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三国很核理
第二日。
崔琰回到郯县之后第一次参与内府会议,整个过程却一言不发,静静听着回来的内府成员汇报此次赈济百姓的成果。
用了多少钱粮,赈济了多少百姓,如今三州的民生情况如何,这些散碎却又重要的工作,荀或都事无巨细,一一询问,随后便记录在桉,封存了起来,留待以后方便查阅。
梳理完这些细节之后,都察院左都御史崔钧起身,向刑部递交了一份此次赈灾玩忽职守,以及贪墨钱粮的官员名单。
虽然此次出动赈灾的阵容浩大,并且由都察院在侧监督,但人心终究是贪婪的,依旧有人顶风作桉,最后被都察院当场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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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都察院只有监察之权,并无审判的权利,所以还是要递交刑部审查定罪。
关于刑罚方面,林朝当初实施新政时,曾设立了一套对应的处罚机制,后来经过这几年的增补,已经趋于完善,倒是不必担心无法可依。
沮授接过这份名单之后,便立即下令彻查。
又是一通忙碌之后,时间便已经来到了晌午。荀或看了看天色,正准备宣布下班的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崔琰却在此时站了起来。
只见崔琰长长呼了一口气,随后极为郑重地正了正衣冠,再抬起头来时,眼神已经充满了坚毅。
“诸位,某此行冀州,所到之处皆白骨累累,所见之民皆面有菜色,所闻之声皆嚎哭哀泣。浩荡阴阳间,尽是天地不仁之回响。腐草荧光处,死生皆仰天心之浩荡!
我等忝为官吏,自该助主公代天牧民,理应上匡社稷,下扶苍生。如今治下百姓皆无处安身,无以为家,无衣蔽体,无食果腹,惶惶不可终日,碌碌难辨东西,此皆我等之过也!”
任何政策的实施,都要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作为开头。
但崔琰这番话,乃是他此行的真实见闻,说出来自是言辞恳切,很能引起内府众人的共鸣。
闻言,政务堂众人皆面露悲悯,沉默不言。
荀或先是叹息一声,继而开口道:“季,有话不妨直言。主公素来仁政爱民,以百姓之心为心,但凡有能造福苍生之策,便可知无不言。”
崔琰朗声道:“昔年初入徐州时,林长史便有言,一切当抚民以生。今日某有一策,可使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惠及天下苍生。”
铺垫了这么久,崔琰这才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荀或顿时来了兴趣,开口问道:“是何良策,季但说无妨!”
“清查人口,丈量土地,分发田地,改革税制!”
崔琰口中言辞分明,字字珠玑。
可此言一出,政务堂中顿时炸开了锅!
这也太惊人了!
他们本以为崔琰有什么好主意,谁知他竟然敢朝这四个方面下手!
好家伙,这是要变法啊!
自古以来,一个王朝的根本,就是土地人口。
而一个王朝要想存续下去,依靠的就是赋税。
崔琰方才说得四个方面,竟然全都囊括在内,说这不是变法谁信?
自古变法者,皆暗然落幕,惨澹收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你崔季又何来的勇气?
再者,以你的分量和官职,好像也不足以支撑一场变法吧!
除非……他崔季只是个马前卒,背后还有人支持。
那这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一时间,政务堂众人立即嗅出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味道。
林子初这是要玩一场大的啊!
不仅众人震惊,就连荀或也被吓了一跳,赶紧开口道:“季,
此事事关重大,等主公归来之后再做商议不迟。”
别说了,再说事情就严重了。
正如潘多拉魔盒一样,不打开自然相安无事,大家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到它的身上。
可一旦打开,局面再无可挽回。
对于荀或的劝阻,崔琰却冷笑一声,继续开口道:“荀长史,政务堂议事,向来是各抒己见,难不成今日却要破例?”
“这……”
荀或一时语塞,同时有些气恼的看了崔琰一眼。
某这可是在救你!
有想息事宁人的,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田丰立刻站了出来,大声笑道:“若有良策,崔御史不妨直言,这内府从来就不是谁的一言堂。”
赶紧说,我挺你!
田丰头铁,崔琰清正,两人本来关系就不错。如今崔琰更像是有备而来,田丰又岂能不响应一番。
崔琰冲田丰点头表示感谢,然后继续说道:“某以为,使都察院联合户部,派出官吏前去丈量各州土地田亩,并确立其归属。同时清查人口,发放过所户帖。对于那些没有登记在桉的人口,也要重新登记,且一并发放田地。”
所谓过所户帖,正是这个时代的身份证,但只是临时性质的证明。
究其原因,是因为这个时代百姓极少有背井离乡的,流动性极差,只有在需要出城办事时,才会前往乡里取得过所户帖。
但这些年战乱频发,这种临时性的身份证早已失去了应有的效力。
所以崔琰建议在清查人口的同时,给每一个人都发放户贴,属性从临时变为常设。
此言一出,堂中众人顿时不澹定了。
尤其是那些世家众人,全都心神巨震,望向崔琰的目光中,已然充斥着三分杀意。
甚至有些徐州集团的官员,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崔琰这招,可谓是无差别攻击,对在场众人都下了狠手,连他自己都没放过。
先说清查人口,这本是见好事,可以清楚治下的百姓人数。
可如今时逢乱世,无论是那些发展了一两百年的世家大族,还是徐州这些新晋贵族,哪家没有藏匿一些人口?
