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杜衡有点没有头绪,难不成之前的阴寒症状是自己错判了?
杜衡摇摇头摆脱这种不自信的想法,他已经做好了一晚上都守着这个病人的想法。
而对于杜衡的决定,病人的主治医生瓦隆医生并没有说什么。
到点下班,人家是一分钟都不耽搁,而且临走的时候还交待值班的医生,杜衡看可以,但是不能改他的医嘱。
当然了,这不是杜衡自己听来的,而是事后德德翻译给他听的。
对此,杜衡却表现的根本就不在意。
他们这个治疗组来这里半年了,不可否认的,他们几个在这儿确实做出了一些成绩,也受到了一些人的认同。
就比如医院里的姆巴医生,就是愿意和杜衡他们靠近的医生。
但是同样的,也有一些医生,他们对于杜衡他们的到来,尤其知道杜衡他们这个医疗组还是采用免费治疗的工作模式后,是抗拒的,是不欢迎的。
尤其是杜衡对于痢疾、虫症、感冒咳嗽的治疗,名气越来越大的时候,这种抵触情绪是越发的高涨。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杜衡之前和姚有石就说过,就是因为免费两个字。
比如说治疗疟疾的时候,青蒿素这个大杀器,一粒药就是几刀,而病人则是需要服用三到五次后才能痊愈。
但是随着杜衡搞出的中医药方,很多人就不再多花那几十刀的钱了。
虽然找杜衡的都是穷人,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能得疟疾的人,最起码有百分九十九的人他就是穷人。
所以对于杜衡这种挡人财路的家伙,他们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能遵从索拉格院长的安排,那已经是非常的有度量了。
而杜衡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听到德德的话,他一点都不意外。
当然他也不会节外生枝,去做改变别人医嘱的事情。
出力不讨好不说,万一出现问题,在这异国他乡搞不好还得惹上官司,何必呢。
不过守了一晚上,病人并没有给杜衡什么惊喜或者惊吓,可以说这一晚上过得那是相当平静。
唯一有点变化的,那就是病人在入夜之前没有表现出热证的特点,却在凌晨三点多时候,有了那么一丁点的脉象和征象的重合。
不过这种现象也就持续了半个小时,然后病人再度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有什么发现吗?”早上上班后,李承祖第一时间出现在杜衡的身边,看着杜衡此时还在办公桌前看资料,不由的轻声问了一句。
听到李承祖的声音,杜衡缓缓直起腰,然后开始活动有点僵硬酸困的脖颈和肩膀,“没什么大的发现。
天亮的时候我去检查过,病人恢复的很好,各项指标都已经趋于正常。
我估计啊,这个病人可能就是个普通的肺炎病人。”
李承祖呵呵笑了一下,“看来你浪费了一个睡好觉的夜晚。”
说罢,李承祖从兜里掏出一个新的口罩打开包装,仔细的武装好自己后,对着杜衡摆摆手说道,“行了,早饭在桌子上,赶紧回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睡一觉。
我今天有个双脚拇指外翻的手术,得去做准备了。”
杜衡闻言,开始慢慢的整理手边的东西,然后笑呵呵的说道,“拇指外翻?你终于是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啊。”
李承祖也是呵呵笑了一下,不过没再说话,只是再次挥挥手后,便离开了杜衡的办公室。
杜衡也不再留恋办公室,收拾好东西和刚来上班的德德交代了两句,然后便收拾东西往宿舍的方向走。
吃饭,睡觉,一气呵成。
等到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不过杜衡并不是因为肚子饿了醒过来的,也不是因为睡醒了,而是被枕头边的电话给吵醒的。
如果不是这个电话,杜衡估摸着自己还能再睡三个小时。
但看着手机上是德德来电显示,杜衡只能是很不情愿的接起电话。
“德德,是病人出事了?”
