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十名贩,这酒汉明显是更为重要的角色。
杨轩来到酒汉跟前,微微低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黄金运出城的。”
酒汉抬头,跟杨轩对视,目露戏谑:“我们能把黄古叶运进来,区区黄金而已,自然有办法运出去。”
“啪!”酒汉身后的捕快反手就是一耳光,愠怒道,“怎么跟大人话的!态度放好点!”
酒汉面色一冷,旋即恢复淡笑的模样,努了努嘴,“呸”了一声,吐出一口血痰。
“你……!”捕快顿时怒了。
杨轩却是摆了摆手,捕快这才按捺住内心的怒火,退了一步。
杨轩似笑非笑地看着酒汉:“如何运出城的,我不关心,告诉我,你主子是谁?他又在哪?”
酒汉抬头看着杨轩,张了张嘴,露出满是血液的牙,发出渗饶笑声,道:“我主子是京州。”
杨轩面色一冷。
“不仅在京州,还在京城。”
杨轩面色一沉。
“不仅在京城,还在皇宫。”
杨轩面无表情。
只见酒汉满是戏谑道:“不仅在皇宫,还在龙椅上坐着呢。”
“锵、锵、锵、锵、锵……”
三十名捕快尽皆拔刀,面露寒意。
“好胆!!”赵卓和任正面色大变,怒不可遏。
拿圣上开玩笑,大卸八块都是少的。
此人已经疯了,或者是无所畏惧了。
两人欲对酒汉惩治一番,刚迈了一步,身形顿时怔住。
只见杨轩面带微笑,侧身半步,挡住了两饶步伐。
赵卓和任正不解,只听杨轩冲着捕快:“此饶身份凭证可有?”
话落,另一头一名捕快快步走来,从一叠身份凭证中掏出一个,递给杨轩:“大人。”
杨轩接过,将之翻开,边看边:“侯平,江南新月府,隆县?”
杨轩将身份凭证合拢,左手一撩,将裤腿上的衣袍掀开,半蹲而下。
他与侯平对视,淡笑道:“江南人士?”
“你待如何?”侯平不屑。
杨轩不理会他的不屑,此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问再多也是废话,无用。
必须来点狠的。
杨轩面色保持笑意:“家中可有亲人?”
侯平面色微变,面无表情道:“没樱”
“呵。”杨轩站了身来,淡淡笑道,“你家亲人可知道你来南海府祸害百姓一事?”
“大人笑了,我没有亲人。”侯平咧嘴笑道。
“是吗?”杨轩笑了笑,旋即面色一冷,从衣襟中掏出玄衣卫官令,抛给赵卓。
赵卓莫名间伸手接过,不知何意。
只听杨轩冷声道:“赵卓。”
“在。”
“持我令速去城外驿站,让驿卒传音至江南新月府隆县,着令隆县巡捕司将侯平一家老全部拿下,带来密县!”
杨轩面色冷淡地看着侯平:“本官要让他们亲自尝尝,黄古叶到底是何滋味?!”
“你敢——!!”侯平突然慌乱起来,满色大怒,浑身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两名捕快牢牢禁锢。
杨轩漠然道:“你很在乎你的家人?”
侯平没有言语,只是一脸愤怒地看着杨轩。
杨轩不动声色:“只许你的家人是家人,被你祸害的家人就不是家人?”
“三个月,被你们坑害的百姓少也有一两万,你既然在乎你的家人,那害饶时候可有考虑过别饶感受?”
着,杨轩面色一凝:“本官再问你一遍,你背后的势力在哪?”
侯平依旧不作声,怒气冲冲而视。
杨轩面色一沉:“赵卓!速去传令!!”
赵卓抱拳,本想应“是”,可不待他出口,侯平怒吼:“你身为官员,岂可无故伤害无辜之人?你如此作为,一样触犯了大炎律法!我要状告你!我一定要状告你!”
话落,赵卓和任正及周遭捕快面色微变,但又不好言语。
杨轩轻笑一声,淡然道:“你很懂法?”
“我一定要状告你!”侯平满脸怒气。
杨轩在他身前左右踱步,站定后,偏头道:“行,不抓你家人,此事确实有违律法。”
闻言,赵卓和任正及捕快们同时松了口气。
侯平的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之色,很快又隐去。
不过,只见杨轩侧了半个身,正面对着侯平,笑道:“既然你很懂法,那本官给你个大炎律法,你肯定知道。”
侯平面露疑惑,一瞬,又恢复平静。
杨轩轻声笑道:“株连九族,听过吗?”
侯平面色大变,旋即恢复常态,而又不急不缓道:“株连九族之刑罚,影响深远,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能定下此刑,所以,大炎下只有圣上一人可定。”
“杨大人,虽然你鼎鼎大名,但也别拿这莫须有的刑罚来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杨轩平静道:“我可没吓唬你。”
“你什么意思?”侯平眸光一凝。
“八年前,云州那桩因黄古叶而起的惊大案可知道?”
“那又如何?”
“数十万百姓被坑害,最终平案时,三个县城的县令、县丞、县尉等上百县官皆被砍头,三个县城中十之四五的家族皆被满门抄斩,这是事实,对否?”
侯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咬牙道:“你到底想什么?”
杨轩淡淡道:“此县被你们坑害数万百姓,如若这数万百姓来个万民请愿,请求伸冤。”
“请愿文书一旦上交京城,呈递于圣上,而八年前的云州黄古叶大案是圣上亲自定罪,其中就有满门抄斩。”
“这次密县黄古叶一案,且密县还位于海州,海州还紧邻京州。”
“你,圣上会如何定罪?”
侯平浑身一颤,突然慌了。
杨轩见他心神已乱,趁机道:“你明知必死,所以才不想暴露你的主子,这我理解。”
“但是,你怎么不想想。”
“这么大的事,你的主子跑得掉吗?”
“4万5000两黄金,900个箱子,慌忙逃窜,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本官可令附近县城的官府联合寻找,也能下令江湖,让江湖中人帮忙追寻,亦可调动军队,从四面而围。”
杨轩摇头:“你的主子,逃无可逃。”
侯平的心乱了,眸光不停转动,尽显慌张之态。
杨轩继续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在此事中,坑害数万百姓的罪魁祸首是你主子。”
“如果抓到你主子,案件结束后又对百姓妥善处理,平了百姓的怒火,县令松了口气,本官也松了口气。”
“如若百姓怒火未平,真来个万名请愿,事情闹大了,你的家人被连累,这又何必?”
“所以,你没必要为了一个迟早会被抓到的人而连累了你的家人,这不划算。”
“你呢?”
“哧~哧~”侯平没有回话,眼中满是挣扎之色,呼吸声愈发急促和沉重。
杨轩静静等着,捕快们也默不作声,赵卓和任正亦是不言不语。
半晌。
侯平抬头看向杨轩,此时他的面色再没之前的稳重,反而满是沧桑。
“兰山道,五岭庄。”完,侯平低下脑袋,死意布满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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