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妖者
经由女子这么说,众人也已经明白了。也就是说,自己的回答或许会干预到之后的所得。
女子开启墓门,意思是有东西赠与。这女子身份不明,但她绝对是超出常人理解范畴的存在,她亲自给予的东西,绝对的不会普通吧。
众人已经开始跃跃欲试,见状女子轻轻点头,继续道:“先前的问题,你们谁有答案?”
龙文牧捏着下巴思索。女子刚刚是问,如若有一天遇到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的存在,当如何?如果真有一天遇到了那样的家伙,那自己该做的事是……
“你们不必深思,随心而答就好。”女子并不催促。
闻言,秦灵朝前半步:“既然是随心回答,那我就先说好了。强敌如山,精铁难破,但若山遇到河,却无法截断河。既然如此,那人便如水,遇山就绕山而行,遇壑便依壑而流。不拘于形式,能做到千变万化,便无物可阻。如果做人也如此,就不惧任何强敌。”
秦灵说出自己的答案,女子并不评论对错,毕竟这本就无对错可言,只是点了下头。
秦灵退后,云嘉想了想接着说:“依我看,一人若无法战胜强敌,那便两人合作,若两人不行就十人,十人不行便百人千人,人心所向,无所不破。”
女子依然点头,不置可否。
有了两人打头阵,其他人也不再拘谨。
岚芷音说:“人力有时穷,若全力也无法对抗强敌,那就寻求洗精伐髓之法,突破自身天赋极限,这样再对敌或有机会。”
倪裳与岚芷音一起来的,都站在一起,岚芷音答完后她也犹豫着说:“其实要我说,或许这问题本身就没有答案。”
“那可未必。”绯小鱼说道,“我辈修炼之人凭借一腔热情。我只凭手中之剑,且战便是。一力破万法,若是无法取胜,无非就是一死罢了。”
绯小鱼性情直率,说话自然铿锵有力。
虞大帅在旁边脸色变了变:“什么死呀活的……胡说什么。”
绯小鱼本来就还在生他的气,冷冷的扭头:“你认为我说的不对,那有本事你来说。”
虞大帅脑袋往后一缩,立马又怂了:“我说什么……我不说。”
“你说不说!”
“我又不知道答案,我说什么呀……”虞大帅畏首畏尾,结果直接绯小鱼用蛮力拽了出来,一脚踹到了最前面。
“扭扭捏捏的,你还是不是男人!”绯小鱼怒喝,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虞大帅这种缩头缩脑的样子。
虞大帅被她骂得不敢伸头。
“没关系,没有绝对正确的答案,你想到什么说什么便是。”女子柔和道。
虞大帅转过身来,揉了揉额角,他是真不知道什么答案。
“我说了反正也有人要生气……”
“说!”绯小鱼在后面喝到。
绯小鱼是赶鸭子上架,虞大帅就是那只被赶的鸭子,弱弱的清了清嗓子:“那我说了……我就觉得,要遇到个绝对打不过的,我干嘛去招惹他……”
“软弱无能。”绯小鱼没好气的哼道。
虞大帅往回瞅瞅:“怎么就软弱了……我打不赢我还不能跑啊?我打不赢,我大不了躲起来,什么时候打的赢了我再打。”绯小鱼恶狠狠的瞪他。
“我就说了嘛,我说了你又生气,你还非要我说……”他一步一挪缩回来,还刻意跟绯小鱼拉开一点距离,把绯小鱼气个半死。
虞大帅又被绯小鱼拧着耳朵拖到了后面,再被狠狠收拾了一顿,惹得旁人啼笑皆非。
女子看着一出出闹剧,笑道:“其实我挺喜欢这个回答的,你们还有别的答案吗?”
剩下的人彼此对望,半晌后白浩踏出一步:“回姑娘的话,我本就愚钝,其实想不出什么答案。若真遭遇那样的敌人,于生死之间,若能与相恋之人生死与共,那我就知足了。”
他说这话时候面朝向旁边的宛惜,当初他受挫失志,万念俱灰,要不是宛惜,他至今恐怕都无法振作。在宛惜精心照顾下他重拾信念,在那之后心里就只有一道身影了。
宛惜也朝他笑笑:“我跟白师兄的答案一样。”
女子望向他俩,轻轻垂了下首。
“还有吗?”她又问。
大多数人都已经答过了,夜阑小声说:“我是少爷的丫鬟,我本就不会战斗,只要能在别的方面帮上少爷的忙我就满足了。”
对于不会战斗的她,从来就没想过怎么去战胜一个强敌。比起战斗方面的事,她能做好自己擅长的事就已经极好了。
女子并不在意给出的答案怎样,只是上上下下的把夜阑打量了几遍,神色比之前都要认真,仿佛有了什么决定。
千灵雪拉了拉龙文牧的衣角,见龙文牧似乎还在思索,便先一步走上前去:“困局之前,置之死地而后生,或有一线希望。”
说完便又退了回来。
听完这个答案,女子神色稍微有些复杂,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很多人的视线落向千灵雪身边的龙文牧,龙文牧认真想了好一阵,随后才开口道:“我不知道我想到的答案是对还是错。”
“我说过,并不存在对与错。”
“的确,如果只是区区问题,那的确没有什么对错。”龙文牧认真说,“但如果这不是问答,而是真实发生的事,到那个时候又会怎么样?在那个时候做出任何错误的决定,换来的都是必死之局。”
“那你的答案是?”
