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称呼你文先生吧,毕竟这个名字,在你人生中占比的可不低,怎么样,我的手段还可以吧?”
林默轻笑着缓缓开了口,目光灼灼,略带几分自鸣,似是对此颇为得意。
可惜,白石宏虽面色青紫,却依旧一声不应,当然,如果目光算的话,林默可能已经被他杀了无数次。
“你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不外乎你余下儿女的去何问题,其实我们不是非得知道他们在哪?照旧有其他办法对付他们。
你说,如果我们以你们家的故事为原型,写上一篇,讨好奴隶主的父亲的小说,在其中添油加醋一番,再发行并大肆宣扬。
到时,你的儿女们看见,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能打动你的一个儿子,对其他同样遭遇的儿女,应该也能起到效果吧?”
林默话音落下,白石宏介虽然表现得阴狠凶恶,但依旧是一言不发,显然,这并没有彻底击溃其内心防线。
林默也不在意,继续道:“当然了,细细想来,他们也能堪破此为我们的阴诡算计。但是吧!你的儿女怎么认为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的同僚、上司们会怎么看呢?其中再夹杂上你那位儿子交代的细节,那些心底真能再信任他们?
要知道,他们终究有着一半的中国人血统,生在中国、也长在了中国,你的那些同胞,真会把他们当自己人看?真会无条件信任?
在你们自己内部,各种倾轧算计少吗?阶级分明似鸿沟、派系林立似战国,光你们情报系统,便林立着多少山头。
哪怕有人信任于他们,但有这么好的由头借口,别人会不借此打击打压于他们,你们内部,想往上爬有多难,不用我提醒你吧?”
“…八嘎…啊啊啊…”白石宏介再次被搞破防,破口大骂,夹杂着发出阵阵似野兽般的嘶吼,那眼神更是狠不得将林默撕成碎片。
林默笑魇如花,道:“你刚刚应该听到了,你们的人,可是送了一大笔钱给了我们,拿出一小点,发行一部小说还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问题。
更何况,凭借我们的能耐,完全可找个文采极佳的人来代笔或润色,再适当放出点消息,为其杂夹上几分神秘色彩,我们可并未见得会亏。”
轻飘飘、悠哉哉几句,眼前的白石宏介,牙都快咬碎了,扭曲的面目下,不知是有多大怨怼。
“怎么?真不考虑交代?反正结局已定,为奴隶主操劳奉献半身的你,真不愿意自私一回?为自己而活一次?
你还有几个未曾送出的子女,说实话,我那番说辞,个人自认还是挺不错的,应该能多少将你对他们的影响掰回来,未尝不可以放他们一马。”
白石宏介听完,这次没有更过激的回应,好一阵后,整个人似是泄光所有气力一般,瘫坐回椅上。
林默知道成了,并不着急,好一阵后,白石宏介开口,先同林默谈下一些条件,终于准备开口。
林默依旧照旧,并没有让其直接说,而是让人接手,反正攻破了防线后,余下也只剩询问记录。
“不知怎么称呼?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只是想问问,你拿着那套说辞,对我们,极尽算计之能事,不想过,那些事有一天,也会应在你们自己身上吗?就算按你所说的来看,你们的政府,与我们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尔。”
林默稍稍停了脚步,回头给了他个莫名的微笑,便不再停留,大跨步出了门,不过林默清楚,这家伙并不是那么甘心于失败。
吴伍林也随林默出了门,并肩走到一边,赶紧递烟并点上,笑着问道:“林队,您对二人的手段,并不一样,其中有什么讲究吗?”