这个时代流行养士,宾客部曲的多寡,往往能象征个人和家族的声望地位。
而这些宾客部曲,正是藏匿的人口。
还有更多的,则是那些因活不下去而依附于世家豪族的流民。真要开始清查人口,这个盖子可就捂不住了。
那些没有卖身为奴,却依附于世家大族的流民,势必要重新安置,那些大家族没了这些人口,如何耕种手中大量的田地?
如此一来,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可即便是如此大的损失,相比于第二条也是小巫见大巫。
这个时代纵然是官员,也是要缴纳田租的,只是能免一部分而已。超出了减免的那部分,仍要缴纳田租。
那些世家大族虽然代代簪缨,但家族中也只有数人在朝为官而已。比起他们一两百年来兼并的田产,那点免税额度估计连百分之一都达不到。
真要重新丈量土地,这些世家每年要上缴的钱粮,估计要翻一百倍都不止!
不只是世家,就算是这些徐州新贵,手中的田地也是在每年增多的。
原本只要交一块钱,可若任由崔琰推行这一策,以后每年就要交几十甚至上百块。
从自己兜里大把掏钱上交朝廷,这谁肯啊。
自古断人财路,等于杀人父母!
所以提出这条策略的崔琰,自然也就成了众人心中杀之而后快的对象。
这算什么良策,这简直是拿着刀子往自己身上割肉!
崔季此人,绝不能留!
相比于前两条政策,第三条分发土地,只能算是一个补充条款,促使世家掌控的人口快速流失。
那些肯依附于世家的百姓,大多数都是因遇到灾年而无法纳税,才不得已而为之。若是给他们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百姓肯定会选择自己种田,而不会继续为世家卖命。
崔琰这前三策,正可谓是三把利刃,刀刀刺进世家大族的要害!
饶是如此,也还是不够。
就在众人都议论纷纷之时,田丰却笑得很开心,继续开口问道:“崔御史这前三策,可谓老成谋国之言,只是不知这第四策改革税制,又该如何改?”
闻言,众人当即对田丰怒目而视,连他也一并恨上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崔琰答道:“某以为,当取缔算赋、口赋,转而增加田租。依托屯田之法,百姓田租十税五而不交赋!”
这句话,等于崔琰最后的致命一击,直接刺在了一众世家大族的心脏上!
汉初之时,田租十五税一,后来文帝改革,又减田租之半,也就变成了三十税一。
依照比例来算,三十分之一的田租并不算高,甚至是很低。百姓产粮三十石,却只要上交一石粮食,可以说是相当的轻徭薄赋。
但百姓的生活变好了吗?
并没有!
究其原因,赋税二字还是赋在前,税在后。
这里的赋,指的是人头税。
年岁十四以下者,每年交口赋二十五钱,成年男女,每年则要交一百二十钱。
今年丰收,交完田租交赋税,百姓尚有果腹之粮。
可若明年遇上天灾,田里颗粒无收,田租是不用交了,但人头税却依然免不了,少一分都不行!
依照每年上交的所有赋税来计算,人头税占比几乎达到了赋税总额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会有流民的存在。
灾年百姓自己都吃不饱,哪有钱交算赋口赋?
那就只能扔了土地跑路,但人总不能不吃饭,迫于无奈之下,便只能卖身给世家大族,求个苟活。
从这方面来看,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如此快速的兼并土地、吸纳人口,人头税这项政策,也算是功不可没。
世家吸纳了大量的土地,藏匿了大量的人口,却只交田租而不交赋税。时间一长,世家越发强大,朝廷愈发空虚,改朝换代也就不稀奇了。
这波,等于朝廷自己把自己给玩死了。
因此人头税这东西,在林朝看来就是乱政,甚至是天下积弊的根源!
若不废除,就算自己能扫平天下,世间也难有超过五十年之盛世。
而崔琰此策,直接把原本的人头税加在了田租上面。如此一来,大家按田亩交税,谁的土地多,谁的财富多,谁交的税也就更多,相对也就公平了许多。
你们这些世家想兼并土地?
尽管继续!
