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关键部件从外面去买,我尚能理解,怎么连壳子也买?你们这边,现在连加工一个钢壳的能力都没有吗?”
林默听得眉头直皱,他怎么去想,也不觉得加工个钢壳,是什么多难的问题吧?
吴良栋闻言,赶忙解释道:“加工是能加工,但我们研究后,发现按斯科特先生可能提供的资料,加工钢壳,需要用到大压力压机来加工。
那批设备中有两台,但此设备很关键,很多重要工作,都需要用到它们,眼下还未装配好,其工作若真排一下,可能要排一年之久。
而且此类设备,在国外也被管控的很严,哪怕还能想办法买到,也不会多,而工厂中,还有更多更重要的工作需要其去。
但按您对水雷生产的要求,若想达到您提的数量,至少需要腾出一至二台,专门去生产钢壳,不是不能产,而是感觉太不划算。”
林默微微皱眉,问道:“那如果使用浇筑的壳子呢?适不适合?”
吴良栋直接摇头,道:“浇筑的性能会差太多,我们选的,本就是比较落后的武器,若其他方面再凑合来用,武器最终性能打的折扣就太大了。
甚至将钢材加热,使其软化易加工后,用较小压机生产都不行,一个是可能大幅影响其强度,且热胀冷缩,会让其规格尺寸这些,变得极不可靠,继而影响性能,还会出现大量损耗。
最好的办法,就是使用大压力压力,对钢料直接进行冷压,直接将其塑形到标准尺寸,然后再进一步加工成水雷。”
林默听完,细细思量起来,直至修械所在望,林默才回忆起一些情况,拿出纸笔,边绘边讲。
“可以尝试使用爆炸成型!”林默提了一句,见吴良栋一脸疑惑,估计确实不了解,林默才继续开口解释。
“水雷的毁伤原理清楚吧?水的密度更大,爆炸后,水受到压缩并传递巨大压力,将其作用于目标,继而造成毁伤,这是其主要的杀伤手段。
而压力机中,水压机,也是通过水来传递压力的,既如此,为何不能通过水雷的原理,来将物品压制成型呢?可能会有不少局限,但用来压制球壳,应该完全可行!”
吴良栋听得眼前一亮,赶忙接过林默递来的示意图,林默也为其讲解了下。
“建一个池子,池底装上模具,再装物料,然后灌水,再通过模具的管道,抽出其中的水甚至空气。
然后,将炸药置于池子正中并引爆,通过水传导压力,将物料挤压成型,炸药量、灌水量等等,可能需要你们去测试试验出合适的数值。”
吴良栋头点的似啄米,把图纸宝贝似的把着,笑道:“此方案大概率是可行的,等试验成功后,我们将再无需为钢壳问题而担心,甚至反而考虑炸药等东西能否跟上。”
林默点头,对此并不否认,拦住想下车的吴良栋,问道:“吴叔,之前请你们研发的榴弹枪,有眉目没有,我感觉舟艇部队那边,到时应该能有兴趣。”
吴良栋微微摇头,道:“原型是做出来了,但碰上不少问题,估计一时半会儿怕解决不了。”
林默皱眉,没想出哪里会有无法解的问题,问道:“把问题这些,给我细说一下吧!”
吴良栋闻言,有点为难,想了想后,道:“问题不太好描述,要不找时间,去训练场测试一下,您亲自看看?”
