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开学晚宴

  听到“无痕伸展咒”这个名词,两个女生倒没什么特殊反应。

  这也难怪,即使是巫师家庭,也很少会在孩子面前提到这个咒语。

  而塞德里克却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有些为难地说:“先生,可是无痕伸展咒是……”

  “……非法咒语。没错,迪戈里。”雷古勒斯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所以你们应该不会向魔法部举报我吧?”

  几人迟疑了片刻之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好了,我要睡觉了……在到霍格沃茨之前,谁都不许吵醒我,否则后果很严重。”雷古勒斯忽然板起了脸,严肃地道。

  说完,他便给自己施放了一个闭耳塞听咒,闷头大睡起来。

  显然塞德里克几人没有发现这个咒语的作用,这体现在他们为了不吵醒雷古勒斯,一路上都尽量采用眼神交流,即使不得已必须说话也是悄声细语的。

  一觉睡到了天黑,雷古勒斯醒来的时候,火车已经到站了,学生们基本都已经下车,只有塞德里克留在车厢里,试图叫醒他。

  “谢谢你,迪戈里先生。我们得赶快了,不然会赶不上马车的。”

  两人一路飞奔,赶上了学生队伍。

  根据学校的传统,新生要坐船横渡黑湖,然后穿过隧道,爬上石阶,才能进入霍格沃茨礼堂。其他人则需要乘坐马车。

  其中二年级的学生是第一次乘坐,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并不能看到拉车的夜骐,所以对于马车能够自己行动这一点,都感到十分新奇和激动,塞德里克显然人缘不错,被他的几个朋友拉上了车。

  远处,高高的山坡上,巍峨的霍格沃茨城堡耸立在上面,林立的塔尖指着天空。

  雷古勒斯独自一人坐在马车上,默默地看着拉车的夜骐。

  在他们那一代,基本人人都能看到它们,但很显然,经历过黑暗时光的家长并不愿意让孩子们再接触到那段岁月。

  很快马车便驶过崎岖的山路,到了城堡入口。

  熊熊燃烧的火炬,在石墙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巨大的石门敞开着迎接它的学生们,一如千年之前。成千上万漂浮在空中的蜡烛,将富丽堂皇的礼堂照亮,而施过魔法的天花板上,繁星闪烁。

  雷古勒斯从乱糟糟落座的学生中间穿过,径直走向教师席位。

  “欢迎,阿克图勒斯。”邓布利多迎了上来,“我听说了火车上发生的事,真为这些孩子们感到高兴。”

  “合格的教授都会这么做。”雷古勒斯不置可否。

  按照邓布利多的指引,雷古勒斯在教师席位上落座,礼貌性地与左手边的奥罗拉·辛尼斯塔教授打了个招呼。

  拜布莱克家族给后代起名字的特殊癖好所赐,雷古勒斯一向对天文学很有兴趣。

  辛尼斯塔教授并没有发现太多异常,为了更好地观测星空,她的课基本都安排在晚上,环境也是黑漆漆的天文塔,能够清晰地看清学生长相的机会并不多。

  而右手边的位置则是空的。

  学生们落座了七七八八,矮个子的弗立维教授担任起了指挥,将魔杖当做指挥棒,学生合唱团则各自抱着他们的蟾蜍,以一首诡异的灵歌拉开了开学晚宴的序幕。

  尽管已经参加过六七次开学晚宴了,但坐在教师席位上,对于雷古勒斯来讲,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崭新感受。

  如今的同僚,很多还是十多年前的熟悉面孔,比如依然严肃的麦格教授,巫师袍上多了几块补丁的斯普劳特教授,以及又少了半条腿的凯特尔伯恩教授。

  当然,也有些年轻的血液加入其中,比如戴着巨大眼镜,穿着古怪披肩的西比尔·特里劳妮。在雷古勒斯印象中,她是个神神叨叨的拉文克劳女生,热衷于告诉周围的每个人接下来会有倒霉的事情发生。

  至于另一个本应出现在这里的熟人……

  答案很快揭晓,礼堂的门打开了,如同黑色大蝙蝠一般的斯内普拎着分院帽从礼堂中间飘过,途经的地方立刻鸦雀无声。他快步走上台,将分院帽放在四脚凳上。

  分院帽咧开嘴,唱起了歌。

  曲调不敢恭维,不过雷古勒斯承认,能重新听到分院帽唱歌是件挺有趣的事。

  但很显然,有人并不这么想,比如站在分院帽前,脸色铁青的斯内普。看起来,他对主持分院这项工作非常不满意。

  等分院帽一唱完,他便冷冰冰地对新生道:“听到名字的人,就过来,戴上帽子,明白了吗?”

  新生们显然被他吓到了,只有几个人小声答道:“明白。”大多数都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汉斯·艾伦!”

