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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的手腕抖了一下,抬眼望去,只见赵云已经率军冲入战阵,而在赵云的身后,黄忠正在将第二支箭矢默默的搭在弓弦之上。
吴班趁着周泰走神的机会,接连翻滚,手上长枪环刺,杀退一众江东士兵。
赵云大喊道:“黄老将军敌住来将,某杀入城中去活捉孙权。”
城楼之上,孙权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心跳却是加了点速。
赵云的厉害他早在豫章之战时就领教过了,如果赵云真的要冲进来,似乎没人能够挡得住。
刚才放周泰、丁奉二将出场战吴班,城门是没有关闭的。可现在似乎也不方便关闭啊,关了城门周泰、丁奉二将还回得来吗?而且还不能放箭,因为荆州兵和江东兵已经混成一锅了,一通乱箭下去,到底哪方死得更多还真不好说。
陆逊站在孙权的身边,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吴侯勿忧,此将虽然勇猛,但不可能杀入城来。这只不过是在给自己的士兵打气而已。”
身后的徐盛道:“某这就下城去挫挫他的威风。”
孙权叮嘱道:“不可大意。”
徐盛也知道自己不是赵云敌手,便点了李异,张霸两员副将,又率军三千杀出城来。
诚如陆逊所料,赵云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冲进城去活捉孙权,毕竟人家城门一关,就是关门打狗,如何脱得了身?
刚才一声吆喝,荆州兵不明所以,还真当赵云要去捉孙权呢,要是真捉了孙权,不仅功劳巨大,这场战斗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其子孙登还不到十岁,江东势力必然瓦解。于是荆州兵基情高涨,纷纷随赵云如潮水般向着城门涌去,江东兵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接连后退。徐盛率一军冲至城门口,所遇者全是自己的士兵。
平都也不是什么大城市,这成千上万的兵马很快就将城下的空地挤了个满堂,其实这种情况下,双方都没法施展,混战一阵之后,黄忠救下吴班,便各自罢兵。
回到营中,黄忠令刀斧手押朱然至。
黄忠道:“问一句,汝愿降否?不愿?那推出去斩了。”
朱然:“……”
虽然劳资的确不打算投降,但有你这么自问自答的么?
赵云道:“且慢。”
先止住了刀斧手,赵云再私下对黄忠说道:“据问江东老将凋零之后,朱然也算得上是孙权麾下的翘楚,深得孙权倚重。更兼朱然乃朱治养子,朱治同样被孙权所倚重,不如送至安城,听由主公发落,看能不能榨取一点剩余价值。”
黄忠懵了一逼,问:“何为剩余价值?”
赵云支吾道:“这个……云曾听主公说过,一个人的真实价值或许远远超过他所呈现出来的价值。在我们看来,朱然就是孙权手下的一员武将,杀了他,孙权就也是少了一员武将而已。但是如何不杀他,或许有可能从他身上取得比‘孙权少了一员武将’更有意义的成果。”
剩余价值,劳动创造的价值和劳动报酬之间的差额。
但是李奇不可能跟赵云说得这么拗口,也不会涉及到什么马克思理论,资产阶级等等词汇。但是有些资产阶级的思维模式,还是可以借鉴的。
黄忠仍是有些云里雾里的,但大概听懂了赵云的意思,犹豫道:“可是将朱然押解回安城,万一途中被江东兵劫了怎么办?”
赵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回去。”
黄忠愤然道:“那此间大好的形势就这么放弃了?”
赵云心说,此间有鸡毛个大好形势,遂道:“主公有言在先,若攻打平都受阻,必是陆逊识破了我们佯攻西昌的计划。从朱然一夜之间返回阻击黄老将军的行为来看,正如主公所料。故而先行回师,重新计划攻打平都事宜。”
黄忠仔细权衡了一下:首先,李奇为什么要派赵云来做后应?