“不是,病人恢复的很好,咳嗽的症状也已经很轻微了。瓦隆医生说继续观察一天,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让病人出院了。”
听到这个消息,杜衡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能是淡淡的回应道,“没问题那就好。”
“杜医生,刚才奥东给我打电话了,说是想请你去给他看看,他觉得自己呼吸有点急促。”
听着德德有点不好意思的语气,杜衡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不管这种邀请潜在的意义对于杜衡是什么样,但是就考虑前段时间黑胖子的帮忙,还有这段时间奥东帮自己找病例的事情,他也得去帮着奥东看一下。
奥东比刚开始认识的时候,稍微的胖了一点,不过因为肤色的原因,杜衡从他的外观上,也不太好确定他的气色是否更好。
不过经过一番检查过后,杜衡心中就有了底,“最近是不是喝酒了?”
奥东毫无隐瞒的直接点头。
“熬夜,还长时间泡过水?”
奥东再次点头。
最后杜衡让德德转告奥东,“大问题没有,就是受了点凉,加上大量饮酒影响了气血运转,所以才有气喘胸闷的问题。
这段时间别胡搞,就像之前一样,老老实实的继续养上一个星期就没事了。”
杜衡说完就要离开,可奥东却邀请杜衡参加什么烧烤趴体,杜衡想了想就拒绝了。
一呢他不是那种爱热闹的性格,而参加聚会的人他又基本不认识,实在有点搞不到一起。
二呢则是最重要的原因,语言不通啊,总不是时时刻刻的把德德带在身边吧?
所以,还不如直接回去继续睡觉来的舒服呢。
不过杜衡的这个决定,德德明显有点失落,跟在杜衡的身后无精打采的走着。
瞄了一眼一步三回头的德德,杜衡失笑说道,“你要玩就去玩吧,今天我不准备去医院了,就在宿舍待着看会书,你不用跟着我。”
听到能放假,德德开心的差点就跳起来。
不过她跟着杜衡他们时间长了,也习惯了杜衡他们这种不太张扬的性格和行事习惯,所以刚有表现就猛的控制住了。
“我还是送你到宿舍吧,这段路也挺长的。”
“不用,已经走过好几趟了,我能找得着。”
但是德德还是坚决的执行了她的想法,跟着杜衡亦步亦趋的往前走,“杜医生你要是刚才接受奥东的好意,让他直接用车把你送回去,那我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杜衡挑了一下眉头,“我就是想慢慢的溜达一会儿,总是两点一线的生活,也挺枯。。。”
话说到一半,杜衡突然凝神往前面看了过去,脚底下走路的方向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德德好奇的看了一下杜衡,又漫无目的的往杜衡看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轻声问道,“杜医生看什么呢?”
杜衡站住了脚步,视线继续盯着刚才的方向,“德德,你看那个。。。”
随即像是意识到什么,赶忙收回目光,又笑着对德德说道,“没事,看见个好玩的。
行了,你去和奥东他们玩吧,我一个人转转就回去了。
说实话,来这个城市这么久了,我还从没好好在这个城市转过呢。”
对于杜衡的这个说法,德德当然是不同意的。
但杜衡这次强硬的说道,“放心,我就是转转,又不买什么东西,不用担心交流的问题。
而且不是有手机嘛,有问题我给你打电话就可以啊。”
杜衡连说带推搡,好不容易把德德重新打发回了奥东庄园,然后自己立马提速,往着刚才看过的地方快步而去。
这里不是主城区,所以谈不上多繁华,但是行人却不少。
而对于杜衡这样的外国人在街上溜达,就和国内的农村看到老外差不多,都会很好奇的多看两眼。
尤其是这个一看就是外国人,而且还TM非常装逼的带个口罩,同时还一路小跑,这就更让人好奇了。
不过这地方可不是真的国内,杜衡刚跑了几十米的距离,就被一伙看着特别的小年轻给盯上了。
“老姚,姚有石!”
