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着火的事情很快惊动了左邻右舍。
“着火啦,快来救火!”
只听一阵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整条街都开始轰动。
封天行和纪元抱着儿子,傻傻地跪坐在街道中间,任由傍边人来人往。这一刻,他们已经放弃了一切行动,只要一家三口平安就好,其他的他们已经都不在乎了。
天亮时分,整个百草堂已经化成了一片灰烬。
废墟上,要么还有零星的火苗在“噼里啪啦”地燃烧着,要么就是冒着一股股青烟。
街道上站满了人,他们都一脸同情地看着坐在街道中间的那一家三口。
“真是可惜啊!怎么就一把火把百草堂烧没了呢?”
“是啊是啊!百草堂在这里开了十几年了,真的是可惜了!”
“大家别这么恢心丧气地,人家封神医不还好好的吗!”
“这样吧,我们大家一起帮封神医一家再盖一间百草堂,好不好?”
“好呀!”
“......”
于是,有人上来安慰封天行一家。
“封大夫啊,你们也别太着急!刚刚我们大伙都商量好了,帮你们一起重建百草堂。”
封天行迷茫地抬头,扫视着周围一双双关切的目光。
“谢谢大家!”
封天行的迷茫并非是因为百草堂被烧,而是经过一晚的思考,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百草堂之所以被烧,是因为慕容池与那蒙面人。
此时,慕容池与那蒙面人不知打到哪里去了,也不知谁胜谁负。但封天行知道,经过昨晚一事,慕容池是不会放过自己一家的,因为自己一家都在傍边听那蒙面人说出了慕容池的一个大秘密。
耶律雄才的儿子,居然是慕容池的儿子!慕容池用了一招狸猫换太子的手法,将耶律雄才的儿子换成了自己儿子。
从昨晚慕容池的反应来看,那蒙面人说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想到这,封天行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因为,他想起了那蒙面人说过的另外一句话,说昨晚慕容池要杀了自己灭口。
封天行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对纪元说道:“纪元,不好!我们要赶快走,要赶紧离开燕京,有人要杀我们!”
纪元同样一脸迷茫地看着封天行。
封天行顾不得解释,拉着纪元就要离开。
“封大夫?”
傍边有人呼唤封天行,然而封天行却听而不闻,拉着纪元挤开人群,朝外走去。
“这......”
周围街坊一阵面面相觑。
“封大夫不会是疯了吧!”
不管周围的人怎么议论,封天行都当作没听见,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赶紧离开燕京城。
“唉,真的是可惜了,封大夫居然疯了!”
身后的议论声继续传来,但封天行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封天行搀扶着纪元,纪元抱着封亦,快步往街道一头走去。
这一家三口终于离开了身后街坊的视线,也听不见街坊们的议论声了。
离开百草堂前面的那条街道,封天行转了个弯,进入另一条街道,拉着纪元继续往前走。
突然,封天行眼急手快地拉着纪元闪身躲进傍边的一条小巷子里。
纪元正要询问怎么回事,却被封天行捂住了嘴唇。
“嘘!别说话!”
封天行在巷子里左右看了看,发现这居然是一条死胡同。然后,又发现这条巷子的尽头堆放着一堆草料,应该是傍边这户人家喂牲畜用的。
封天行没有犹豫,拉着纪元来到这条巷子尽头处,让纪元搂着封亦坐在草料上,他则抱起一把草料,将草料盖在纪元身上。
“天行,发生什么事了?”
“你什么都别问,坐好,不要出声,也不要动!”
封天行将草料一把把撒在纪元身上,直到将纪元和封亦的身躯都盖住,这才坐在傍边,将自己也埋藏进草料堆中。
就在封天行做好这一切之后,没多久,外面街道上走过一大队辽国骑兵。
那一大队辽国骑兵经过之后,后面还跟有一大队辽国步卒。
透过草料中的缝隙,看到外面这一幕之后,封天行的心跳在猛烈的加速。他似乎,可以预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刚刚,转到这条街上来的时候,封天行远尖地看到远处有一队辽国骑兵正往这边赶来。
当时,封天行心中“咯噔”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封天行便拉着纪元躲进了这条小巷子。
外面一队队辽兵走过,不知究竟来了多少辽兵。只知道那些辽兵走过之后,留了一小队守在街道傍边。
不一会,外面就传来一声声惨叫声。
纪元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天行......”
“嘘,别说话!”
