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雅间。
青衣女子带着三名身姿曼妙的女子走进。
奇怪的是,三名女子的手中各拿着一个白瓷酒壶。
本来这很正常,青楼女子敬酒本是常事。
不过,对于经常探案的杨轩、赵卓和任正来,这酒壶里或许就有问题了。
三名女子各倒了两杯酒,欲要敬酒。
“嘶。”杨轩眉头一皱,“忘了忘了,咱们还有一件事要商量。”
他看向三名女子,歉意道:“三位姑娘可否先出去,实在抱歉,稍作赔礼。”
本来这三名女子神色愕然,微微有些不满。
但见杨轩手中的三两金子,她们登时眸中放光,每人各拿一两,喜滋滋地退了出去。
见此。
任正再次拿出银针,在新倒出的酒水中搅了搅。
银针出现变化,起了白沫,只是这却让任正皱眉:“杨师,此酒确实有问题,但毒性根本就不大啊,银针只是有了反应,但不变色,明这毒根本就毒不死人,甚至可以是跟无毒差不多了。”
赵卓凑近银针瞅了瞅,正色道:“无毒倒不至于,只是毒性不大,即便是普通人喝了这杯酒也没事。”
任正眉头紧锁:“这就怪了,那李家儿郎来簇寻欢作乐,定是喝过这种酒,但此酒中的毒性不大,他怎就病入膏肓了呢?”
杨轩拿着酒杯晃了晃,盯着酒水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他问道:“是什么毒可确定?”
赵卓和任正相视一眼,摇了摇头:“混在酒水中,无法辨认。”
“要不,杨师,我喝一杯?”任正提议道。
杨轩无语:“明知有毒你还喝,有病?”
“噗。”赵卓忍不住笑出声。
任正尴尬地挠挠头:“那杨师,接下来该如何?”
杨轩的手指在案几上敲打几下,道:“老任,你出去买一个瓷瓶来,装一杯酒,明去李家问问那郎中老先生。”
“老先生见识广,看他是否知道这酒水里混有什么毒,然后再确定此毒是否是造成李家儿郎病入膏肓的罪魁祸首。”
“是,我这就去。”任正起身,向外走去。
将一壶毒酒倒了,又将正常的酒轮换着倒入装有毒酒的酒壶。
至此,本是装有毒酒的酒壶尽被正常酒水取代。
待任正归来后,拿着买来的瓷瓶装了杯毒酒后,杨轩重新唤来青楼女子,又唤来舞女和歌女,琴瑟和鸣下,算是赏心悦目了一番。
待得月入中空,深夜之际。
一行三人装作半醉半醒的姿态,在青楼女子的搀扶下,出了这风月楼。
“公子,以后常来啊~”青衣女子眸光流转,面色却是带有些许不舍。
这公子谈吐不凡,温文尔雅,出手阔绰,真是让人着迷哩。
杨轩随意摆手,眸光闪逝,微笑道:“会的。”
一行三人勾肩搭背地远走,当走了一里路时,三人身形一正,恢复正常神态。
“先休息,明早去李家。”
“是。”
……
……
翌日,正午。
北城外20里,李家宅子。
卧房郑
郎中手拿瓷瓶,鼻头凑近嗅了嗅,皱眉沉吟:“嘶,这是……”
旋即,他站起身,来到一方桌前,将瓷瓶中的酒水倒了一半在桌面。
他拿出银针在桌面的酒水中杵了杵,然后将银针抬起位于眼前,仔细端详了一番银针上的白沫。
“先生……”
赵卓和任正一惊,只见郎中伸出舌尖舔了舔,两人都来不及阻止。
“错不了。”郎中面色微沉,“这是黄古叶!”
“黄古叶?”任正感到疑惑。
“黄古叶?!”杨轩和赵卓却是面色一变。
郎中点点头,一脸郑重:“三位大人,这正是朝廷明令禁止制取和贩卖的禁物,黄古叶!”
