  “是的。”邓布利多凝视着雷古勒斯的双眼,缓缓点了点头。

  “那我可真荣幸。这本书可以借我看看吗?我家里的书都被斑地芒给蛀了。”雷古勒斯决定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从邓布利多手中接过书,并将其合起来,苍白的手指从掉漆的书名上划过。

  “什么!”一声震破耳膜的尖叫充斥了整个校长室,吓得雷古勒斯打了个激灵,差点把书扔了。

  尖叫声来自菲尼亚斯·奈杰勒斯的画像,他发出了一连串高分贝的怒斥声,其他校长画像都立刻捂起了耳朵,就连邓布利多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梅林的狗屎啊!沃尔布佳、奥赖恩这两个混蛋,我要狠狠地惩罚他们!他们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弄来那些书的吗!”

  雷古勒斯从来没见过他这位素来喜欢摆谱的高祖如此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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