一名街坊从巷子口跑过,突然一支利箭从身后射来,穿透了那名街坊的胸口。
又有两名街坊跑进了这条巷子里。
两辽兵紧跟着追了进来,不由分说两刀砍在那两名街坊的背部。
两名街坊发出两声惨叫,受伤倒在了地上。
两辽兵毫无恻隐之心,上来将手中弯刀直刺进那两名街坊的胸口。
巷子对面那户人家,有人开门想出来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被站在街道傍边的两名辽兵赶了回去。
这一刻,封天行终于相信纪元之前的判断了。
纪元曾说过,她感觉慕容池不是什么好人。
这慕容池不愧是一代枭雄,有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心理。
这一刻,封天行知道,外面这些辽兵正是慕容池调过来的。为了不让昨晚自己一家听到的事情传出去,他选择杀光百草堂周围整条街的人。
“真的是够心狠手辣的!”
封天行闭上双眼,不忍看外面所发生的暴行。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他怪自己多嘴。要不是自己多嘴,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百草堂周围整条街的街坊。
但是,事以至此,封天行也没办法再去改变什么。
这场屠杀进行了几乎整整一天。
在百草堂前的那条街道上,辽兵见人就杀。
辽兵封锁住整条街的出入口,不许任何人进出。而在封锁圈内,已经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傍晚时分,外面的屠杀终于进入了尾声。但是,辽兵依然没有撤走,依然守着所有出入那条街道的口子。
直到三天之后,外面的辽兵才撤走。
封天行一家三口,也在草料堆中躲藏了足足三天三夜。
......
燕京镇南王府。
镇南王府坐落在燕京城的中心处,占地三千亩。王府内,各种雄伟建筑林立。
金黄的琉璃瓦面上,一条条精雕细刻的金龙盘旋着。
龙,自古以来便是帝王权利的象征,谁都不敢擅自以龙自居,除了帝王之家。
通往王府中心大殿的台阶上,一队队辽兵整齐地站立在左右。
慕容池沿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去。
“慕容将军,王爷在里面等你!”
慕容池对站在门口的侍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走进殿内。
大殿中,头戴王冠,站在一盘棋前细细研究的镇南王耶律雄才回头看了眼走进来的慕容池,说道:“慕容,你来了!”
慕容池走到耶律雄才身后,单膝跪下。
“慕容池参见王爷!”
“慕容将军请起!来,你看看这盘棋怎么走。”
“是!”
慕容池起身,走到棋局傍边,仔细观摩。
“王爷,这盘棋,走的可是当今天下形势啊!妙!一盘棋,就将当今天下分析得透透彻彻。试问当今天下,又有谁能比得上王爷的文韬武略?王爷这盘棋,让末将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哈哈哈哈!”耶律雄才仰头一阵大笑,“慕容将军,等你破了盘棋,再来拍本王这个马屁也不迟。”
慕容池惊讶地抬头,说道:“这么说,王爷还有后着!如此看来,末将若不能将这盘棋研究透,那就显得末将太无能了!”
“慕容,你也别太谦虚!本王相信,以你的能耐,这盘棋难不倒你。你再仔细看看!”
慕容池垂头细看棋盘,半晌后,转为一脸严肃。
“王爷这盘棋,是想一举将南方小小宋朝归入我大辽啊!”
“慕容啊慕容,本王就知道,当年本王没看错人!你,确实是个人才!”
耶律雄才大袖一挥,接着问道:“慕容,你可是看出了这盘棋的精妙所在之处了?说来听听!”
慕容池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末将就在王爷面前献丑了!这盘棋,黑白双方各占半壁江山。粗粗一看,白子虽然占地更广,似乎占据优势,但后面的棋却不好走。而黑子虽然势弱,但却有多种选择可以冲出白子的包围。”
耶律雄才摸了摸脸上的胡渣,点头说道:“慕容,你可看出,白子该如何封锁住黑子的突围呢?”
慕容池想了想,说道:“黑子虽然有多个选择,但白子只需抓住这个突破口,长驱直入,进入黑子腹地,便可将黑子分割包围。黑子虽然选择众多,但终究后继无力,翻不起什么波浪。”
“慕容果然是一代将才!那么,白方的突破口又在哪里呢?”
“这里!”
慕容池指上了棋盘中间的一处周围布满黑子的空白处。
耶律雄才继续摸着脸上的胡渣,似乎在考虑这一步棋的可行之处。
“这里是......雁门关!这个地方可不好打啊!我辽国大军,当年就是在雁门关吃了大亏,最终才不得不与小小宋朝和谈,订立澶渊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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