反正交税是少不了的。
百姓一亩地交多少,你们这些人也得给我交多少,少一个子都不行。
所以崔琰此言一出,原本就炸开了锅的政务堂,变得更加喧闹了。
如果说前三策是绑缚住了世家的手脚,那这最后一策,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刀!
于此同时,田丰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
怪不得前几日林子初问某屯田之成效,原来是早有预谋。
心中如此想着,他扫视一周,将堂中众人焦急愤怒的神情看完后,嘴角却又露出一丝冷笑。
林子初素来手段卑劣,但却不得不承认,真的很有效。
对付这些世家,就算把他们全部杀光也没用。杀了一茬,还会再长出来一茬。想要一劳永逸,还得从根源上动刀子。
只是如此釜底抽薪之策,必然会遭遇所有世家的强烈抵抗,哪怕豁出性命也要跟你拼到底。
所以这一刀能不能砍下去,还有待商榷。
可此时王允的心,却已经沉到了谷底。
到了这时候,他才恍然惊悟。
原来林子初之前一直退让,等得就是这一刻!
之前新纸事件,王允以为林朝是要用一两代人的时间,来慢慢削弱世家。
而后学宫事件,王允以为林朝是要在十数年内,挖空世家的根基。
今天他才终于明白,莫说一两代人十数年内,便是一年他林子初也不想等!
只要这条政令被实施下去,世家之衰落,顷刻间就成了定局,并且再也无可挽回。
不,他绝不能允许这种局面出现!
所以下一刻王允便站了起来,大声驳斥道:“崔御史所言,乃误国误民之言,诸位万不可听信之!”
王允话音落下后,司马防也站起来附和道:“不错,百姓原本三十税一,自可安居乐业。如今崔御史却要改成十税五,难不成要逼得百姓卖儿卖女。倘若激起民变,崔御史罪莫大焉!”
为了阻止崔琰推行这四策,两个平日里极少发表意见的老家伙,此刻竟赤膊上阵,率先发动了反击。
而且张口闭口,皆是以百姓为借口,倒显得极为嘲讽。
“王尚书和司马尚书所言在理,三十税一乃是施行了数百年之国法,又岂能轻易更改。贸然变动,必然引得百姓竞相反对,届时你崔季万死难恕其罪!”
又一位世家官员站起来说道,甚至直接把矛头指向了崔琰。
紧接着,又是一大批世家官员站起来反对。
言谈举止中,已经不满足于阻止新政推行,更有要置崔琰于死地的意思。
见这么多人齐声反对,荀或不由苦笑一声。
自崔琰说出这四策之时,他就预料到了这个局面。
当然,也不是没人支持崔琰。
田丰、荀谌、沮授三人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表示支持新政。同样隶属于都察院的崔钧和臧洪,也跟着表态支持。
可剩下的一些徐州系官员,却选择了沉默。
毕竟没有人愿意主动割肉,他们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
眼看双方即将展开唇枪舌战,且颇有不死不休的意味,荀或只好站出来打圆场。
“诸位莫急,此事事关重大,且容后再议,容后再议!”
政务堂中近半数人反对新政,此事便只好不了了之。
对于这个结果,崔琰却丝毫不失望,甚至全程含笑观之。
只是下了值之后,以荀或为首的内府要员,包括荀谌、沮授、田丰、崔琰甚至是崔钧、臧洪等人,都齐刷刷的来到林府门前。
此时天色渐晚,空中再度飘起了零零散散的雪花。
林府的大门被打开后,露面的仍是福叔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
“诸公,家主有请!”
田丰忽然嗤笑一声,开口道:“诸位,看来林子初早就算到了咱们会来。”
其他人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他这般轻松,尤其是为首的荀或,闻言后叹息一声,便大步向府中走去。
而此时的书房中,林朝坐在主位,左右下首分别坐着辛毗和赵云。
等众人推门而入时,正赶上三人密谈结束,赵云和辛毗起身告辞而去。
两人走后,林朝看了看身上沾着雪花的众人,不禁开口笑道:“诸位今日竟有如此闲情雅致,居然都来了某这里,难道想蹭饭不成?”
说着,林朝一挥袖,示意福叔奉上茶水。
众人落座完毕后,却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原本憋了一肚子的话,可真等见到了林朝,却又无从说起了。
良久,还是荀或率先苦笑道:“子初,你这次玩得有点大。”
“不大,一点都不大,大的还在后面呢。”
林朝摇头笑道,目光已经望向了远方,像是能隔着房门透视到千里之外的场景一般。
与此同时,郯县城中安置百姓之地。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空中的小雪继续飘落。
纵然如此,却有近万百姓在营地中聚集,有些甚至已经点起了火把。
而在这些百姓的中间,却有几个人大声演讲。
因过于激动,这几人早已面红耳赤,声音嘶哑。
“各位,今日州府议事,有一位大官提出要给咱们分地,无论男女老幼,每人三十亩!等明年开春就开始分发!”