“…行…”林默点头,道:“你安排吧!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到时我过去看看。”
林默答应下来,放吴良栋下了车,与徐顾煜一同折返回驻地,此时天色已暗,两人准备连夜将情况汇总好,明日汇报后,暂时结束已连续奔波数日的工作。
但不想,戴老板已在驻地等候二人,两人赶忙过去做了汇报,但听完汇报,戴老板依旧愁容满面。
两人见此,心中咯噔了下,对视了眼,徐顾煜赶忙关心询问,算好的,是水警舟艇一事,并未出什么问题。
但更不好的,是有更麻烦棘手的情况,特工总部眼见一计不成,甚至反被他们利用,结果又再出了一个毒计。
那些家伙,将主意打到了特别行动组身上,当然,肯定不是想据为己有,只是使坏,想断了情报处这一臂。
那些家伙,找人在老蒋耳边吹耳旁风,说情报处有一支小队,多么多么厉害,战斗力多强多强,反正给它夸成花。
当然不是好心真夸,甚至他们都不清楚好在哪?强在哪?只是在夸完后,话锋一转,说这些人,适合调去给老蒋当待卫。
“今天,向校长汇报情况时,校长问起了四队的情况,估计校长是被说动心了!”戴老板揉着太阳穴,开了口。
“那也没办法啊!委员长已表现出意向,我们还能拒绝不成?”徐顾煜也是颇为无奈,有些泄气。
“…给也不行…”林默摇头,分析道:“不给不用说,校长可能会认为我们不够忠心,毕竟这是关乎其安全问题的。
表面看,给就是了,但实则完全不是,这是个毒计,是个可能埋死我们的大坑,一旦应下此事,那我们就上当了。
开始,可能没人会讲啥!可能还会吹捧四队实力,恭贺校长安全得了保障啥啥!但等过一段时间,估计一些声音就该传出来了。
像是我们往校长身边安排人、安插人,我们心怀不轨、监视校长等等这种捅人心窝的话,直接奔着断了我们的根来。
校长开始可能不信,但架不住这个说那个讲,难免心中不会有个坎、有根刺,那时候,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可能我们一个稀松平常的一个动作、一句话,校长便可能把事往这上面套。
一次二次不如何?如果十次百次呢?时间久了,难免不会心生嫌隙怀疑,而我们,本就是靠着校长信任才能与他们抗衡的,他们这就是奔着埋死我们来的。
再者,四队的人员构成上,也不适做此安排,四队的人,原先要么是处里高层亲信,甚至还有亲缘关系,要么是我从外部招揽。
他们与情报处,几乎可算是绑定的关系,哪怕做切割,谁会信已经切割干净了?等他们摸清四队情况从此处着手,我们就是有八张嘴也难澄清。
而且,对于委员长的保护,归我们负责的只是外围警戒,内里是由待从室那边负责,但调四队去,大概率不是负责外围,我们在其中横插一杠,他们能高兴吗?
之前还想搞好关系,此事应承下来,那得泡汤不说,若特工总部再在其中使点手段,难保不会变成仇敌啊!
若双方关系恶劣至此,他们再在前面的事上使使劲,后果一点不用多说,他们出手,效果这些,可比特工总部致命多了!”
听完林默说的,徐顾煜只觉头皮发麻,若真如林默所言发展,不用多说,他们是真有可能被锤得死死的!
“毒!真他娘毒!不过特工总部那些家伙,能有这般算计吗?”徐顾煜感概两句,但也有所疑问,毕竟对方连伙水匪也没搞定。
林默闻言,道:“我们的敌人对手,可不止特工总部!我们越强,敌人越多,其中,难保不会有其他人在算计。
特工总部也不能低估了,这些人,属于外斗外行、内斗内行那种类型,算计自己人,他们可能擅长着呢!
而且,哪怕他们眼下没有这么深的算计,但只要有发展至此的可能,我们便不得不防,因为我们不能保证,未来会不会有人想到。”
“…行了…”戴老板无奈抬手,道:“这些,纠结下去也于事无补,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妥善将此事处理吧!”
徐顾煜听完,目光明晃晃投向林默,戴老板目光,也似有似无的投来,林默见怪不怪,猜到了,不然戴老板干嘛在这说这个。
林默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既然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那干嘛不能让他们自己拥有呢?我们能练出来,没道理他们不能!何况我们还能帮着练。
至于理由,特别行动组实力强归强,他作训的出发点,是抓捕难缠的日本间谍,外派出外勤,甚至将来渗透进敌后,进行暗杀破袭等行动。
其是往进攻方向培养的,实力强劲不假,但终究与安保所需不太契合,可以建议,让校长安排侍卫或其他人员,接受我们组织的选拔考核。
通过考核后,对通过人员进行基本的战术等训练后,让特别行动组与其进行对抗演练,用我们手中最锋利的予,磨练出一柄,最坚固的盾,这才是最优选。”
“…你小子…”徐顾煜笑了,嘴里咂巴着,林默有关矛与盾的那几句,戴老板也是一扫愁容,可谓颇为满意。
“不止如此,将来还可以设个训练营,让各方安排人过来,由我们选拔并训练。
当然,最核心关键的东西肯定不能随意外泄,但常规项目培训下来,也足以练出战力不弱的队伍,以免再有人打四队主意。
自然的,开销由他们负担,什么数我们说了算,不接受审记,人员嘛!肯定得表示表示,扣几个人也不过分对吧!”
徐顾煜与戴老板听得一乐,虽然有点不太愿意,但细细想来,好像也不是不可,毕竟就像林默所说的,也不是非要将秘密拿出来。
当然了,若这样,按理来说对方自己也能训,最多就是经验有些欠缺,练的差一点。
但正常兵士训练,对国府很多军队都是个问题,更别说组织这种程度训练,所以此法也是能拿得出手的。
当然,眼下该考虑纠结的不是这个,向林默询问了更多细节问题后,戴老板迅速离开,此事可不宜耽误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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