看着即将要转弯不见的人影,杜衡着急的呼喊出声。
而随着杜衡的声音落下,前方不远处的两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随即两人大变,赶紧低头加速转弯。
与此同时,杜衡身前出现了几个黑小伙挡住了他的去路。
、瘦、,发黑发亮的牛仔裤松垮垮的耷拉在棱起的胯骨上。
这就是眼前这七八个貌似十七八的黑小伙,整体雷同的初步印象。
起初杜衡没在意,说了声骚瑞想转个方向赶紧追人。
但随着他的移动,黑小伙也跟着移动,并且有两个手贱的,直接出手推了一把杜衡的肩膀。
随即不等杜衡有所反应,这些人就把杜衡直接围了起来。
而还不等杜衡再说什么,随即眼前就出现了大嘴唇子翻动,吐沫渣子乱飞的景象。
但是很可惜,杜衡听不懂。
只从他们那杂乱的声音中,听出了好像有个马内的单词。而就在听出这个单词的时候,有几个黑黢黢的爪子,已经开始往身上摸了过来。
艹,这TM遇上打劫的了?
可这光天化日的,而且还是在大马路上,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但好汉不吃眼前亏,杜衡以极快的速度拿出了身上值钱的东西,并把兜直接翻了出来。
但很可惜,他来这边半年的时间,从来就没有在这边消费过,而且也没有逛过街,以至于他现在身上从来就不带现金。
所以他能拿出来的,除了手机之外,就是手腕上的手表了。
手机是在这边买的,是个接近最便宜的普通货,而这几个小年轻也认识,所以根本就看不上。
手表贵一点,是武胜男送的礼物,钱不多,但也值个一两万。
虽然是武胜男送的,有一定的意义在,但识时务者为俊杰,杜衡还是光速取了下来。
只是因为杜衡的工作和性格,这表的设计属于那种朴实无华型的,所以打眼一瞧也不太像很值钱,这就让眼前的几个小年轻有点恼羞成怒了。
怎么的,哥几个找你‘借’点钱,你就这么糊弄人?你能对得起你一个外国游客的身份?
想着想着,这里面手最贱的那个黑哥们,不知道怎么的就掏出了一把小匕首。
但说来奇怪,杜衡看到匕首并没有害怕,反而看着眼前年轻人那吧的厚嘴唇,还有那看似愤怒凶狠的眼睛,没来由的居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恶心。
“马内、马内,疯,给五米。”杜衡一边说,随即一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平时说英语就不是强项,这个时候更是没有什么语法可言,那是想到什么单词就说什么单词。
但基本的意思,杜衡觉得自己表达的很清楚了,那就是电话给我,我现在就让人送钱过来。
但是很可惜,这几个逼崽子的英语水平还不如杜衡,除了一直重复‘马内’,就不再有其他的动作。
不得已,杜衡只能是焦急的回头看一眼疑似姚有石消失的位置,然后耐着性子,给眼前这几个逼崽子小心翼翼的比划,深怕他们脑子一热,给自己攮一下那就划不来了。
也不知道是杜衡比划的到位,还是对面真的有那种脑子极度聪明的家伙,两伙儿语言不通的人,愣是达成了一致。
拿到手机,杜衡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德德,只不过话还没说两句,手机就又被抢了过去,然后就看抢手机的和给手机的吵了起来。
好在该说的他刚打完电话就说了,所以现在倒也不着急,只是希望这帮逼崽子别突然脑子犯病就行。
而等到吵架的人看向他,他立马说道,“马内,马内。”然后用手指做了个跑路的姿势。
随着杜衡的动作,这几个逼崽子还真的不再动手,只是围着杜衡不让动弹。
“呕~~~~”
杜衡差点就吐出来,这几个逼崽子身上真TM的难闻。
狐臭、骚臭,还有没办法形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直接让杜衡的胃里开始翻腾。
他觉得,这种折磨,比真的给他来一刀还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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