相比赵云,自己似乎更激进一些,而赵云无疑更老成持重。
若平都易攻,则需要自己的激进,速战速决;若平都难攻,需要做出重新的部署,就需要老成持重的赵云来拖住自己,以免冒进有失。
如果自己不听从调令,显然是违背了李奇的意图。
思虑及此,黄忠道:“既然主公有言在先,忠自当遵从。不过忠有一计,可在撤兵之时再歼灭一支江东兵。”
赵云问:“计将安出?”
黄忠道:“我使吴班为前队,率两千人马押送朱然西归,同时放出消息,引江东兵来劫人。子龙与吾各率一军,待江东兵一到,伏而杀之。”
吴班:“……”
为什么又是我当诱饵?
当诱饵倒也无所谓,关键老家伙你的计策能行不?别又像佯攻平都那样……
还没想完,吴班已看见黄忠那双锐利中透着殷切的眼眸,似乎在问:怎么样?这计划妙吧?
吴班不容多想,拱手道:“末将的这条性命是黄老将军救回来的,黄老将军但有差遣,末将万死不辞。”
黄忠心里嘀咕道:啥意思?看扁我的计划不能成功吗?
这一次,黄忠的计划很难不成功。
毕竟朱然在江东阵营是那么重要的存在,朱治固然想救,但不太好开口,只说凡事当以大局为重。但是徐盛、丁奉等人必须代朱治说出来,孙权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失将心,失军心的事情,孙权已经做不出来了。
陆逊虽然持保留意见,言明了这趟解救朱然肯定会有埋伏,但是身为副都督,给不出决定性的意见,又何苦得罪同僚呢?
虽然朱治、朱然一脉出自丹阳朱家,算不得顾、陆、张、朱四大家族之一,但怎么说在江东也是有一定根基的,而且吴郡朱家的朱桓一直想拉拢朱治,壮大朱家的势力,所以朱治父子在江东的影响力也不容小觑。
陆逊道:“吾料此行必有埋伏,可分前、后两队,相互接应。”
孙权从之,以丁奉为前队,徐盛为后队,自领大军守城。
却说丁奉一队行至平都城外二十余里处,前方哨探回报:“荆州兵已拔寨而走。”
丁奉“嘶”了一声,有些看不懂这番操作。
按理说,黄忠前来攻打平都,只打了一次,未见成效,就这么退回去如何跟李奇交代?而且不是还有赵云所率的援军前来支援吗?怎么就退了呢?
那么押送朱然回安城,究竟是诱饵,还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打算撤退,所以才将朱然押回的呢?
丁奉不太能够理解黄忠的脑回路,遂停军不前,差人回报孙权。
少时,徐盛的后队得知丁奉停止不前,便差人来寻问缘由,丁奉也如实相告。
徐盛道:“荆州兵既然拔寨而走,无论是以朱然为诱饵,还是全军撤退,恐怕都不是那么容易营救朱然了。”
毕竟这跟之前得到的仅两千人马押送朱然回安城的消息已经不一致了。
就在前方不远处,埋伏了半天的黄忠正寻思着,江东兵怎么不来救人呢?
探子回报:“丁奉行至我军大寨附近之后便停止不前了。”
黄忠明白了:“失策,失策。我原本以为,先拔寨,让辎重先撤,我们伏击完了之后赶回去时间正好。结果被他们看穿了。”
赵云道:“可使斥侯继续打探江东兵的动静,如果他们真的不打算前来营救朱然了,必然松懈,我军可击其归途,必获全胜。”
黄忠点了点头:“子龙言之有理。探,再探!”
果不出赵云所料,徐盛、丁奉知道黄忠、赵云全军撤退后,知道营救朱然的计划破产了,便打算引军回城,再做计较。
行不数里,前方一彪人马闪出,为首大将乃是邓艾。
原来邓艾以疑军的身份前去袭扰西昌,一方面见平都迟迟不来救援西昌,知道计谋可能已经被识破;另一方面自己携带的粮草不多,便引军前来与黄忠汇合,看能不能蹭点粮草,顺便协助黄忠攻打平都,没想到正好撞上徐盛队。
邓艾绰枪立马:“牙……牙门将军邓艾……艾在此,敌将休……休走!”
徐盛当时就握了把草,怎么哪儿都有这结巴呀!