  一个圆脸男生战战兢兢地走出来,斯内普随手将分院帽扣在他的头上。

  “赫奇帕奇!”

  右边第一桌上爆发出了欢呼声,塞德里克微笑着欢迎艾伦,而唐克斯粉红色的头发在赫奇帕奇的长桌中,十分显眼,她也在卖力地鼓着掌。

  “布伦丹·埃弗里。”

  斯内普表情深不可测,埃弗里一步步挪上台,眼睛盯着地面,似乎并不愿意和斯内普的目光接触。

  帽子大概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做出了决定:“斯莱特林!”

  这次是右边第二桌的人集体鼓掌。

  分院结果毫不意外,埃弗里这个姓氏,雷古勒斯非常熟悉。

  作为纯血二十八家族的成员,埃弗里家族非常支持伏地魔的“事业”,父子两代都是食死徒。

  不过看布伦丹·埃弗里的样子,显然过得不错,看来他的祖辈也通过某种手段脱罪,逃过了被扔进阿兹卡班的命运。

  “马科斯·贝尔比!”

  一个瘦削的男孩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上台。在斯内普冷酷的眼光瞪视下,战战兢兢地坐在椅子上。

  分院帽大概用了半分钟,才将他分到了拉文克劳。

  接下来,凯蒂·贝尔成为了格兰芬多的第一位新生,而约翰·卡拉瓦拉德被分到了赫奇帕奇。

  “秋·张。”

  分院帽没用多长时间,便将她也分到了拉文克劳。

  赫奇帕奇的桌子上,塞德里克显得有些失望。

  玛丽埃塔·艾克莫也被分到了拉文克劳,她跑过去和秋·张坐到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随着新生不断被分入各自的学院,斯内普脸上不耐烦的神色越来越浓重,这个分院仪式对于他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

  剩下的新生被斯内普的气势感染,更加惶恐了,就连娇生惯养不可一世的考迈克·麦克拉根都在不断地小声念念有词,给自己打气。

  终于,随着罗比·塞维奇被分到赫奇帕奇,新生的队伍中只剩下最后一人了,那是个金发高个子男生,始终带着高傲的表情。

  “许珀里翁·亚克斯利!”

  男生昂着头走上台,仿佛他参加的是授勋仪式。分院帽还没沾到他的头发,便已经尖叫道:“斯莱特林!”

  他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径直走向斯莱特林的长桌。

  斯内普匆匆卷起羊皮纸,抄起分院帽快步走出了礼堂。

  邓布利多敲了敲自己面前的高脚杯,站起身来,笑容可掬地看着学生们。

  礼堂顿时安静了。

  “欢迎大家来到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邓布利多的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轻轻楚楚,“不过宴会开始之前,我很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今年将有两位新老师加入我们,陪伴大家共同度过新学期。”

  “第一位是凯瑞迪·布巴吉教授,她非常愿意补上奇洛教授的空缺,来主讲接下来的麻瓜研究课。”

  礼堂内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多半是从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的方向传来的,雷古勒斯注意到斯莱特林的桌子上根本没人鼓掌。

  布巴吉教授是位头发花白的女巫,但长相却还算年轻,她脸上带着友善的微笑,起身向台下的学生挥手致意。

  “第二位,则是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课老师,大家欢迎阿克图勒斯·莱茵哈特教授!”

  听到自己的化名被点到,雷古勒斯起身,向台下微微鞠躬致意。

  相比之前对布巴吉教授的冷淡反应,学生们对黑魔法防御术课新教授的讨论则热烈得多。

  “又换新教授了,他能教多长时间呢?”

  “可惜我的O.W.Ls考试只得了及格,不能进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提高班。”

  “他看上去很年轻!能上好课吗?”

  “我可是亲眼看到了,他在列车上只用了一个咒语就制服了十几个人!还把他们都变成了青蛙!”

  “新教授会变成青蛙!”

  “新教授是青蛙!”

  “……”

  似乎不忍打断学生们越来越不着边际的讨论,邓布利多又敲了敲高脚杯,笑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了,让宴会开始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丰盛的食物立刻出现在餐盘中。

  雷古勒斯往自己的盘子里盛了些牛排和烤肉,并且嫌弃地将薄荷硬糖拨到一边,他深刻地怀疑这个礼堂中,只有一个人喜欢这东西,并且光明正大地以权谋私。

  斯内普已经回到了雷古勒斯右手边的座位上,却没有动刀叉,黑眼睛直直地盯着雷古勒斯。

  “好久不见……”斯内普的薄嘴唇扭曲成怪异的弧度,“……莱茵哈特先生。我很好奇,这么多年你都在什么地方度假呢?”

  在旁人看来,这只是斯内普日常对黑魔法防御术课新老师表现出来的敌意。

  雷古勒斯一直挂在脸上的假笑也消失了。

  “相信我,你不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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