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墙角,杜衡直接瘫软在地,心里就一个念头:TM的以后再也不进李承祖的手术室了。
第一次,满腹腔的蠕动蛔虫,恶心的差点让他把胃吐出来。
第二次,那满是钙化点的脾脏,差点让他犯了密集恐惧症。
这次更好,估计以后可能对于这种开刀的手术,是看都不能看了。
该死的!
瘫坐在角落的杜衡,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清的话,但是脑子里,刚才的画面,还有手里那种软软的、黏黏的感觉,反复不断的出现,而且还有越来越清晰的趋势。
而每一次的出现,杜衡就觉得全身难受要加重几分。
好在后续的缝合中,孙新用自己高超的麻醉技术,始终维系着姚有石那脆弱不堪的心脏,没有让它再度‘熄火’。
就这么又墨迹了半个多小时,大家终于是一起离开了办公室,而刚才在台上一直神情紧绷的李承祖,在卸下身上的装备,清理完之后,直接就把杜衡猛地抱在怀里。
激动之下,更是在杜衡的脑袋上亲了一口,“我的天,老杜,你真的神了啊。
我这专门干外科手术的都不会、也不敢的技术,你一个搞内科的,还是个中医,居然那么轻巧的就完成了。
你就是我的偶像啊。”
李承祖油腻而又亲密的动作,让杜衡心底生出了一阵阵的恶寒,身上重新起满了鸡皮疙瘩,这让他很是嫌弃的伸手就要推开李承祖。
但是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心底那一种存在的,那种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居然随着李承祖的动作,而慢慢的开始减轻。
这边刚把李承祖推到一边,后面的孙新也略显激动的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杜衡的肩膀。
感受到肩膀上的拍击,杜衡强硬的推开李承祖,然后转头对着孙新轻轻的笑了一笑。
他发现,孙新这个人,不管是激动还是什么,他都特别的喜欢拍人的肩膀。
不过这个激动也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儿,随着姚有石被送入病房,李承祖也赶紧转身追了上去,他要交代一下接手的医生,对于这样的手术病人,应该注意些什么。
如果这时候江晶红在,他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甚至可以非常轻松的表示,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但是。。。哎!
孙新比李承祖稳重很多,简单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和杜衡说说笑笑的就往急救室而去。
他现在想知道,就在他们手术的这段时间里,中毒的那四个人怎么样了。
到了急救室,杜衡就发现这会急救室外面,多了很多的警察,还有政府人员。而在这些人中,还有一些熟面孔的存在,比如那两个穿着长袍的酋长,穿着西装的黑胖子,也就是奥东的爸爸。
孙新和杜衡刚一出现,就被索拉格院长伸手叫了过去。
不过杜衡故意拖慢了几步,并没有随着孙新一起走进去。
“德德,现在什么情况?”看着孙新和那些人交谈起来,杜衡站在后面,和身边的德德轻声的聊了起来。
而德德随即小声的说道,“里面那四个人,喝了你药之后,表现的一直很痛苦,不停地哀嚎,而且隔一会儿就会吐一点血。”
说到这里,德德往杜衡的身边又凑近了一些,声音也压的更小了一点,“那个女的,还有年龄大一点的那个,就在你们出来的前几分钟,抢救无效死了。”
杜衡心底的那种别扭和难受终于慢慢褪去,转而升起了一种他自己也有点说不清的情绪感受,“已经死了?”
“嗯,当时看着那两人可痛苦了,又是抓又是挠的,不停地翻来滚去。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感觉他们的眼珠子好像都要凸出来了。”德德不易察觉的打了个冷战,好像被她说的那个画面给吓着了。
杜衡皱眉问道,“不是让索拉格院长去找对应的解毒剂了嘛,他没去找吗?”
“肯定去找了啊。”德德赶紧的说道,“毕竟这四个人可是你们的同胞,是外国人,就算是索拉格院长不去找,政府那边也肯定会去找的。
只是穆伊拉的情况就这样,从来没有人发生过坤中毒,所以这边的医疗机构,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准备。”
杜衡轻轻的拍了一下脑门,“那就没办法了。”
德德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下,继续小声的说道,“刚才还有人让我通知你,说是请你再准备一点中药。
我已经帮你说清楚了情况,说明药房已经没药了。”
“谢谢。”
“这是我的工作。”德德继续小声的说道,“听说这几个人是在酒店中的毒,发现不对要来医院的时候,姚翻译和他的同伙挡住了这四个人,然后就发生打斗。”
“同伙?”杜衡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但随即脑中就浮现出了,昨天在姚有石身边的那个身影。
“对,听说是一个年轻人,也受了伤,但是却跑掉了。”
杜衡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站在后面,看着前面的孙新和别人说话。
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杜衡身上忽然多了一丝困乏,嗓子里的不舒服也更加的明显。
“吭~~~~咳~~~”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杜衡对身边的德德说道,“我这乏的很,这边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德德轻轻的点了下头,“好的,这边有事我会过去叫你的。”
杜衡觉得身上的难受劲儿越来越重,想着可能是刚才在手术室紧张过后的后遗症,使劲的揉了一下脖子后,回办公室了喝了点水,便直接回了宿舍。
到了宿舍,杜衡直接一头就炸到了床上,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直接睡了过去。
但是不同以往的是,今天他做梦了。
梦到了手术台,梦到了被打开的胸口,梦到了那黑红色的心脏,梦到了自己手,恍恍惚惚中,梦里的出现的人更多了,有抱着自己撒娇的武胜男,有在自己怀里哇哇大哭的女儿,有沉默不说话的大哥。。。
最后,好像还梦到了对着自己不停嘱咐着什么的孙嘉祥。
而就在杜衡睡得昏天暗地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首都,孙嘉祥正和别人说着杜衡的事情。
