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推开门,阳光扑面,杨轩微微眯眼。
同时,旁边客房的门被推开,赵卓迈步而出,侧身微笑道:“杨师,起来了。”
杨轩笑着点头道:“你早早起来把我叫醒就好,没必要一直等着我。”
赵卓面带笑意:“杨师休息,学生岂敢打扰?”
杨轩闻言一笑,侧身向廊道尽头走:“走吧,去罗将军所言的那处银矿附近看看。”
“是。”赵卓笑容不减,紧随其后。
客栈的位置在澜县西门之外,银矿的位置在澜县东北20里处。
两人出了客栈,欲从北而走,再经北门而去。
不过,方行数里,杨轩就让马儿停下。
只因一侧不远处的村口有人被村民众星捧月的围拢,各种敬词不绝于耳,场面一度热闹非凡。
赵卓策马至杨轩身旁,目光注视着村口一幕,口中低语:“杨师,这就是澜县县令。”
杨轩眸光流转,微不可察的点零头。
从村民的招呼声中,自然可知那被村民们围在当中的人就是澜县县令。
两人勒住马缰,暂且停下,竖耳聆听人群中嘈杂的声音。
“县令大人,今日正好村中有喜,有人办酒席,大人何不留下吃顿午食?”
“对啊,县令大人,您就留下吃顿午食再走吧。”
澜县县令笑容可掬,双手抬起微微一压道:“本官公务繁忙,午食就免了,诸位且回,本官需回城办事了。”
闻此。
村民们不再央求,而是纷纷送上手中礼物。
“县令大人,这是我家鸡儿刚下的鸡蛋,您为我等之事操劳已久,我等无以为报,一份薄礼,您收下吧。”
“县令大人,这是我家的……”
面对如此情形,澜县县令面色一板,故作不悦道:“本官乃一县之长,岂可随意收取百姓之物,这将成何体统?”
村民们一愣。
县令面色缓了缓道:“诸位生活不易,衣食之物能省便省,本官答应你们的事,自会向府城申请,尽最大努力办到。”
“好了,诸位请回,本官走了。”
看着县令及一众县官上马离去的背影,百姓们感慨不已。
“县令大人真是好官呐。”
“是啊,庆幸我等生活在澜县,有如此父母官,何愁生活不宁?”
不远处。
杨轩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将方才对话听在耳中,微微眯了眯眼。
他看着县令朝他的方向行来,迅速调转马头道:“走。”
为避免跟县令正面相遇,两人又往回走了一里路,直到县令的队伍转道向东朝西城门的方向去时,两人又是调转马头,目光朝县令队伍而视。
“杨师。”赵卓沉吟道,“如果没有您的推测,亦没有那处丘陵和罗将军的言语为证的话,我是根本就不相信这澜县县令是位犯官的。”
杨轩微微点头道:“不难看出,这县令在百姓眼里是位好官。”
“最主要的是,这县令的目标是银矿。”
“银矿跟百姓的利益一点儿关系都没樱”
“既如此,这县令一面做好官,以此伪装,来窃取银矿,这就更加没人怀疑了。”
赵卓轻轻叹了口气:“这也明,这县令是个十分难缠的角色啊。”
“走吧。”杨轩双腿一夹马腹,“在没切实证据前,不能进城。”
“如若我的推测无错,那么,这县令或许是我们办案至今为止,最难对付的角色。”
赵卓驾马跟上杨轩的步伐,一边拉着马缰,一边侧脸道:“杨师的对。”
“从布局支流,到十二年的隐忍,再到二十艘商船的故布疑阵,而这船的最终去向还不得而知。”
“此中种种,不难看出这县令耐心十足,且老谋深算。”
“我想,澜县全城各处或许都有县令的眼线。”
“如若我们贸然进城,一旦被盯住,不查案了,我们自己都会有莫大的危险。”
杨轩点头道:“所以,看似此案已被我们推导出十之七八,然依旧不能掉以轻心,在没有切实证据前,什么都无用,先去银矿附近看看。”
“是。”赵卓跟上杨师,策马奔驰。
……
澜县东北20里。
一座银矿入口前,设立了一处类似军营的营寨。
一圈高高的木制栏杆将银矿范围二里内围了整整一圈,栏杆外,每隔半里就有一名衙役站岗。
营寨内,亦有数队城卫在交叉巡视,可谓防守森严。
而除此之外,营寨内还有什么,其中的人在做什么,那便不得而知了。
寨门之外大概十丈左右距离,是条连通官道的交错道路。
有百姓从道路上路过时,下意识朝寨门处睨了一眼,而后无关其事的继续走,就好像他们知道里面是什么一样,并没有感到有多么的奇怪。
此刻,阳光明媚,不过已是十一月,再是明媚的阳光也阻拦不了瑟瑟的寒风。
恰在此时,有一名官员骑马而来,身后跟着数名守护着他的同是骑着马的衙役。
寨门前的四名城卫看到这官员,并不阻拦,任由他骑马入了营寨。
百丈之外的高坡上。
杨轩和赵卓驻足而立,见此一幕,两人不由皱眉。
“此处离县城仅20里路,能被八名衙役保护,此官身份不简单。”赵卓皱眉道。
杨轩目光俯视不远处的寨门,思忖一瞬道:“看其服饰色泽,乃文官而非武官,在我看来,此人应是县丞。”
“县丞?”赵卓一惊,旋即恢复面色,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杨轩目光没转移过,并不知赵卓此时的神态,继续道:“县令最亲近的官员,除了幕僚师爷外,有实权的,便是县丞。”
“依大炎律法,县丞是辅助县令的唯一辅官,也是监督县令的唯一官员,县令若犯事,县丞不可能不知道。”
“嘶~”赵卓吸了口气道,“杨师,您的意思是,县丞也有问题?”
杨轩微微点头道:“很有可能。不然,这县丞如何能来此处银矿?若无县令的首肯,县丞是进不来的。”
赵卓静默,好似在理着思绪。
不过,杨师接下来的话,又是让他震惊当场。
“不止如此,澜县的县尉估计也有问题。”
“这……!!”
杨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寨门处,他沉吟道:“城卫直属于县尉管制,寨门口有数队城卫巡视,即便县令越过县尉调遣而来,县尉必然也是知道的。”
“再加上刚刚那名官员疑是县丞。”
“所以,此案或可涉及到澜县县令、县丞、县尉三官,甚至更多。”
赵卓面露惊色,喃喃道:“一县三位主官,全都犯案,那这问题有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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