龙文牧正了正脸色:“我过去听过传闻,当年妖兽横行于世的时候,人族尚不会修炼。妖兽所在,必会生灵涂炭。后有圣贤为了对抗妖兽,而创出修妖之法,才给人族带来了对抗妖兽之力。我在想,如果真的存在无法对抗的敌人,那能做的,就是效仿先贤打破枷锁,从而更进一步。”
女子沉默,片刻后才无声的阖目。
龙文牧答完了,说出了心中所想。不过这种答案也只是想象罢了,与现实毕竟不是一回事。
在龙文牧回答完之后,众人又都将关注移向了古轩一。
“轩一。”龙文牧喊道。
其他人都回答完了,古轩独自站在最后面,一直沉默寡言,闻言后才抬起了头。
“龙大哥,我没想出答案。”
“不用顾及太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龙文牧又道。
众人都在看,或是形势所迫,古轩一咬了咬嘴唇,壮起了胆量与前方女子对视。
他双眼里泛出了寒光,那是双深邃的眼,比任何的深渊都要深邃。
答案隐藏在每个人的心底。淡薄的光与影交汇在他的身后,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我的答案是,学会隐藏自己,藏匿于暗角之后,等待时机,然后一举颠覆所有!”
石壁上的荧光石微微闪烁,空气中寂默无声。
沉重的呼吸声,在这片昏暗之地显得那么漫长。
墓穴的门还半敞开着。
待众人都回答完了,女子走向墓穴的入口。
“如我先前所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未来的某日而留存下一丝希望。这其中,会有你们的一些机缘,但能否取得,亦或是取得多少,全靠你们自身。”
她说完,素手轻挥,一缕微风拂过。
龙文牧等人都察觉到有股温暖的力量包裹了过来,随着女子再招手,众人身影齐齐朝着门内飞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门后。
等所有人都进入后,女子同样足踏虚空,徐徐走进了门里。直到连她的身影也消失了,墓门才轰的一声关拢。
微光不再跳动,尘埃也落定,一切又恢复了最初的死寂。
……
龙文牧自踏入墓中,周身就被一种温暖的感觉包裹。
感知更敏锐,妖力运转更加轻松流畅。
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感觉,那就是返璞归真,从源泉流出的江河之水返回了源泉之中。
沉浸在这种柔和之中,龙文牧环顾,周围已经不见别的身影。众人一起进来的,但进来之后,就只剩下自己一个,显然是被某种力量给强行分散了。
如今的他,身处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除自己以外,全都空无一物。幽寂且深邃,不知何处是尽头。
“这里是?”他自言自语。
“这里是墓中,以我之力而划分出的空间。”空灵的女子声从背后回答了他的问题。
龙文牧转身,见黄衣女子盈盈走来。
她纤足踏着虚无,落脚之处荡起荧光的涟漪。
发现是女子跟来了,龙文牧稍稍放下了心。
“我出生在墓之一族,可说实话,我根本不了解自己的族群。”
“时光荏苒,我等已经消逝了太久了,你们早已遗忘也是理所当然。”女子平静的说。
“我还没问过你的名讳。”
得知女子身份这么久,龙文牧才反应过来还不知道她的姓名。
“羲和。”女子平淡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羲和。龙文牧默默地在心里重复。
“我在五行塔里是不是见过你?”龙文牧想起五行塔第九层的经历。
当时的元素之灵,与女子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我,也不是。五行塔是曾经的我为考验后人而留下的东西。你在第九层所见,是我留下的一缕本源。”
本源吗?龙文牧想起那本源的强大,自己在她面前连浪花都翻不出。别说自己了,那强大或许已经超出了天妖师的范畴。
“你说过,你一直在等我?”龙文牧又问道出心中疑惑。
类似的话他听过不止一次了。
“我知道你会到来,也知道九婴会带来的灾难。至于五行塔第九层的本源,就是当年我特地为你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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