林默微微点头,对于其请教,也不藏着掖着,道:“白石明义,刚被放出来,也相对年轻,采取的策略是算计掺杂着几分真诚的姿态。
真诚是关键,因为尚年轻,未曾有太丰富人生经验,更能够取信于他,让其不自觉屏蔽掉我们在算计他的事实,让其被我们牵着鼻子引导。
至于白石宏介这种老狐狸,一开始,我便有意无意,显得自己有点小白、虚浮,让其低看几眼,然后不时又捅他两刀。
一上一下,半分天堂又半分地狱,把他心态搞得爆炸,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彻底陷落。
当然,此举关键不是搞他,而是让他生出一种,看看你能说出个啥来的心态,目的,是为了让他愿意听我说。
他这号人,若不愿意听,或抱着高度警惕、防备、排斥的心理,那招数对他,效果便会大打折扣,所以关键的是让他听进去。
当然了,其中还掺杂着很多猫腻手段,像是白石明义这名字,在白石明义那,我用手段让其对此产生排斥,在白石宏介这里,又利用其对子女那不多的情感来……”
林默将其中的猫猫腻腻,自己的手段算计等等,都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向吴伍林,做了详细的分析说明。
“白石宏介,从其最后的言语来看,估计不会太老实,其所交代的,要小心去分辨甄别,当然,他不会把事情搞太明显,但估计会在一些细节上使绊子之类。”
林默提醒了下,吴伍林点头认可,纠结了下,吴伍林试探着开口问道:“林队,那家伙最后说的那些话…”
林默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回应道:“这种事,不必去想太多,也影响不了我,纠结没意义,只会落入对方陷井,就像是我算计他们一样。
当然,我分析的那些,也并非是什么诡辩,算是稍微片面一点的事实,当然,他说的也是,但你可以换个角度想,像他们那般显得更发达文明的国家,依旧那样的阴暗不堪,何必怨怼自家呢?
全世界所有国家都如此,不管看着多光鲜亮丽,都有这的那的不如意,国家,就是一个统御当地的暴力机关,区分占比更多的,只有强弱分别。
至于好坏,没必要抱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更多只是略好略坏一点,我们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尽一份力,让国家变得更强更好一点而已。
我不是什么理想主义的人,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能做事自然最好,甚至兜圈子拐着弯也都会去做,实在做不了,也不会强求,因为那没多大意义。”
林默在说自己,也是在开导吴伍林,免得他钻了牛角尖,拐不过弯来,是真可能像那二人一样,被带进去的。
又闲聊了会儿,吴伍林去巡视了一圈,等结束了,二人拿来讯问记录,仔细查阅批示一翻,继续讯问对口供进行补充。
前后花了不少时间,等搞得差不多,林默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安排了不工作,不忘逗弄小黑一番,林默才随车下了山。
几次转乘后,林默回了城,徐顾煜正好在驻地,林默做了一番汇报,将此项工作,正式的给敲定了下来。
“科长,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位文笔不错的,不用那些出了名的,找个年轻能胜任的人就行。”工作定下后,林默开了口。
“你真想让人把那个故事给写出来?”徐顾煜脸上有几分诧异,他还以为,那只是用来诈对方的。
林默点头,道:“路上想了想,感觉此事还是可行的,传播开来,应该确实能给日本人造成一定的影响,扰乱人心。
当然,并不是直接刊发,只是做一手准备,将来若日本人找什么由头挑衅生事,或者拿什么事大做文章时,可将此放出去,转移注意矛盾这些,给其找麻烦,让其没精力光顾着找我们麻烦。”
徐顾煜闻言,微微皱眉,开口问道:“你像已经很多次提到,对方找茬生事之类的问题,你好像对此极为担心。”
林默点头,对此并未否认,解释道:“对方吃了亏,肯定不可能一了了之,但正面搞不过,那自然得用其他手段。
因国府一些政策态度原因,当然了,我并没有妄议评判国政的想法,只是客观上,它确实是我们的一个软肋。
国策不会因我们而变,但我们也不能无动于衷,提早做出准备应对之策,当事发生时,不至于让上面难做,本也是我们份内之事。”
徐顾煜点头,对国府那档子事儿,并没有多做评判,但林默说的也不无道理,至少符合他们的利益诉求。
“此举,到时会不会火上浇油,搞得更加难以收拾?”但对此,徐顾煜也有所顾虑,办法是好,但火可能烧到自己身上。
“应该不会,对方最好的策略,是对外装瞎当没看见,对内加强防备,对消息、书刊秘密管控,防范大肆传播及留意可能造成的影响。
毕竟我们不可能指名道姓,给对方发难的机会,最多也就是暗戳戳的指桑骂槐,若对方大做文章,那就明罢着对号入座,到时只会把事搞得更糟。
而无数次交手下来,对面也该正视起我们了,估计会换上更加明智谨慎的人防范我们,轻易不会做那种两败俱伤的不智之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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