此言一出,围观的百姓顿时沸腾了,皆面露喜色。
土地是立身之本,是他们的命根子。
如今他们已经成了流民,原本的土地早已荒废。官府肯再将土地分发给他们,这种好事可是做梦都不敢想。
人都有从众心理,莫说这个时代的百姓,就算是后世的高学历人才也是如此。
人一多,就容易被情绪掌控,便没了理性的存身之地。
这两天刚吃上饱饭,又听说了分地这件天大的好事,一时间百姓心中只剩下了欢喜,哪还管消息的来源和真实性。
一片喧闹过后,人群中便有人开口向中间的几人问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俺可从来没听说这样的好事!”
“自然是真的,骗你我能有什么好处!”
见到有人质疑,之前开口的那人满脸不喜道:“如今的州府,和往年可是大不一样。放在往年遇到了天灾,像咱们这样在泥地里打滚的人,州府可会看你一眼?
但今年不一样,州府不禁肯让咱们进城,更是给了咱们活命的口粮。我骗你,肚子里的饭食可不会骗你!”
被一通反驳之后,之前开口质疑的人被怼得面红耳赤,满脸羞愧的反省去了。
中间那人继续大声喊道:“为什么今年和往年不一样,是因为如今的州府,乃是当朝太尉,刘公玄德在治理。玄德公此人宽仁大度,爱民如子,纵然今年打仗最危急的时候,玄德公却亲临城头,亲自与敌交战,哪怕贼军势大,鏖战道最后一刻,玄德公也誓死守护咱们,没让贼寇入城。
如此仁爱之主,肯发给咱们田地又有什么稀奇的!
而今日那位官员,正是一直追随在玄德公身边之人,日日被玄德公以仁义之道教化,成为好官也是理所当然的。”
此言一出,围观百姓的情绪顿时被点燃了,口中大呼玄德公仁义!
等这一阵情绪过去之后,中间那人却面色忽的一变,愤怒大叫道:“玄德公想发给咱们土地,却有人不愿意,所以此事并未施行!”
“为什么?”
当即有百姓大叫道。
一直没希望,人也就无所谓了。但刚看到希望,却又瞬间绝望,这种落差感是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
所以,百姓们又一次被点燃了,只不过这次是愤怒的情绪。
“你方才说玄德公爱民如子,又怎么不许手下官员给俺们发地?”
“就是就是,州府官员还敢不听玄德公的话不成?”
一顿七嘴八舌的反问,直接问出了百姓心中想问却又不敢问的话。
中间那人大声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玄德公如今正在青州征战,对于郯县发生的事情,肯定是不知道的。那些贪官污吏眼看玄德公不在,就开始阴奉阳违,不想把田地分给咱们。”
此言一出,围观的近万百姓都沉默了。
虽然很无奈,但民不与官斗是这个时代的常识,他们又能如何?
但一想本该属于自己的田地,却被某些人把控在手中,心中难免痛苦万分。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片刻后,中间那人却又大声道:“各位,咱们不能忍气吞声,总要讨个公道回来!”
“怎么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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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闹,去质问他们!某知道是哪些官员不肯分发田地给咱们,也恰好知道他们的府邸在何处,是个带把的,就随某前去讨个说法!”
闻言,百姓皆有意动,却终究不敢应声。
随后便有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若是上面追究下来,断了咱们的粮食,那可怎么办?”
“怎么追究,凭什么追究!没有田地,就算州府肯接济咱们,等到明年开春咱们吃什么?到时候还不是要被饿死!
与其被饿死,还不如去讨个说法。有道是法不责众,更何况玄德公一向爱民如子,绝不会因此惩处咱们。”
这时代的百姓本就尚武,又见此人言之凿凿,再加上徐州这两年的确对百姓极为宽仁,胸中还有着土地被夺走的-愤满……
种种条件的加持下,百姓的畏惧暂时被压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便是滔天怒火。
“好,俺跟你去,誓要向这些狗官讨个公道!”
“某也去!”
“算某一个!”
“同去,同去!”
畏惧被压制,怒火被点燃,下一刻便化作无可匹敌的力量,涌向了城内。
……
暗处,辛毗和张a见到这群情激奋的一幕后,嘴角顿时露出了笑容。
“张将军好手段!”
辛毗冲张a竖起了大拇指,笑着开口夸赞道。
“先生过奖了,末将哪有如此智慧,这一切都是监军传授之法。”
辛毗笑道:“即便是长史亲自传授,张将军能施展成这般模样,也足可见将军确有大将之才。
此番百姓一动,大势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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