“黄古叶是什么?”任正挠头,经历甚少的他却是不明此物为何。
杨轩和赵卓默不作声,看向郎郑
虽然两人大概知道些情况,但想来这位郎中老先生知道得更加详尽。
郎中拿起桌上的一杯水,灌入口职咕噜”几声洗漱一番,旋即“呸”的一声,将水吐在地面。
他将茶杯放下,旋即吸了口气,道:“黄古叶,顾名思义,是一种树叶。”
“但不同的是,此叶有毒。”
“又不同的是,此毒跟别的毒又有所不同。”
“将此叶磨成粉,加入几种特定的药材粉末搅合,如若有人食之……”
“其一,会让人头脑兴奋。”
“其二,会让人产生幻觉。”
“其三,会上瘾。”
“其四,会慢慢蚕食人体的五脏六腑,直至衰落而亡;或一次性食之过多,会让人在极度兴奋中猝死。”
杨轩保持沉默,郎中的解释和他了解的出入不大。
这黄古叶,就是毒品。
这玩意基本只在南疆出现,属于外来物,却是想不到已经渗入到海州。
赵卓皱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面色一冷:“八年前,云州出现这黄古叶,因能使人兴奋提神,一度引起百姓的追捧。”
“最终,仅仅一年,3万百姓死亡,数十万百姓身体有恙而无法生育,三座县城因此也陷入半瘫痪状态。”
“此事一发,圣上震怒。”
“并于七年前定下新律法,将黄古叶定为禁物,任何利用黄古叶牟利之人,皆是死罪。”
郎中微微点头,拿起酒杯琢磨一会儿,摇头叹息:“此酒水中只有极少量的黄古叶粉末,按理,寻常热饮之,只会产生兴奋的感觉,但又基本无事。”
他看向床榻上气色稍有好转但仍不见醒的李家儿郎,又道:“只能这李家儿郎运气不好,正好他的体质与此毒相冲,饮用此酒过后,高度兴奋,回家入睡后,兴奋劲一过,身体遭到强烈反噬,这才会发生昨日病入膏肓的状态。”
杨轩明了,冲郎中道:“先生,这里就麻烦你了,我等有要事要办,就此告辞。”
“这是老夫本分之事,三位大人慢走。”郎中连忙抱拳,“只希望大人尽快破除此案,不然定有更多百姓受害。”
“会的。”杨轩三人转身,离开李宅。
官道上,三人并骑,杨轩居中,神色都有些凝重。
任正面露正色,偏头道:“杨师,我想,这风月楼既是青楼这般公众之所,如若其老板娘知道黄古叶的危害,断不可能将之洒于酒中来坑害百姓。”
“因此,这风月楼应该不是制作黄古叶毒药的幕后势力,应当另有其人。”
“不错。”赵卓认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风月楼应当也是受害者,风月楼的老板娘也应该不知黄古叶的危害,不然给她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如此做法。”
杨轩目露思索:“有道理。”
“杨师,接下来该如何?”
“今夜再上风月楼,直接问那老妈。”
“这……”赵卓和任正愣住。
直接问?
这不符合杨师的风格啊,以往不都是谋定而后动的么?
见到两人这般神态,杨轩双眼一眯,偏头淡笑:“目前这黄古叶出于何处,出于何人之手,我们全然不知。”
“如若我们还要慢慢调查,将会有更多百姓受到伤害。”
“正如你们刚刚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风月楼或许只是受害者。”
“而如若幕后势力想要牟利,那这风月楼也仅是幕后势力的顾客之一。”
“咱们先从风月楼开始,从其老板娘口中得知一些情况,或许也不会打草惊蛇。”
“当然,就算打草惊蛇也无事,案子或许难破了,但他们至少不敢再贩卖黄古叶,从而受害的百姓也更加少了,这也算是好事。”
赵卓和任正点头:“杨师得有理,百姓安危始终是第一位,案子其次。”
“今白好生休息下,夜晚再上风月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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