“小杜这孩子我很看好,踏实、本分、临床诊断能力强,科研水平也不低,带领团队取得的成绩更是有目共睹,我肯定要推他的。”
孙嘉祥拄着拐杖,声音平和却又坚定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而他的声音刚刚落下,旁边就有人直接说道,“孙老说的不错,杜衡这个年轻人的各方面实力都是高人一等的,这不光是在中医药的候选人中出类拔萃的,就是在整个医药类候选人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这话听得孙嘉祥很舒服,原本平静的脸上,也多了那么一份浅浅的笑意。
只是笑容还没完全升起,就听刚才说话的人转口就是‘但是’。
“但是,杜衡这个年轻人的年龄,实在是太过年轻了。。。”
后面说了什么,孙嘉祥已经不想听了,只是转头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说话的人。
随后,又有人接上这个话题,对于杜衡的年龄展开了分析,陈述了其中的弊端。
总而言之一句话,杜衡太年轻了,资历太浅。
只是今天是候选人资格提名,只看提名人的硬实力是否达到要求,所以,拿年龄说事,对于杜衡的提名这个环节,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影响。
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这几个人的发言,对于其他专家组成员还是有一定影响力,最次,一个年轻不可靠的初步印象可能会留下来。
好在这些人发言完了之后,立马就有其他的专家组成员,对杜衡就开始了表扬,而且发言的人,好像各个派系的都有。
这让孙嘉祥面色开始慢慢舒展,但是让刚才反对的几人,却一股脑的开始皱眉。
他们没想到,这次的中医方面,居然会这么团结,居然一股脑的支持这个年轻人。
尤其是看着代表军医方面发言的人,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据他们所知,军医方面这次也有一个提名人,叫做苏南,手里握有好几款心血管方面的药物专利,而且听说他们研发的这个药物,可以打破国外对于心血管高端药物的垄断。
所以这个叫苏南的教授,对于这次院士提名,是很有冲击力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军医方面虽然提名了苏南,但是又对有杜衡这么强有力的支持,这。。。太意外了。
而且这才刚开始第一轮的提名啊,有必要把支持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还有,其他的这些中医代表,他们怎么也跟着凑热闹,怎么一个个的全都转头去支持杜衡了?
那个羊城的,听说他们中医药研究院的所长,花了快十年功夫弄出来个什么萃取物,也要参与评选的,现在这么积极的支持杜衡,莫不是脑子有病?
还有那个丁展奎,他代表的可是最有钱的的沪上派系啊,他怎么也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支持杜衡?
今年的中医界难不成是疯了不成?
他们今年怎么就这么团结了?
就现在这阵势,后面几轮都不用评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啊。
TMD,你现在反过头来看看现代医学这边,什么血管、心脏、肝胆、神经。。。不管是人是鬼的都要立个杆子。
对了,还有TM的一个叛徒,就是首大一院的神经外科,听说他们不支持自己意愿的提名人,反而暗戳戳的透话说支持杜衡,这什么鬼?
这几年国家在其他方面的发展太过迅猛,什么航天、通信、材料等行业都是井喷式的出成果。
而这次增选总数不超过七十人,留给医药卫生学部的也就八个名额。
就这八个名额,又要被外科、内科、药学、基础预防、中医药、新兴学科六个科目来分,能分到其他组的,也就这么一个到两个了。
如果简单的这么看,好似每个分类都能分一杯羹,但是这里面是有说法的,那就是每个分类的人数,都是建议人数,并不是说就一定要每一个分类都必须有一个人。
如果某个分类的评选人竞争力实在太低,那这个分类的名额,会被其他的分类项目抢走的。
比如外科,这几年恰好没有拿得出手的新型手术类型,或者是有革命性的手术改进,而药学方面却有好几个创新药,那么不好意思,你外科的名额就会被药学抢走。
而之前的时候,中医药就一直扮演着这个被抢名额的角色,尤其是中医药里的中医学名额,这么多年就没有一个,是靠着中医学拿到院士名额的,全都是靠着中药学混到的名额。
而要是认真的去看,就会发现这些抓名是中药学的院士,其实大部分也都是药剂学里的大拿,他们就是靠着说自己弄出来的东西,是从中药提取出来的,所以才能强硬的霸占了中药学的名额。
现在好了,就今天这个架势,中医提名的杜衡,明显是要占据中医学这个项目的名额,而且是势在必得。
那么羊城、蜀地这两个研究,还有苏南教授所要争取的,那肯定就是中药学的名额了。
如此一来,中医药就要分走两个名额,甚至可能还会挤占药学的名额,那么能让其他五个分类争取的名额,可能连五个都没有了。
这能行?
你中医何德何能敢觊觎两个以上的院士名额?
一向伏低做小的中医,是怎么敢这么强硬反抗的?
但今天只是第一轮的提名,所有人也只是简单的发表意见,审核提名人的资料后,便草草结束了会议。
他们不急,因为评选不是一次性就能通过的,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大家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去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而等到孙嘉祥满意的离开会场时,睡迷糊的杜衡也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刚睡醒的他脑袋闷闷的,蔫蔫的坐在床边喝了一杯水,整个人这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杜衡轻轻的晃了一下头,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头,伸手摸摸脑门,又摸了一下脖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低烧。
自己这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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