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营中有内奸!至于到底是谁,我却不知道了。”李士元说到。
他伸出手掌,示意徐胜该将子弹交给他了。
徐胜稍做犹豫,但还是将子弹递了过去。
“讲究!”李士元说到:“你放心,李某人做事必然厚道,也讲分寸。这子弹只用在清人的身上,汉人我不杀。”
“我信你!”徐胜说到。
“咱家算不上什么好人,将来若是作奸犯科被你抓了把柄,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就是!”李士元说到。
徐胜转头急忙对候恂说到:“赶紧入宫,去告诉陛下!对了,若真有不测……等我回来处置!”
说罢,他急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门外,又连珠炮一般大吼到:“若有伤口,记得敷上冰块——别让冰块接触伤口,保持低温……”
话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身影在门外骤然消失,赶在了最后一秒钟,藏在李士元的视线之外回归。
他最后所说的别让冰块接触伤口,却是考虑到此时的冰块必然是窖藏的冬冰,里面莫说细菌,泥沙说不定都有。贸然冰敷,搞不好还会坏事。
下一次穿越过来,他得做一做准备了。
神机营中出了内奸,那事情可就真大条了。
李士元愣了好一阵,才狐疑地问候恂:“他这么急是干嘛?”
候恂也急,说到:“我得先入宫了,你自个儿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吧!”
说罢,丢下莫名其妙的李士元,拔腿便往门外奔了出去。
李士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默然半响,心中忖到:“若拿不到这银子,老子说不得真要带着兄弟们去投西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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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身殿中,朱由检一身素服,在几个内官的跟随下,便欲出门。
却在此时,听见殿外一阵争执。
“候大人,你不能进去!”“候大人站住!”门外的太监压低了声音在怒斥。
“陛下!陛下!”候恂扯开了嗓子大喊了起来。
朱由检一怔,随口吩咐到:“让他进来!”
“是!”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随即,候恂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
“陛下,不能去!不能去啊!”候恂爬在地上,一把搂住朱由检的大腿,哭嚷到。
“侯卿,怎么了?”朱由检大惊,将侯恂扶了起来。
目光与候恂一对,登时会意,对身周诸人说到:“你们先退下!”
待到殿中已空无一人,候恂才小心翼翼地说到:“陛下,神机营中,有人欲对陛下不利!”
朱由检神色一震,狐疑地望着候恂。
候恂这才将李士元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说到最后,又再三说到:“且不管那李士元说的是真是假,陛下何若再等两日,等徐先生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朱由检怔了一下,问到:“那我这两日便待在此殿中,寸步不离?”
“嗯!”
“胡闹!”朱由检斥到:“朕这一路,刀山火海都趟了过来,岂会惧怕区区刺客?”
话虽如此说,他到底是起了谨慎之心。
方才一身素服,如今又叫人取来了防弹衣,重叠穿了两层,将自己堆得个粽子似的,又在外面罩了件外袍。
候恂见劝说不成,便又自告奋勇,要追随左右。
朱由检这倒是准了。只说到:“候卿一片忠心,朕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朕为天下之主,若因一刺客便禁足于宫中,传出去天下人如何看朕?昔日秦王一统寰宇,六国刺客何其之多?秦王可曾因此不出宫室?朕比之秦王如何?”
大凡刚愎之人,其自信之足,非常人可比拟。
更何况,以朱由检如今看来,神机营中,俱是与他同甘共苦的士卒。若因那李士元一语,便因此起了猜忌,等不到天下人说闲话,神机营中的将士,岂不寒心?
本来祭祀孝陵,无须如此操切。
但太子惨死,非得在夜间入殓,如此才能亡魂有所归依。
朱由检身为人父,在京师时,皇后和儿女俱全,还只当做寻常。
如今,朱媺娖南归,却陡然让他起了念家的心思。夙夜难寐,念及皇后,不由得数度蒙着被子垂泪。
太子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有惨死。他岂能不亲身送上一程?
至于如今,有了候恂说神机营中有内奸不可靠这一说,他觉得,更当在此时重用神机营,以示亲厚,不容有间。
候恂身为臣子,却是终难体会到帝王心思。
地位不同而已。
天子无惧!
则臣民能安。
……
御驾出了谨身殿,向北经乾清宫,坤宁宫,经玄武门出内城。
一路行来,宫中黑灯瞎火,寂寂无声。
年初大明丢了京师,满朝亲贵,一朝尽丧。后宫被一网打尽,只有几个宫女靠着不知什么手段逃了出来,散落各地,却是再不愿回皇宫中了。
先前高弘图还劝过选秀女的事情,只不过现在几位阁臣都忙得不可开交,这一疏上过之后,怕是连他自己都忘了。
渐次有侍卫拥了过来,文德嗣亲率着侍卫守在朱由检的前后左右,沿途更是安排了士卒,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警戒不可谓不严。
文德嗣瞧见朱由检身上臃肿,便已知他特意加着了防弹衣,忍不住心想,便是有仓促之事,陛下也必然能顶得几个回合。
心下稍安。
前几日金陵城下一番大战,枢机营上下全都绷紧了弦。也就这几日,才能稍微平静下来。
而且,应天府知府路振飞的确是在用心,这几日抓了好几百行色诡异的人,统统塞进了囚牢,金陵城中,少了很多枝节,也相当于减少了隐患。
锦衣卫沈长渊更是得力,一手洒银子,一手使刀子,将这江南大大小小的道道,已经是盘算得差不多了。
文德嗣心想,这往后,说不定自己真就得闲下来了。
等到金陵城中平定,天子开始征伐四方,说不得自己到时候要主动请缨,北伐去!
自己这一条命,捡回来这么久了,再不动动,都得发霉了!
……
御驾出了玄武门后,又继续向北,出了北安门。
沿着外城墙南下,经过朝阳门外大街东行,往孝陵而去。
一场暴雨将至,空气十分闷热。
行至街桥时,天上陡然响起了一声炸雷。
金黄色的闪电划破夜空,照得众人一脸俱是惊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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