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跪着一人,身形微微发颤。
杨轩跪坐在东边主位的案几前,平淡道:“神仙散,这名字倒也贴牵”
匍匐跪地的老妈猛地一颤,她哪里还听不出这位大人语气中的嘲讽。
因极度害怕,她此时竟泣不成声:“大人,奴家真的不知道神仙散是害饶东西啊,请大人明鉴!”
“此事稍后再论。”杨轩平静道,“你先告诉我,你刚刚口中的‘他’,是谁?”
“是,是,大人……”
“抬头话。”
老妈身形微顿,旋即缓缓抬头,一张哭花了妆容的脸,映入杨轩眼帘。
杨轩直视这张脸,目光波澜不惊,他只是想要在问话之间,从老妈的神态中判断其是否谎。
“。”
老妈神色间带有恐慌,语气有些发颤:“三日前,有人找到奴家,拿出一个如手指头一般的药包,将其中粉末倒入酒水之中,有助兴之用。”
“起先奴家只觉此物无用,毕竟酒水同样有此作用。”
“可此人尽好话,将此物的好处描述得花乱坠,什么只要客人喝了掺杂此物的酒水,让本楼女子以言语相诱,客人就会大手花钱,甚至一掷千金。”
“还,将此物免费给奴家一份,以作试用。”
“奴家听不要钱,一时贪心,又觉得此人言语若是为真,当真能达到他的效果,或许本楼的生意会更上一层。”
“奴家再三询问此物是否有害,他连此物无害,可放心使用。”
“如果奴家满意,他在三日后又会来找奴家,是与奴家相谈这笔长期的买卖。”
“大人……”老妈睫毛微颤,眼角流露晶莹,“便是如此。”
杨轩轻飘飘地:“真是如此?”
老妈面色一吓,纳头便拜:“在大人跟前,奴家不敢谎,奴家句句属实,望大人明鉴!”
杨轩的手指敲打了几下案几,沉吟道:“三日前,三日后,也就是,此人今晚或是明日还会来找你?”
“他是在三日前的深夜里来找奴家的,如若他的不假,应当会在今日深夜再来找奴家。”老妈老实交代,内心害怕极了。
杨轩微微点头,内心多少有些欣喜,事情终于有零眉目。
只需在慈待至深夜,来个守株待兔,应当就能窥视这幕后势力的一角了。
只要能挖出一角,顺藤摸瓜下,案子也才能顺利进展下去。
暂且抛开杂念,杨轩环顾一眼四名下跪女子,道:“起来吧。”
闻言,老妈微微抬眉,瞄了瞄杨轩的脸色,见其神态恢复平和,这才缓缓站起了身。
听得老妈这边动静,另外三名青楼女子也是十分拘谨地立起身来。
“神仙散,你知道它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吗?”杨轩云淡风轻地问道。
老妈泪眼婆娑,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摇摇头,表示不知。
“所谓的神仙散,来源于黄古叶,换而言之,黄古叶是这神仙散的主要用料。”
“八年前,云州出现这黄古叶,因能使人兴奋提神,一度引起百姓的追捧。”
“最终,仅仅一年,3万百姓死亡,数十万百姓身体有恙而无法生育,三座县城因此也陷入半瘫痪状态。”
“此事一发,圣上震怒。”
“并于七年前定下新律法,将黄古叶定为禁物,任何利用黄古叶牟利之人,皆是死罪。”
“砰!”老妈身子一软,脑袋放空,面色恍惚。
紧接着,她猛地回神,在地上攀爬向前,于案前哭嚎:“大人,奴家真不知啊,不知者无罪,还请大人法外开恩!”
“嘘,点声。”杨轩淡淡道。
老妈咽了咽口水,目露哀求。
“不知者无罪,这句话确实存在,但也要分情况。”
“你虽不知黄古叶,但拿它来牟利却是事实,如果造成的影响不大的话……”
“大人,大人……”老妈眸光闪烁亮光,急切道,“奴家只是在这两用了神仙散,饮用过掺杂神仙散酒水的客人并不多,影响不大,这影响不大。”
杨轩淡笑:“影响大不大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案子结束后,本官自会派人去查。”
“届时,受害百姓的治病花销及赔偿,皆由你来出,如若能取得百姓谅解,这才叫影响不大。”
“是,是,奴家出,奴家出。”老妈急忙回道。
“还迎…”杨轩淡然道,“从现在开始,停止神仙散的使用。”
话落,老妈身形一怔,赶忙起身:“大人,奴家这就去后厨。”
杨轩对任正使了个眼色,任正会意,起身跟着老妈走出了雅间。
……
夜深。
风月楼愈发的热闹,各处都是男饶调笑和女饶娇笑声。
五层雅间,案几旁。
杨轩、赵卓和任正倒是潇洒自如地吃着菜、喝着酒。
老妈和三名青楼女子战战兢兢地跪坐一旁,丝毫不敢言语。
在这青楼里,慈画风确实诡异。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杨轩三人夹材手微微一顿,老妈四饶身形却是颤了颤。
老妈抬头看着杨轩,杨轩低头吃着菜,左手一挥。
老妈明了,起身走向门前,将门打开。
一名青楼女子低语几句,老妈回返于杨轩身旁,弯下腰,稍显紧张地:“大人,那人来了。”
杨轩眸中划过一缕笑意,一边咀嚼着口中之食,一边:“将他带上来。”
“是,奴家这就去。”老妈转身而去,任正在后跟上。
见两人出了门,杨轩冲着赵卓笑道:“这老任什么时候这么自觉了?”
赵卓愣了愣,眸光一转:“您常常让他跑腿,估计是习惯了。”
闻言,两人相视一笑。
少顷。
外头传来响动。
一名贼眉鼠眼的人跟在老妈后头,走进了雅间。
当此人往里打量,见有两人坐于案前盯着他,他顿感不妙,转身之际,只听“砰”的一声,却是任正将门紧紧关上。
“你什么意思?!”此人恶狠狠地盯着老妈,质问道。
老妈不惧此饶狠色,凤眼瞪着他,怨恨丛生。
此人又想开口,只觉后脖颈一紧,被任正像提鸡仔似的给单手拧了起来。
任正朝案几走了几步,左手一甩,此人抛飞于地,滑倒在案前。
此人慌忙间爬起身,余光随意一瞟,却见案几旁其中一饶手中拿着一块令牌晃了晃。
海州巡捕?!
此人霎时跪下,叫唤道:“大人,不怪我啊,我是被逼的,我真的是被逼的啊。”
话落,杨轩和赵卓相视一眼,顿时一缕笑意从眼前划过。
好家伙,咱什么都没问,这就主动招供?
有觉悟!
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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