“撤,中计矣!”徐盛手一挥,招呼江东兵呼啦啦的向着平都而退。
邓艾仅仅追杀了一两里地就勒令罢兵,停止追赶了。
一是他摸不清徐盛究竟什么状况,为什么会说中计了?莫不是说自己中计了吧?
二是邓艾连日赶路,从西昌而来,军马疲惫,也不利于力战。刚才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吓唬徐盛而已。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刚才邓艾发现徐盛部的时候,选择掉头就跑,那么被追杀的就是邓艾了。
整顿军马之后,邓艾向四方派出斥侯,打探黄忠主力的去向。不多时,有斥侯自西而来,道:“前方发现江东兵,旗号乃是‘丁’字。”
“丁奉?”邓艾顾不得多想,赶紧让大家准备迎敌。
因为这里刚才与徐盛部交锋之后,断枝残戟,破旗碎布也来不及收拾,丁奉一眼就能看出问题。且此地也没有屏障可以设伏,故而邓艾故计重施,先声夺人,待丁奉部靠近时,果断跃马而出:“匹夫,汝中计矣!”
可以说丁奉比徐盛更懵逼。
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而且徐盛刚从这里路过,怎么会突然冒出一支荆州兵来?
所以,大概自己是真的中计了吧!
丁奉宽慰部属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不必惊慌,杀他个片甲不留便是……”
话音刚落,身后又有喊杀声袭来,回头视之,左有赵云,右有黄忠。
丁奉:“撤!”
丁奉顾不上身后,只管向前方冲杀。
邓艾提枪来迎,大战丁奉。
丁奉哪里还敢逞强恋战,策马突入蛮兵阵营。
这样一来,邓艾反而被自己的人挡着了去路,硬闯就可能会误伤自己人。
且不说蛮兵并非邓艾嫡系,就算是自己的兵,你不顾他们的生死纵马冲撞踩踏,能捞到好吗?人家也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感情的,不是什么游戏里的工具人。
而丁奉作为敌将,却可以肆无忌惮的纵马横冲直闯,杀出一条血路来。
丁奉虽然是逃走了,可他这支部队到最后也所剩无几。
邓艾见过黄忠、赵云,诉说双方情况,经过友好磋商,共同研究,决定合兵一处,先回安城再作打算。
“哎!”黄忠尚自有些不甘心。
李奇最初说的是三个月之内拿下西昌,否则就可能面临断粮的危机。现在半个月过去了,除了一个朱然,啥也没捞到。这朱然又不能当饭吃。
黄忠道:“敌军以为我们已经撤退,必然松懈,要不我们再杀回去?”
邓艾:“……”
这明显是行不通的,但是邓艾在黄忠、赵云面前深知自己资历与职位都太浅,不太适合发表相反意见,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赵云,希望赵云能够清醒一点。
赵云道:“孙权据城而守,有险可凭,而我们的士兵经过连番战斗,精力和体力都下降了不少,还是趁着孙权暂时松懈,赶紧撤军,回到安城休整之后再说吧。”
黄忠又看向邓艾:“听说士载擅长奇袭,也可以发表一下高见嘛。”
邓艾道:“艾……艾以为,子龙将军言之有理。”
黄忠:“……,好吧,那就回去吧。”
三军未动,探子先行。
早已有斥侯将前方的战况回报给了李奇,那么按照原定计划,黄忠、赵云、邓艾三支部队都会撤回安城待命。
虽然这次行动没有取得进展,但是也瓦解了孙权单方面撕毁合约后的偷袭行动。从原本的目标来讲,还是顺利完成了的。只是李奇还馋着西昌那千顷即将成熟的稻田。
庞统道:“前番交州使者薛综来荆,说是这次向交州借的粮食不日即将抵达桂阳郡,主公可以高调现身了。”
李奇疑虑道:“如果让孙权知道我在安城,他们岂不是更会加强平都、西昌一带的防御?这不利于我们收割西昌的稻谷啊。”
庞统笑道:“主公无需多虑,他们会想,你为什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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